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黑一白兩個火球在高空相撞,天空中頓時出現了一道極其明亮的火光,周圍的樹木在爆炸餘波的衝擊下紛紛折斷,化作焦炭。


    下一秒。


    在這漫天飛舞的火星與煙塵之中,兩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迅疾躍出,穩穩地落在了那片已被高溫烤得焦黃的地麵上,相對而立。


    少年死死盯著眼前的人,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的淤青,低語道:“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解除那個束縛後,你居然能變得這麽難纏,不過……”


    說到這裏,他淡淡的挑了挑眉,仰起頭左右搖擺舒展了一下脖頸,發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聲,緊接著,他便閃電般的來到了迷星的麵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迷星麵色不改,迅速後撤一步,同時抬手精準地擋住了直逼自己麵門的拳頭。


    隨後,快速的閃避與瘋狂的進攻交替進行,看著少年招招都衝自己臉來的行為,迷星趁著將人踹出去的空檔,輕嗤了一聲道:“世界意識告訴你了。”


    少年從斷裂的樹木旁爬起來,輕描淡寫地承認道:“沒錯,你需要依賴反轉術式維持自己肉體不崩潰的秘密,那家夥已經告訴我了,既然反轉術式的使用中樞是大腦,那麽,我隻需再給予一次致命打擊……”


    他陰冷地笑著,再次凝聚出那把火焰狀的長刃,從斷裂的樹木旁躍起,帶著足以扭曲空氣的高溫朝迷星揮砍而來。


    沒錯,就是這樣,再多用幾次術式。


    迷星看著少年手心的蒼白色火焰,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在刀刃即將觸及他的一刹那,身形一側,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次攻擊。


    隨後,抓住機會,一記高踢正中少年的腹部,迫使他暫時失去了平衡。


    “說實話,你知道這件事,卻沒想著和我耗時間,讓我自己慢慢走向死亡,到是讓我覺得很驚訝。”


    他閃身來到空中,看著緊隨其後的少年,以一個幹淨利落的回旋踢將少年重重擊向地麵,少年身形落地之處,地麵轟然塌陷,碎石飛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龜裂坑洞。


    少年踉蹌著從坑底站起身,卻沒有選擇衝上前來,而是抬起了自己雙手,眼中滿是陰翳,“我既然能殺了你一次,就能殺了你第二次!”


    迷星居高臨下地看著,嘴角微微上揚,“那就來啊。”


    二人的殘影在空中疾速穿梭,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熱浪翻滾與爆裂轟鳴,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生靈與阻礙都化為虛無。


    “轟隆!”


    突然間,一片洶湧澎湃的白色烈焰就像是孤注一擲般,猛然爆發,如同狂暴的野獸,凶猛異常,直撲迷星而來。


    眼見要被吞噬,一股更為磅礴的黑色火焰自迷星周身衝天而起,將那片白色烈焰生生撕裂後,攜帶著足以扭曲空間的咒力,猛然襲向半空中的少年,將他完全籠罩其中。


    “轟!”


    爆炸聲響起,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狠狠墜落地麵,伴隨著地麵的劇烈震動,一道道裂痕宛如蛛網般迅速蔓延。


    待塵埃落定,迷星的身影從消散的火焰中緩緩顯露,他衣衫襤褸,多處破損,皮膚上也留下了許多觸目驚心的傷痕。


    迷星低頭審視著自己的狀態,輕輕咂了咂嘴。


    不得不說,這家夥確實有點難纏啊,畢竟,千年以來,除了老師外,還沒有人能把他打的這麽狼狽,不過……


    他瞥了一眼自己指尖悄然燃起的一縷白色火焰,不禁勾了勾嘴角。


    一直靜靜觀戰的宿儺看到這裏,猩紅的眸子瞥了一眼少年身上的傷口,終於開口道:【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那就別再浪費時間和他糾纏。】


    【是是是,知道了老師。】


    注意到自家老師不善的口吻,迷星不禁撇了撇嘴。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老師好像比自己還要心急。


    他緩慢的掀起眼皮,與地麵上半邊身子焦黑、顯得比他還要狼狽的少年對上了視線。


    “咳咳。”


