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長流(銀魂同人)


    作者:出雲割月


    一章


    曾經有一個人對他說,愛便不會再害怕。土方十四郎當時淩烈著青光眼,叼著細長的香菸,半響,才將一個“切”字連同一口煙霧一同噴出。


    他不是不相信愛,而是不需要。對於土方十四郎,生命中隻有兩件東西是必須的――――蛋黃醬和香菸。


    於是近藤老大玩笑說,十四郎的命根子有兩條,一條藏在衣服下麵,一條叼在嘴裏。土方君當時的手已經按在腰間的刀上了,近藤見狀連忙打哈哈說玩笑玩笑,隻是沖田總悟仍是睜著一雙看似無邪的大眼睛:“土方先生,局中法度可是寫著呢,吸菸者切腹!”


    土方十四郎咬牙切齒地站起來,走了。


    第二天,真選組的各位們發現,由魔鬼副長大人親自訂立的局中法度上,添加了幾個字:局中法度第四十八條:吸菸者切腹(土方十四郎除外)!


    真選組眾人心知這幾字是副長本人添加的了,因此再見了叼著煙的副長大人,都非常乖巧識相地不提此事。


    隻有一人例外。


    沖田總悟的加農炮扛在肩上,炮口狠狠地對準了土方:“土方先生,你身為真選組的副長,屢犯局中法度,早就該死一萬次了。”


    麵前響起加農炮的轟鳴,一陣濃煙之中,土方抬起青光眼,嘴角的香菸青霧繚繞,他慢慢地走出煙塵,經過沖田身邊時,道謝:“總悟,下次再想給我點菸時,用火柴好了,用加農炮太浪費。”


    他沒有回頭去看身後少年的表情,想來又是一副懊惱的樣子,恨這次沒有殺成自己吧。土方想到總悟一貫的別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個少年,自己在武州時便相識了,他小時便是一張粉雕玉琢的可愛臉龐,帶著十足的鬼精靈之氣。他看著這個小小的少年,穿著白色的浴衣,踏著磕地的木屐,一天天踩著歲月的痕跡,一天天地長大,看著他的身體一天天地拔高,刀術一天天地進步,個性也一天天地乖張。


    隻是沒想到,自己也一天天承載著他越來越多的恨意。


    念及此,土方狠吸一口香菸。


    但願苦澀能麻痹一些疼痛的感覺。


    二章


    二章


    最近,土方十四郎的煙抽得越來越凶了,真選組的同仁們也都習慣了沖田隊長對副長大人日益頻繁的暗殺行為。


    入夜的真選組比起白天來,熱鬧非凡。近藤老大帶著一幫猛男玩健身秀,山崎趁著夜色抓緊練習羽毛球,有一幫人聚在一起講怪談故事,另一幫人則圍坐一團,交流最近的漫畫信息。


    土方十四郎窩在自己的房間內,把玩研究新買來的香菸。這些香菸都是天人的工廠裏生產的名牌貨,價值不菲。土方看了一會,覺得睡神上身,便歪頭躺下,鑽進被子裏。


    真選組的夜晚不是很靜,但這種喧鬧聲卻能讓土方安然入睡。


    一流的武士,能從嘈雜聲中辨察出殺氣。


    於是,當出鞘的長刀帶著優美的顫音,抵上土方的脖頸時,他已經抓起了枕邊的長刀,擋住了攻擊。


    他睜開了眼睛,於黑夜中看清來者的麵容。


    沖田總悟輕笑道:“呦,土方先生,反映不慢嘛。”


    土方手上用力,彈開沖田的長刀,怒道:“總悟,你玩夠了嗎?給我適可而止一點!”


    沖田一屁股坐在床鋪上,慢慢開口:“應該適可而止的該是土方先生哦,土方先生最近的煙抽得太多了,早該切腹一萬次了!”


