“但,但現在針管裏的藥液就是透明的,我我我就……就覺得有點奇怪,所以下意識的發出疑惑的聲音。”


    “當然也……也有可能是……是是是藥物升級更新了,新一批藥物是透明的,我我不知道不了解……慕慕慕先生,要不要……我馬上去重新核對一下,免得……搞錯了……”


    慕朝然當即看向托盤。


    上麵的東西整整齊齊擺放著。


    而針筒,在實習護士手上。


    “拿來。”慕朝然伸出手,“給我。”


    “啊?慕慕……”


    “給我!”


    實習護士隻能照做。


    慕朝然接過針筒,正要出聲的時候,門口傳來保鏢的聲音:“你跑什麽?喂!”


    他立刻抬起頭。


    隻見保鏢望著遠處,有些想追但又沒追上去的意思,腳步遲疑。


    “怎麽了?”慕朝然朗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保鏢馬上回答:“慕總,剛才門口的那個護士,突然就走了,招呼也不打一聲,叫也叫不回來。”


    門口還有護士?


    那現在這個護士是誰?


    剛才來給他紮針輸液的護士,和眼前這個護士,不是同一個人?


    慕朝然眯眸打量:“取下口罩。”


    實習護士照做了。


    稚嫩的臉龐,看起來像個大學生,稚氣未脫。


    慕朝然又問:“你剛才沒來過?”


    “沒有。”


    “門口那個人是誰?”


    “她是……”實習護士也懵了,“她也是護士,是我的同事。不過我是新來的,還沒有認全我的同事。平時大家都戴著口罩,我更難分辨了。”


    慕朝然和許深庭對視一眼。


    有鬼。


    “交給我。”許深庭說。


    他接過針筒,離開了病房。


    實習護士戰戰兢兢地躲在角落裏,不能離開,也不敢發出聲音。


    慕朝然靠在病床上,臉色凝重。


    有人要對他下手?


    那,得逞了,還是沒得逞?


    他低頭,看著手背上的針眼。


    他做噩夢蘇醒的時候,突然起身,揮開了正在給他紮針的護士,那藥劑……推進血管了嗎?


    是誰要害他。


    商業競爭對手?還是,慕家的人。


    慕朝然暫時無法得出結論。


    半個小時後,許深庭回到病房裏。


    他直奔實習護士:“藥是哪裏來的?”


    “是同事給我的……她直接都放在托盤上,配好了,我隻管注射就行了……”


    “她叫什麽名字。”


    實習護士搖搖頭,但很快想到什麽:“她的護士服上麵,沒有名牌!”


    那,那是假冒的!


    是壞人!


    “查到什麽了,”慕朝然開口,“藥有問題?”


    許深庭回答:“化驗結果出來了,有慢性毒藥。注射到一定次數和劑量的時候,就會導致人心血管功能紊亂,從而影響大腦,變成癡呆。而你……”


    不清楚有沒有注射。


    必須要馬上檢查身體。


    慕朝然冷下了臉,勾唇揚起弧度,眸色內卻沒有一絲笑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敢和我玩這種把戲了。”


    他的手段,他的權威和震懾力,在海城如雷貫耳。


    誰會和他過不去?


    隻有慕家內部人!


    “你說,”慕朝然問許深庭,“是那位慕夫人,還是她那兩個草包兒子?”


    “這些可以再查,但是你的身體最重要。我安排了抽血檢驗,等會兒檢驗科就會來人了。”


    慕朝然的指腹輕輕的拂過手背,顯得漫不經心。


    “死不了,”他淡淡道,“我醒得及時,那個假護士沒有得手。”


    “幸虧你醒了,不然後果就嚴重了。”


    說著,許深庭好奇問道:“你怎麽醒的這麽快?我去樓下抽根煙打個電話的功夫,你就醒了。明明吐了好幾口血,虛弱昏迷,不睡到半夜是不會有動靜的。”


    慕朝然抿唇:“做了個噩夢。”


    “什麽夢把你硬生生的給嚇醒了。”許深庭猜測,“夢見林惜歌嫁給別的男人了?還是她生下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他這張嘴,一猜就中。


    慕朝然淩厲的眼神掃了過去:“閉嘴。”


    那樣可怕的夢境,他不願意回想,更不願意再提。


    許深庭聳聳肩。


    實習護士都要哭了,喪著個臉:“慕先生,我我我真的是無辜……我什麽都不知道啊。那個壞人叫我來給您輸液,我沒有多想,以為大家都不願意幹這活兒,所以就派給我。沒想到竟然是有人要害你!”


    “這跟我絕對沒關係,我才找到工作進入醫院實習,我清清白白……”


    “好了,”慕朝然不耐煩的打斷,“出去。”


    實習護士一愣,然後趕緊往外走。


    正好,檢驗科的醫生來了。


    醫生抽了慕朝然三管血,拿去做化驗,看看有沒有毒性成分。


    抽血的時候,慕朝然就這麽看著,眼都不眨一下。


    似乎感覺不到痛。


    也是,還有什麽……會比林惜歌說,她愛上向沉毅了,更讓慕朝然痛苦至極的呢。


    許深庭歎了口氣:“又是吐血又是抽血的,剛剛紮針也流血了。你說說,你這身體經得起嗎?”


    慕朝然沉默不語。


    “保重啊。”許深庭叮囑道,“你要是把自己給作沒了,那就成全林惜歌了,她完全得到自由了。”


    她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她想生幾個就幾個。


    她還不用再看見慕朝然。


    最多,清明節的時候去掃掃墓,送上一束鮮花。


    慕朝然聽到這句話,並沒有生氣,反而還勾了勾唇角:“如果我死了……都死了,那還不隨她?”


    “喲,這麽大氣啊。”許深庭問,“不吃醋了?不嫉妒了?”


    “我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難道還要阻止有人代替我,去愛她去照顧她嗎?”慕朝然反問,“雖然,沒有人會比我還要愛她。”


    許深庭真是不由自主的鼓起掌來。


    “好,很好,非常好,”他一邊鼓掌,一邊稱讚,“到時候我在你墓碑上,給你刻上‘戀愛腦之墓’五個字。你覺得怎麽樣?”


    慕朝然的笑容更深了。


    他低語著:“在我死之前,我一定會安排好林惜歌的下半輩子。我要保證她無論何時何地,發生怎樣的變故,都永遠衣食無憂,不為錢財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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