    少年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喉嚨裏突然湧上一股腥甜,隨後,一股暗紅色的鮮血被他偏頭從嘴裏吐了出來。


    迷星緩緩降落,不辨神色,一步一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少年抬手擦去唇角遺留的血跡,掃了一眼對方身上愈合緩慢的傷口,嗤笑道:“看起來,你的治愈好像要跟不上肉體崩潰的速度了。”


    迷星沒有回話,隻是緩緩的抬起了右手,接著,左手緊握成拳,自右手所在之處緩緩劃過。


    隨著這一動作,細微的白色火焰自左手指縫間悄然溢出,它們並未即刻消散於無形,而是沿著迷星左手劃過的軌跡緩緩流淌、匯聚,最終在空中交織,凝結成了一把璀璨奪目的白色火焰長刀。


    少年見狀,死死地盯著迷星手中的火焰長刀,微微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他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這是什麽時候學會的?”


    “剛剛學會的,而且還得要感謝你給我做了這麽多次示範。”


    迷星很滿意這人臉上的表情,他右手輕輕一揮,火焰長刀刀尖的熾熱光芒瞬間劃破空氣,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伴隨著這股高溫,周圍的空氣都產生了細微的扭曲與波動。


    少年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可看著那把已經指向自己腦袋的長刃,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已經到嘴邊的“友好語言”,轉而盯著迷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敢殺我嗎?”


    迷星保持著自己的動作,靜靜盯著少年,眼神閃了閃。


    “你,你也看出來了,那個家夥不告訴我束縛的事,明,明擺著就是給我們兩人一起下了個套。”


    少年斷斷續續地說著,到後麵,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激動,“將我製造出來抹消你,是假的,隱瞞束縛看我們兩個自相殘殺,祂坐收漁翁之利才是真的!”


    “無論我們兩個誰輸誰贏,它恐怕都有後招,能將殘血的幸存者一並吞噬,所以,如果你選擇殺了我,你覺得以你現在這種狀態,還能有足夠的力量去對抗那個家夥嗎?”


    “……”


    迷星闔眼,感受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疼痛,就像是無數細微的針尖深深地壓迫在肌肉上,持續不斷的刺激著神經末梢。


    他知道,這種痛楚,是肉體在極限邊緣掙紮的信號,提醒著自己已站在了崩潰的邊緣。


    下一秒。


    血沫噴灑在半空。


    少年還未反應過來,腦袋便被熾熱的刀刃淒慘地沒入。


    “這是第一次。”


    在悶哼聲裏,迷星猛的拔出了刀刃,直接用行為給出了回答,思及五條悟腦袋上的傷口,他頓了頓,眼中戾氣一閃,再次揮刀,幹脆利落地在某人的腦袋上又開了一個洞。


    “這是第二次。”


    血濺到了迷星的衣服上,他看著手中躍動的蒼白色火焰,對著地上瞳孔逐漸渙散,口中溢出鮮血的人,居高臨下道:“還有,你似乎搞錯了一件事,就算不殺你,我好像也活不了多久。”


    少年的手指微微顫動,努力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麽,卻終究無力阻止生命的燈火漸漸熄滅,最終陷入了永恒的沉寂。


    結束了嗎?


    看著少年胸口的起伏歸於平靜,迷星的心情並未因此而有絲毫放鬆,反而更加凝重起來。


    果不其然,當他的目光捕捉到少年身上忽然間開始愈合的傷口,迷星知道,自己最壞的預感成真了。


    他往後退了好幾步,雙眸微微一沉,注視著少年平靜睜開雙眼,從地上爬起來與他四目相對。


    宿儺挑起了眉頭,身處領域的他身體微微前傾,一隻手悠閑地抵在下巴上,那雙猩紅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興味,以一種饒有興趣的姿態觀察著眼前“詐屍”的景象。


    待看清少年眸子裏的平靜無波,迷星將手伸進口袋,攥緊了那根幹枯的手指,沒什麽情緒地說道:“這就是你的後招?”


    世界意識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向前一步,逼近了迷星,轉而拋出了另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所以,如今的你還會做出那個決定嗎?”