    土方皺皺眉頭,不知該怎麽解釋,隻能含糊地開口道:“總悟,這個嘛??????小孩子是不會懂的,大人抽菸會上癮的呀,最近出的幾種煙,真是很有意思啊??????”


    驟然間隻覺得寒氣逼人,沖田一邊揮刀一邊道:“土方先生,你把話說清楚,誰是?小?孩?子?土方先生的心理和生理應該都停留在毛都沒長齊的初二吧?”


    土方還記得那個小小的沖田,蹲在地上畫烏龜,或是賴在家裏不肯練刀,自己總是一隻手掌,便能將偷懶的他重新拖回道場。


    東風暗換年華,春去冬來,流年易逝,當自己成為如今的成熟男人,他亦出落成白楊般俊秀少年。不再是小孩子。


    隻是事情何以會變成這種情況,原本相熟的兩個人,動輒便要兵戎相向。他是在恨自己奪走了他姐姐幸福,還是在恨自己安然不動的副長位置,阻擋了他升遷的道路?


    “總悟,你就那麽想殺了我嗎?如果我讓出副長的位置,你會不會高興點?”


    沖田一愣,收刀入鞘,話裏的寒意卻不減:“土方先生,你別會錯意了。我要殺的是你,與你是不是副長無關。當然了,你死之後副長的位置就是我的了――可是,土方先生,你死了我姐姐就能復活嗎?”


    沖田總悟起身,慢慢拉開木門,露出天邊一抹陰冷的圓月。他半側過頭,留給土方一個陰糝糝的笑容。


    三章


    新八捧著一盒子的巧克力吧菲進了門:“銀桑,外麵有個盒子,寫著‘萬事屋阿銀’收。”


    銀時與神樂的眼睛同時放光,熊熊燃燒起來。


    “嗬嗬嗬,肯定是暗戀我的女性送的。真是的,送那麽一大盒,來來來,孩子們,我們一起吃!”


    銀時將盒子拆開,不經意間看到一張小卡片,上麵寫道:


    “記得同聞此夜曲,人在迴廊,月在迴廊;


    而今獨坐空念君,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新八側頭去看:“銀桑,看來真是暗戀你的女性呢!”銀時將卡片揣在懷裏,嬉笑道:“孩子們,吃!小神樂,你可不要那麽大口!”


    曾經有個人對他說,人們常被愛欺騙,為愛傷心。


    銀時當時哈哈笑道:“可是人們還是要戀愛。”


    現在的他正大口吃著冰淇淋,心口的地方貼著那張小卡片。


    被愛欺騙,為愛傷心,可是我還是決定要吃我喜歡的東西,過短命的人生,另外,我還是要戀愛。


    說罷,大張嘴巴,一口冰淇淋融化。


    神樂嘴角還殘留著冰淇淋的甜膩,已經開始賊著眼睛:“銀醬,銀醬,冰淇淋到底是誰送的阿魯?”


    銀時摳摳鼻子:“一個討厭的攘夷浪人。”


    新八也問道:“那卡片上比醋昆布還酸的句子是誰寫的?”


    銀時摸摸脖子:“一個腦殘的攘夷浪人。”


    新八與神樂同時趴到銀時的腿上,新八問:“這麽說是攘夷浪人暗戀阿銀嘍?”


    神樂問:“銀醬,你剛才是把鼻屎抹到脖子後麵了嗎阿魯?”


    銀時卻突然站了起來:“阿銀我吃飽了,要去工作嘍。小孩子就留下來看家吧。”


    新八與神樂麵麵相覷:“可是今天並沒有接到工作啊,難道是??????阿銀害羞了?”


    銀時已經關上了玄關的門。


    銀時獨自走在歌舞伎町的道路上,身邊人來人往,三三兩兩,成雙成對。銀時並不常常感到寂寞,因為身邊總是聚集很多人,可是他今天有些孤獨。


    迎麵正遇上一個看起來同樣孤獨的身影。


    銀時壞笑道:“呦,多串君,你的眉頭都皺成個八字了,怎麽,你家的小子又惹你生氣了?”


