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離開不久之後,走廊盡頭的拐角處,有一雙眼睛靜靜的觀察著。


    是林冰雪。


    她穿著護士的衣服,戴著帽子和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誰也認不出她來。


    就算取下她的口罩,麵容之下,也是易容化妝的,看不出她原本的樣子。


    林冰雪的耳朵裏,塞著一個微型耳機。


    耳機裏,傳出聲音:“找到慕朝然的病房了嗎?”


    林冰雪:“找到了。”


    “想辦法混進去。”


    林冰雪:“在想。”


    “我交給你的任務要完成。”


    林冰雪:“放心。”


    耳機裏沒了聲音。


    林冰雪沒有助手,隻有自己。


    她要靠近慕朝然。


    她恨慕朝然,這個一直想要將她關進監獄,判處無期徒刑的男人!


    這次回到海城,林冰雪隻有兩件事要做——


    一,毀了慕朝然。


    二,毀了林惜歌!


    她跟這對夫妻,不共戴天!


    林冰雪收回目光,轉身走到護士站,低頭裝作忙碌的樣子。


    很快,五分鍾後,她端著托盤,從護士站往慕朝然病房的方向走去。


    不出所料,門口的保鏢攔住了她。


    “我是來給慕先生輸液的。”林冰雪故意捏著嗓子,變了聲音,“這是醫生開的單子。”


    保鏢檢查了一遍,又看了看沒有開封的藥物,隨後揮了揮手:“進去吧。”


    “好的。”


    保鏢推開了門。


    林冰雪走進去,看著昏睡中的慕朝然。


    門沒有關,保鏢就站在門口,盯著林冰雪的一舉一動。


    “動作快點,不要逗留太久。”保鏢說,“慕先生需要休息。”


    “知道了。”


    林冰雪將托盤放在旁邊的櫃子上,陰陰一笑。


    慕朝然啊慕朝然,你也有落到我手裏的一天!


    哪怕保鏢全程注視著,林冰雪也不在怕的。


    因為,她的確是來給慕朝然輸液注射的,隻是這藥……被她換了而已。


    她也不知道是什麽藥,反正是那人給她的,吩咐她注射到慕朝然的身體裏。


    她隻管照做就是。


    林冰雪拆開包裝,配藥,準備好酒精棉片消毒,動作十分自然流暢。


    她舉起了針筒。


    裏麵有著透明的藥液。


    此時,耳機裏傳來聲音:“這是慢性毒藥,需要連續注射三次以上,才會開始發揮作用。你今晚和明天早上,再想辦法給慕朝然注射一次。”


    林冰雪咳了咳,表示聽到。


    她保持著冷靜,酒精棉簽輕柔擦拭著慕朝然手背上的血管。


    隨後,她將細長的針緩緩的刺入血管裏。


    就在林冰雪要將藥液注射進去的時候,突然一股大力襲來,直接將林冰雪整個人都推倒。


    她毫無防備,也根本沒有任何預兆。


    隻覺得眼前一晃,身子一輕,再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旁邊的椅子,櫃子上的東西,劈裏啪啦的倒了一地。


    林冰雪嚇得不輕。


    被發現了嗎?


    她才開始行動,就暴露了?


    這複仇之路,就這麽結束了?


    林冰雪額頭上冒出冷汗,抬眼望去。


    是誰推開了她?


    又是怎麽發現的?


    隻見,病床上,剛剛還躺著的慕朝然,這會兒坐了起來。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上的病號服都被汗水浸濕了,發尖更是在滴落著汗水。


    他的眼神是茫然的,混沌的,一點都不清明。


    手背上,還紮著針筒。


    血,沿著他的手背緩緩流淌。


    大約是太痛了,痛感強烈,慕朝然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發現針筒之後,他皺了一下眉,隨後恢複正常,麵不改色的揚手就將針筒抽出。


    血流得更快了。


    慕朝然卻跟沒看見似的,將針筒丟在地上。


    然後,他才發現了摔倒在地的林冰雪。


    見慕朝然朝自己看來,林冰雪立刻低下頭,避開視線。


    “慕先生!”


    門口的保鏢看見這一幕,已經閃身走了進來,站在病床旁邊,滿臉的擔心:“您這……這是怎麽了?還是先止一下血吧!”


    慕朝然輕抿著唇:“沒事。”


    他做了一個噩夢。


    夢裏,林惜歌穿著婚紗,手拿捧花,緩緩的走向向沉毅。


    她沒有為他而穿上的婚紗,卻穿給了另外一個男人看。


    夢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那種絕望無助的感覺,此刻依然還殘留在慕朝然的意識裏。


    他接受不了。


    哪怕是夢,是假的,他也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驚醒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恐懼又悵然若失的狀態。


    血染在了被子上,潔白處有著一抹紅。


    好在,是夢。


    可是,有一天,也許這會成為現實。


    慕朝然閉了閉眼。


    “護士,快起來啊,”保鏢小聲的催促道,“沒看見慕先生的手在流血?剛剛的藥輸了沒有?需不需要重新配藥?別發愣了啊。”


    病房裏很安靜,所以,保鏢的聲音再小,慕朝然也聽見了。


    不過,他沒當回事。


    林冰雪戰戰兢兢地爬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計劃全被打亂了。


    保鏢又繼續催促:“快去啊,杵著幹什麽。止血,配藥,再重新打針,你聽不懂嗎?”


    “我,我我……”林冰雪回答,“我被嚇到了……”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一般人經曆過剛剛那場麵,再加上慕朝然的身份背景過於強大,確實會緊張,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


    所以慕朝然和保鏢,都沒有起疑。


    林冰雪咬咬牙,還是站在原地。


    因為她壓根不會止血。


    如果她貿然上前的話,會因為自己生疏的動作,引起慕朝然的懷疑。


    她隻能繼續扮演著一個受到驚嚇,大腦已經空白短路的小護士。


    安靜了幾秒,慕朝然揮揮手:“你出去吧。”


    林冰雪如獲大赦,連忙點點頭,低著頭顫顫巍巍的離開。


    但是,就這麽走了嗎?


    藥還沒推進慕朝然的血管裏!


    就差那麽一點點啊……隻要慕朝然晚醒來兩秒鍾,兩秒鍾,林冰雪就得手了!


    哎,功虧一簣!


    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她還是先走。


    走到門口,她恰好迎麵遇見了折返回來的許深庭。


    林冰雪的頭更低了。


    許深庭壓根沒注意到她,大步的走進病房:“慕朝然,你怎麽就醒了?喲,這地上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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