    什麽決定?


    宿儺微微蹙起眉,他已經意識到這人身體裏是換了一個芯子,正百無聊賴地猜測其真實身份時,忽然就聽到了這麽一句話。


    他下意識將目光投向迷星。


    迷星沉默了幾秒,隨後裝傻充愣道:“什麽決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嗯?”


    世界意識有些不解,誤以為是眼前的人忘了先前和他做選擇的事,於是直接提醒道:“你不是對吾說過,要將這裏的一切攪亂,讓吾走向毀滅嗎?”


    “而你口中所言的攪亂,不正是和他一樣,意圖通過終結千年後世界線上那些至關重要的存在,進而引發整個世界線的崩潰嗎?”


    迷星扯了扯嘴角,眼底快速劃過了一抹幽深,漫不經心道:“你不是說世界線崩塌後,牽扯到這條世界線上的人都會消亡嗎?所以為了老師和裏梅我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世界意識皺起眉,“不,那個時候你不是這麽說的,你說你有解決的辦法,而吾也能猜到你的解決辦法,無非就是接替吾的位置後,塑造新的世界線,然後將他奉為你世界的氣運之子,連帶著把他身邊的人的氣運和其綁定在一起這樣就能規避死……”


    “停停停。”


    迷星不耐地打斷了世界意識的話,腦海中卻不自覺劃過了五條悟,夏油傑,硝子還有夜蛾的身影。


    他輕嗤了一聲,“所以,你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讓我承認,你當初做的‘封印我的記憶’這一選擇是正確的嗎?”


    世界意識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迷星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玩味,“我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在乎這個?”


    他沒有如世界意識所願給出回答,而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繼續道:“話說回來,你如今展現出的這種爭強好勝的情緒,算不算是一種‘汙濁’的體現呢?”


    世界意識皺了皺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這具身體殘留的情緒影響了。


    於是,他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周身燃起火焰,轉而一步一步逼近麵前的人,毫無波瀾道:“不管怎麽說,你該回來了。”


    迷星輕輕挑了挑眉。


    待觀察到世界意識所能展現的力量似乎僅限於這具身體的極限後,他勾了勾嘴角,對宿儺說道。


    【老師,接下來可能得要靠你了。】


    宿儺聞言,微愣片刻,腦海中迅速閃過某人從生得領域內出來時對自己說過的話,瞬間便明白了迷星的意圖。


    雖然對這個小鬼自信地認為自己能承載他手指力量的行為有些疑惑,但他也知道,這個人是絕不會輕易拿自己的安全冒險的。


    想到這裏,宿儺咧開嘴角,笑的有些愉悅,看著眼前的對手,赤瞳裏甚至閃過了一絲興奮。


    【那就換我來。】


    迷星敏捷地側身,輕巧地避開了迎麵而來的攻擊,同時迅速抬手,穩穩地抓住了位於他胸口處的手臂。


    世界意識見一擊落空,偏過頭,與迷星視線相撞,語氣仍舊是毫無波瀾道:“不要再掙紮了,以你現在這個狀態,對上吾根本沒有勝算。”


    “啊,你說得對。”


    迷星歪著腦袋低笑幾聲,沒有絲毫猶豫從口袋裏掏出手指,當著世界意識的麵直接吃了下去。


    咳咳,有點劃嗓子。


    他抬手摸著喉嚨,笑的有些惡劣,“不過,你以為就你會切號啊,我沒有勝算,那我老師呢?”


    “……”


    缺少戰鬥經驗,根本沒反應過來的世界意識就這麽沉默地盯著迷星。


    隻見少年周身氣勢驟變,仿佛換了一個人般,黑色的紋路在少年白皙的臉頰上浮現,紫色的眼瞳慢慢被猩紅充斥,其下眼瞼處忽然睜開了兩隻同樣猩紅的小眼睛,此刻正滿是惡意地看著祂。


    世界意識:“……”


