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認為自己的世界很簡單。網球、家人、朋友就是他生活的全部。可現在,他默許朋友對自己做出親密的舉動,自己的逃避,終究會給他們帶來傷害,可他不知道該怎麽做。拒絕,他們會受傷,不拒絕,他們也會受傷...他果然不適合談戀愛。


    哥哥的吻,他以為會有所不同,可是一樣,哥哥的吻和他們幾個帶給他的感覺是一樣的。都讓他頭腦發暈,心跳加快,不過哥哥的吻帶著他熟悉的疼愛,這和他們的吻有些不同,也許是因為他是哥哥最愛的弟弟吧。


    分析來分析去,荻原給自己下了結論──他是喜歡他們的,但這種喜歡類似於他對家人的喜歡。之所以無法拒絕,是不想他們難過,就好比如果哥哥要吻他的話,他也不會拒絕。從小被親到大,他早就習慣了這種親密的舉動,雖然知道兩個男人接吻是不對的,但...家人的吻是不同的。唯一不同的是,哥哥吻不會帶給他負擔,那和吻他的麵頰、額頭沒有任何的區別,而他們幾個的吻,卻有著另外一層的涵義。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希望和他們永遠都是朋友,他不認為自己是一個適合談戀愛的人。前世,他雖然隻活到16歲,初中還沒畢業,但班上已經有人談戀愛了,可他沒有過那種感覺,那始終覺得那種事離他還很遙遠。他從來沒有想過離開家,尤其在他死過一次之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永遠和家人在一起,不留下任何的遺憾。


    但是他現在不能選擇,那幾個尊貴的王子已經願意共同和他在一起,放下他們的自尊,放下他們的驕傲,他還能做什麽呢?他們的難過會讓他自己更難過,現在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也許,自己能讓他們喜歡的日子也沒幾天了。既然這樣,他不願再去傷他們的心,如果...如果他最終能挺過來,他就和自己做一個約定。等他十八歲以後,他們還是和現在一樣,他會試著與他們在一起,認真考慮這件事。不過,還要經過哥哥那一關...這個頭疼的問題,到時候再說吧。他祈禱上帝,不要帶走他。


    “baby,一個人坐在那裏想什麽呢?”


    霍爾把弟弟抱上床,沒什麽分量的體重,讓他笑不出來。


    “在想...哥哥什麽時候兌現答應過我的事。我想去瑞士滑雪,去埃及看金字塔,去希臘看愛琴海,去中國爬泰山...很多地方都想去。”


    霍爾一巴掌拍在弟弟屁股上,佯裝生氣的說:“哥哥是準備帶你去的,可你在日本那麽不聽話,所以,答應你的事全部收回,看你的表現了,如果你乖乖聽話,不再胡鬧,哥哥就兌現。”


    “啊...哥,你也太狠了吧。”荻原坐在二哥的肚子上開始上下顛,差點把霍爾的腸子壓出來。


    “小壞蛋!”把不老實的人按住,霍爾吻上弟弟沒什麽血色的笑臉,“baby,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哥哥帶你去週遊世界...”


    趴在哥哥身上,荻原漸漸沒了精神,“哥...你答應的,等我好了...你要帶我去週遊...世界。”聲音越來越低,還沒聽到哥哥的回答,荻原就昏睡了。


    霍爾輕輕拍著弟弟,唱著小時候哄弟弟睡覺的兒歌...痛苦的臉上是他無助的眼淚。


    129花仙子


    “精市,你已經出院了啊,真可惜我沒在。”


    “小樹還會來日本麽?”


    “當然...我還要看精市的比賽呢。”


    德國之行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而泡湯,荻原說不出的沮喪。剛結束和手塚的通話就接到了幸村的來電,讓失望的荻原高興了一些。


    “精市,手塚說他明天要回日本。龍崎教練病了,他要回去做青年選拔隊的代理教練。”


    “那很好吶,他的肩膀恢復的怎麽樣?”


    “聽說好很多了,全國大賽前應該能好。”


    聽荻原的精神還不錯,遠在日本的幸村打開計算機,“小樹,我想看看你,可以麽?”接著他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嘻嘻一笑,道,“精市怎麽知道我在網上呢?”


    “因為我能感覺到。”幸村打開視頻的軟體,告訴荻原自己的帳號,過了十分鍾,收到了來自荻原的邀請。


    當屏幕上出現荻原的臉時,幸村的胸口漲了一下,原來思念是這麽的強烈。“小樹,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精市...”剛才感覺還很遙遠的人現在就在眼前,荻原顯得很高興,“精市,我們兩個現在是同病相憐呢。龍馬他們去參加青年選拔賽了,立海大的人也都去了吧,隻剩下我們兩個孤零零的。”


    “那也沒關係啊,我可以陪小樹聊天,就像這樣。”


    荻原透過攝像頭看到幸村的身後是一張單人床,他問:“這是精市的房間麽?”床頭擺的是他的照片。


    幸村把攝像頭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道:“是啊,小樹還沒來過呢。回來之後到神奈川來吧,到我的房間看一看。”


    “好啊,還有,我們要去箱根泡溫泉,以前說好的。”


    “我怎麽會忘?”


