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於曼。”


    “我知道。”南喬壓低了聲音, “有事嗎?”


    那頭是一陣沉默, 隻有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沒事, 我就不能找你嗎?”於曼聽起來有些落寞。


    “沒有,”南喬語氣稍緩, “你最近還好嗎?”


    “嗯。沒什麽不好的。你呢?身體怎麽樣?”於曼說。


    “我還好。”南喬說。她和於曼在一起的時候,頗有幾分相敬如賓的意思。現在的禮貌, 倒像是對兩個人過往的一種嘲諷。


    在一起和分開, 是相似的相處模式,難道還不夠嘲諷嗎?


    “也沒什麽事……你在廣州對嗎?”


    南喬頓了一下, 還是說:“嗯,是。”


    掛了電話,於曼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南喬做出的決定, 是很難去改變的。


    可她不甘心。有誰能配得上南喬呢?林初霽那種小角色嗎?剛回國的時候,她認為可以沒有任何私心地去守護南喬, 但現在, 她好像做不到了。


    大概是不甘心?南喬給過或沒給過她的所有眼神、體溫、話語,現在全屬於林初霽。


    “著名設計師於曼疑似與女友分手”


    林初霽刷到這條消息, 頓時就緊張起來了。南喬告訴過她,於曼和艾米不是情侶關係。


    林初霽也明白,於曼之所以和艾米維持著表麵上的情侶關係,主要還是為了保護南喬。


    點開大圖一看, 比起上次酒會見到的那個於曼,現在的她精神好多了,整個人也是熠熠生輝的。可能因為長相偏向清秀,五官不大,就顯得比較年輕。


    林初霽剛要去刷南喬的微博,門開了,林碩進來換鞋,一抬頭,不禁一愣:“咋現在回來了?”


    林初霽條件反射地把手機放下,正襟危坐:“這不是回來看您了嗎。”


    林碩嗤笑了一聲:“拉倒吧你。”


    看著林碩花白的鬢角,林初霽心裏升起一絲難過。她起身給林碩倒了杯水:“爸,你這頭髮咋整的啊?”


    林碩摸摸頭髮:“上歲數了,這不是正常的嘛。”他看女兒一眼,“你公司那邊不要你了?”


    林初霽又被噎了一下:“爸,您和奶奶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在外麵過得很慘?”


    林碩毫不留情地點點頭:“是。”


    林初霽:……


    林碩坐下來,喝了一口女兒給倒的水,然後看著手裏的杯子嘆氣道:“唉,你五六歲的時候,就用這個杯子給我端水,現在一轉眼,二十年了。”


    林碩難得尬抒情,林初霽作為女兒也不好意思打斷,就也應景地嘆口氣。


    “你回來有什麽事,就說吧。”


    爸爸突然間的善解人意,讓林初霽感到惶恐,趕緊挺直身板看了爸爸一眼,確定她爸是貨真價實的她爸,這才開口道:“爸,您會打我嗎?”


    林碩又喝了口水,認真地說:“看情況。”


    林初霽縮了縮脖子,小聲問:“那啥……我其實就隻是想問問您,錢雨蒙的事兒……”


    聽到這個名字,林碩的臉變了好幾個顏色。


    “你聽誰說的?”


    “爸,”林初霽哀求地看著他,“爸,您就告訴我吧?火災的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我跟您說實話,現在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如果不弄清楚,我真的怕會……”


    “什麽?”林碩緊張起來,“你遇到什麽了?”


    “您先回答我的問題吧。”


    林碩看著女兒的臉,沉默了半晌。女兒真的和沈必清長得很像。林碩心裏挺清楚的,就算當時沒有錢雨蒙,沈必清也早晚都會離開他,離開家庭。


    沈必清到底看上了錢雨蒙什麽,林碩到現在也不明白。


    “我們離婚吧。”沈必清就那麽麵無表情地向他提出了離婚。三歲的女兒,拉著她的褲腿嚎啕大哭,依然軟化不了這個女人的鐵石心腸。


    “為啥啊?你總得給我原因。”林碩問道。


    去辦理離婚那天,林碩終於見到了沈必清口中的錢雨蒙。手續都辦好之後,錢雨蒙出現了,意料之外地年輕,看起來最多20歲,甜笑著掛在沈必清的胳膊上。


    錢雨蒙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哪怕偽裝出來的歉意。


    盡管如此,幾年後,沈必清的一通電話,林碩依然沒能拒絕得了。


    “幫幫她吧,行嗎?”沈必清的語氣聽起來很難過。


    彼時,錢雨蒙已經和湯輝結婚很久了。看到錢雨蒙身邊那個男人的時候,林碩愣住了。他以為沈必清和錢雨蒙還在一起。


    “你好,林警官,還記得我嗎?”錢雨蒙跟他打招呼。


    林碩的臉色沉了沉。當然記得,這個女人,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


    林初霽愣了:“所以,您還幫了錢雨蒙?”


    林碩咳了一聲:“她當時跟我說,葉曉霜瘋了,要殺她,還說前幾天拍戲的時候,葉曉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差點把她殺了。但是我問過工作人員,都說是拍戲出現的意外,屬於誤傷。我沒辦法,隻好請假守在片場附近。可是葉曉霜看起來很正常,也沒有她所說的什麽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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