    空氣仿佛凝固,一股溫熱的液體猛然濺在祂的臉龐,伴隨著難以言喻的血腥味,一股劇烈的疼痛忽然自手臂處炸裂開來。


    世界意識本能地身形一閃,急退數步,當即與宿儺版的迷星拉開了距離。


    等站穩之後,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側移,落在了自己空蕩蕩的肩膀上——那裏本應連接著的手臂,此刻卻被宿儺以一種隨意的姿態丟棄,正孤零零地滾落在不遠處。


    是他大意了。


    世界意識的眼底出現了微不可察地波動,隨即運用反轉術式,再生了殘缺的手臂。


    對麵,已經完全接替了迷星身體的宿儺先是用反轉術式刷新了一下即將崩潰的肉體,隨後便毫不客氣地翻閱著身體主人的記憶。


    畢竟他現在真的是有太多疑問需要人解答了,與其一點一點詢問對方,倒不如自己親自來看。


    他雙手環胸,指尖慢悠悠地點著手臂。


    一幕幕在腦海中劃過。


    自家小鬼的來曆,遭遇,世界意識,世界線,以及這一切事情背後的原因。


    讓宿儺原本微微翹起的嘴角被逐漸捋平,那雙赤瞳中最初的興致盎然也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濃厚的殺意。


    好,真是好極了。


    毀滅性的威壓與暴戾在這一刻爆發,蔓延至周圍滿目瘡痍的土地,使得空氣都仿佛變得凝固起來。


    宿儺身形一閃,來到了世界意識的麵前,用狂妄囂張到極致的聲音說道。


    “來,就讓我看看你這樣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本事能決定我和小鬼的命運。”


    戰意在血液裏燃燒。


    他猛地揪住世界意識的衣領,如同對待一隻無助的獵物,將其粗暴地拉到自己麵前,臉上帶著嘲弄與不屑的笑容,隨後猛地一擲,世界意識便如斷線風箏般被狠狠丟飛到遠處的地麵上,狼狽地翻滾數圈才停下。


    “隻是這樣嗎?”


    宿儺雙手插兜,猩紅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愉,旋即挑起嘴角,露出了某人小小的虎牙,嗓音是不加掩飾的惡劣和嘲諷。


    “別讓我失了興致啊。”


    幾道無形的斬擊攜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直奔從地上爬起的世界意識而來。


    他微微蹙眉,身體在千鈞一發之際扭轉,盡管以驚人的反應速度避開了大部分攻擊,但仍有幾道無形的斬擊劃破了空氣,不可避免地在他胸口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了衣襟,世界意識眉頭緊鎖,迅速抬手拭去臉上濺到的溫熱液體,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調動體內的咒力,施展反轉術式。


    而那些落空的斬擊並未因此消散,它們繼續以驚人的威勢向前飛去,瞬間將遠處的一排樹木攔腰斬斷,倒塌聲轟隆作響,塵土與木屑彌漫在空中,引得兩人腳下的土地不斷震顫著。


    盡管此刻的宿儺僅擁有一指的實力,但迷星已將身體的控製權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


    憑借著這具身體所蘊含的龐大咒力,宿儺施展出的術式,其威力完全可以和巔峰時期相提並論。


    因此,當他毫無保留地動起手來時,即便是素來沒什麽情緒波動的世界意識,待在這具身體裏,也不禁感受到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他抬手。


    白色的火焰猛然拔地而起,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在空中旋轉、交織,形成了一片熾熱的火海。


    而兩人腳下的土地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開始裂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裂縫,並隨著龍卷地擴大而不斷有碎石與木屑,被卷入空中,與火焰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充滿灼熱高溫、混亂不堪,足足有十幾層樓那樣高的漩渦。


    眼前的場景宛如末日降臨,但宿儺卻在這毀滅性的視覺盛宴中找到了樂趣。


    “沒錯,就是這樣,拿出全部的實力來和我打一場!”


    他的聲音穿透風聲與火焰,透露出了無比的興奮和愉悅。


    “轟!”


    巨大的響聲下,密不透風地斬擊撕裂了眼前火焰,被灼燒過的殘渣如同雨點般灑落,與擴散的濃煙交織在一起,將周圍的能見度降到了最低。


    人呢?