    幸村認真地看著荻原,不放過他任何一個表情,視頻的窗口上顯示著正在錄像,幸村要把荻原的樣子記下來。荻原和幸村天南地北的聊著,在聊天中,荻原不知不覺地會忘記自己的“病情”。


    “精市...我有件事想拜託你。”


    “我不喜歡小樹說‘拜託’。”


    見幸村皺眉了,荻原立刻改口,“精市,你幫我做件事。青年選拔隊和美國隊的比賽,你幫我錄下來吧,我想看。”


    “那有什麽問題。”對荻原直接的口氣,幸村很滿意。


    結束了和幸村的聊天,荻原小心地走進父親的書房,推開書櫃的一側,荻原拿出藏在裏麵的一幅畫。每次看這幅畫,荻原都有些晃神,“1、2、3...10、11”數著已經開的朵數,荻原抱著畫坐到地上,“第11朵也開始開放了...我還有多少時間...”


    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返回家中的肯恩看到兒子手上拿著那幅畫後,心髒停止了跳動。


    “爹地...你說我是不是花仙子?”摸著畫上和自己長得很相似的人,荻原對父親調皮的一笑。


    肯恩壓下心中的不安,上前把兒子攔腰抱了起來,並把畫拿走。“baby竟然亂翻爹地的書房,爹地是不是該打你屁股?”


    “爹地,你說我是不是花仙子?”荻原又問,接著叫了一聲,為屁股上的那一巴掌,“爹地,你什麽時候和大哥一樣了。”


    “什麽花仙子,你是爹地的兒子,是道格家的寶貝,那幅畫和你沒有關係。”肯恩把兒子抱出書房,想把那幅畫趕出兒子的腦袋裏。


    “爹地...我都知道了...畫上的花會開,是麽?”明顯感受到來自父親身上的震動,荻原抱緊父親低聲道,“爹地...其實我一點都不怕呢,因為有爹地、媽咪還有哥哥在...無論我是花仙子還是天使,我都不會離開這裏。雖然我在上帝的身邊看過這個世界,可是我的翅膀在哥哥的手上,我飛不走的。”


    “baby,如果你又淘氣,忘了你剛才說的話,爹地不介意把你關禁閉室。”肯恩深呼吸幾口氣,抱著兒子繼續下樓,並威脅道,“爹地不僅會把你關禁閉室,還會把你鎖起來,讓你和監獄裏的犯人一樣沒有自由。”


    “啊...嗬嗬,爹地才不會呢。”荻原一點都不害怕地笑起來。


    “你想試試麽?”肯恩的聲音降了幾度。


    “不想。”荻原立刻搖頭,現在的爹地和大哥一樣可怕。


    把兒子抱進日光室,肯恩到客廳打電話。荻原給自己倒了杯水,現在的他隨時都感到口渴。大哥在公司,二哥去了學校,母親每天都會到教堂為他祈禱,荻原聽不到父親在和誰說電話,但他知道一定和自己脫不了幹係。父親剛才嚇壞了,荻原在心中嘆氣,他沒想到父親這個時候會回家。


    轉身想繼續倒水,荻原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糟糕。”荻原的心裏開始打鼓,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摸到茶幾,荻原把杯子放上去,怎麽辦,一會兒爹地進來一定會發現的。睡覺,對,睡覺,他隻要躺到沙發上裝睡就行了。


    荻原跪到地上摸索著想爬到茶幾那邊的沙發上,結果他的手突然碰到了一個溫暖的東西。


    “啊!”荻原嚇了一跳,身體向後仰去,接著他聽到父親恐懼的喊聲,“baby!你的眼睛怎麽了?!”


    完了...他又要挨打了...


    荻原看不見,但他很明白的感受到父兄身上散出的怒火。坐在母親身邊,荻原摟著傷心的母親道:“媽咪,我一會兒就能看見了,你別哭...爹地和哥哥一會兒肯定會打我屁股,媽咪你要救我。”


    “baby,說,還有什麽瞞著哥哥的?”安東尼急地想把弟弟狠狠揉進身體裏,那樣弟弟才會安全。


    “沒有了...而且這個一會兒就好,不是什麽大事麽。”感覺到光亮進到眼中,荻原使勁地眨眼,當他看到那幾個臉色不好的人後,他躲到母親的身後,可憐兮兮地說,“哥,你看我現在能看見了...我的眼睛就是偶爾會斷下電...你們不要生氣了。”


    “backy,你告訴媽咪,除了眼睛會偶爾看不到外,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不許瞞著,不然,媽咪也要生你的氣了。”藤香不忍心責備兒子,可會失去兒子的恐慌讓她狠著心說。


    “還有總是感覺渴,想喝水,怎麽喝也喝不夠...還有...”荻原低下頭,小聲說,“喝很多很多的水...也不想上廁所...大小便幾乎沒有了,可是沒有...難受的感覺。”說這些,很丟臉的。


    “去醫院。”安東尼抱起弟弟就走,“再給baby做一次檢查。”


    “哥...我不是...那個...便秘...”荻原很怕被醫生做奇怪的檢查。


    “讓醫生看看。”安東尼隻能這麽回答,他一定要找到弟弟身上出現異狀的原因。


    從醫院回來,荻原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家人。他的腸胃中幾乎沒有任何的東西,可醫生依然找不到原因,查不出他哪裏出了問題。荻原隻能抱緊家人,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哥,我想跳舞...哥哥好久沒跟我跳舞了。”當荻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被大哥帶進了練舞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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