    土方緊皺的眉頭動了幾動,道:“我才不會管那小子呢。身為真選組的副長,我當然是為了工作的事情忙碌了。”


    銀時瞥見了土方手裏的高檔香菸,笑道:“是啊,稅金小偷,你可是拿著我們的血汗錢買高檔煙呢!”


    土方的眉頭又動了幾動:“這是為了工作,工作!”


    銀時哈哈大笑:“多串君,不要那麽激動嘛,既然是為了工作,你給阿銀我幾包,如何?”


    四章


    銀時回到家中時,新八與神樂正愁眉相對。


    “本來想拜託假髮幫我們查詢一下新媽媽的下落的,可是浪人們說,桂先生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神樂咬著醋昆布:“銀醬我的新媽媽到底是哪一個阿魯?不會是來島又子那個黃毛丫頭吧?”


    銀時睜開半眯fèng的眼睛:“怎麽?假髮不見了?”


    他的眼光落在了手裏的那包煙上。


    土方對他說,近期天人工廠出產的香菸有問題,裏麵含有大量類似於興奮劑的藥物,土方最近多方查證,查出這批貨物的生產地似乎並不在天人的工廠。看來是有人冒充天人的品牌,大量生產商品,看來是想引起天人與真選組的魚蚌之爭,坐收漁人之利。


    天人與真選組兩敗俱傷,誰是最大的得利者?


    高杉晉助。


    藥品流落在外,傷及無辜人的身體與健康,這也是轉為穩健派的桂小太郎不能容忍的吧,那現在的桂,大多已經是開始行動了。


    銀時撓了撓捲髮:“真是可惡。”


    五章


    窗外細雨。絲絲縷縷如天地間的琴弦。


    高杉晉助穿著紫紅色的浴衣,倚著門框,撥弄手裏的三味弦,弦聲比雨聲更添一份愁。


    他回頭對桂說:“不知銀時會不會喜歡我的禮物。”


    桂頭也不抬:“隻要是甜食,他都會喜歡。”


    “哦?”高杉回過頭來,道:“我還在裏麵加了一張卡片。”


    桂問:“你寫的什麽?”


    高杉咧嘴一笑,笑容比夜色更鬼魅:“你寫的一首詩。”


    桂冷冷道:“哼,我是革命家,不是詩人。我不記得我寫過什麽詩。”


    一起上學的時候,高杉、桂和銀時,常聽鬆陽老師彈琴。鬆陽老師遇害後,大家都因為戰爭四處打殺,不常見麵,三個昔日的好友,常常是隻能在戰場上,匆匆一瞥,然後擦肩而過。


    但是有一天大家一定是要相聚的,那便是鬆陽老師的忌日。


    那一年的那一晚,銀時在路上與高杉相遇,二人打賭著桂是否會來,是否遲到。等二人走到鬆陽老師的墓地時,隻見一個黑髮垂肩的身影已經坐在那裏,三三兩兩地擺弄著手裏的三味弦,奏出鬆陽老師常彈的曲調,緩緩吟道:“記得同聞此夜曲,人在迴廊,月在迴廊;而今獨坐空念君,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嬉笑的二人同時停住。不知到底是哪個,能讓美麗的桂,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桂聽到腳步聲,回頭笑道:“兩位,又來晚了。”


    他的笑容像是一劑毒藥,毒殺了頭頂的滿天星月,毒殺了山間清風,使得這明月,這清風,都不及這人笑容美麗的萬分之一。


    從那晚起,高杉與銀時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彼此心照不宣,卻從不點破。


    桂麵無表情地說:“我不記得了。”


    高杉笑道:“你記不記得沒關係,關鍵是銀時他還記得。”


    桂有些不耐煩:“他記不記得與我有什麽關係嗎?”


    高杉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當然,當他收到卡片時,便會認為,你當年說的人是我了。”


    桂也笑:“哦?我要說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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