    世界意識雙眸微微一沉。


    下一秒,身後的空氣出現了扭曲。


    他幾乎是在瞬間做出了反應,猛地轉身,雙臂迅速交叉擋在胸前,


    “哢嚓!”


    一聲清脆而刺耳的骨頭斷裂聲響起,世界意識隻覺一股難以承受的力量自雙臂傳來,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倒飛出去,遠遠地摔落在地。


    “嘖嘖嘖,好慘。”


    在宿儺的生得領域內,迷星悠然自得地坐在宿儺常坐的位置上,翹起二郎腿,正以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樣,盯著麵前實時轉播的現場畫麵。


    不得不說,世界意識看起來甚至比那個家夥都還要遜色,就看這戰鬥意識,完全跟不上身體的本能反應,也難怪會被自家老師壓著打。


    注意到某個家夥又一次被打飛出去,甚至丟了自己的手臂和大腿後,他咂了咂舌,覺得有些沒勁,轉而將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老師的臉上。


    凝視了幾秒。


    迷星突然像個癡漢一樣,嘿嘿笑出了聲。


    沒想到千年前隨口說的話,在今天居然能以這樣的方式實現。


    看著自己的臉搭配上老師特有的黑色咒紋。


    迷星手抵著下巴,輕輕眨了眨眼,心裏默默給自己評價了一聲“酷”。


    外界,幾番交戰後。


    世界意識劇烈地喘息著,從地麵巨大的凹陷裏艱難地撐起身。


    不知道是不是額頭上的鮮血滴進眼睛的緣故,他此刻的視野正被一片濃重的血紅所籠罩下。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還沒來得及站穩腳跟,便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


    這是……


    高高揚起的視角,讓世界意識茫然地睜大了眼,隨後,在一片血紅的視野裏,他看到了自己正緩緩跪下的身影。


    宿儺的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不遠處滾落在地的腦袋,卻又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


    他指尖輕彈,黑色幽暗的火焰憑空而起,覆蓋上了那顆頭顱,將其化為了灰燼。


    嗯,現在就順眼多了。


    宿儺輕描淡寫地收回視線,繼續邁著悠閑地步伐來到了那具滿是傷痕的無頭屍體麵前。


    他垂眸看了一會,腦海中又不受控製地翻湧出了先前看到的那些記憶。


    ……


    無趣。


    一個讓他連領域都不需要開的弱者。


    宿儺輕嗤了一聲,手指微微一動,數道密密麻麻地斬擊,再次落在了那具身體上,激起一大片鮮紅。


    在確定那七零八落的肉塊再也無法重聚或詐屍之後,他緩緩闔上眼簾,來到了自己的領域內。


    他走動幾步,看著躺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好奇看他的某個小鬼,聲音平靜道:“下來。”


    話音落地,一抹身影便如同小炮彈般撞進了他的懷裏。


    “嘿嘿,老師,快讓我看看。”


    少年興奮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看著受肉後變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老師,迷星象征性地抱了一下後,迅速從宿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圍著他歡快地轉起了圈,偶爾還會忍不住,上手摸兩把。


    宿儺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任由某人的手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直到那隻手要碰到他腦袋時,才出手握住了迷星的手腕。


    “適可而止。”


    宿儺低嘖了一聲。


    迷星的目光此刻正停留在宿儺腦袋上的那一撮翹起的呆毛上。


    好奇怪。


    明明這樣的發型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為什麽到了老師這裏,就莫名多出了一絲喜感呢。


    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


    宿儺順著他的視線,微微仰頭,很快便明白了迷星的笑點所在。


    “你可真是無聊。”


    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語。


    迷星沒有在意自家老師嫌棄的表情,他自然地抽回胳膊,湊到宿儺的身邊,笑道:“怎麽樣,老師,玩的還高興嗎?”


    宿儺沒有立即回應,而是緩緩抬手,一下一下順著迷星那柔軟的黑發,雙眸中仿佛翻湧著深邃的暗流,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危險的事情。


    ————————————


    本來後麵還有幾千字的,但那些肉渣和關於五條悟的劇情,我感覺寫的有些不滿意,就先截了,打算大改一下明天發,今天晚上先把這些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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