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單獨的包間,三樓,樓下是櫻花公園,有很多情侶在公園裏漫步。


    “旅團將搶走拍賣會所有的藏品。”


    “你覺得死人知道也無所謂嗎。”厄洛斯並沒有太驚訝。


    “反正你會在旅團行動前知道,告訴你也沒關係吧。”


    “我可是賣情報的。”


    “所以如果旅團活動暴露,也方便找到負責人。”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真是一步好棋。”厄洛斯笑道,“不過下一次我傷勢復原不必再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厄洛斯的出現已經將好幾個團員的心擾亂了。


    “我很好奇,作為團長,不是應該守時嗎?為什麽那麽晚才到集合地點?”厄洛斯端起咖啡。


    “看到一個很有趣的少年。僅此而已。”庫洛洛溫柔地笑著,公園裏一個無意間望向這邊的少女紅著臉連忙轉身。


    “有趣的少年啊。”厄洛斯慵懶地喝了一口咖啡,“真遺憾你對我的興致已經過了。”


    少年有一頭菸灰色的碎發,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眼底卻有著與生俱來的邪氣。得天獨厚的精緻小臉上掛著與年紀不符嫵媚笑容,舉手投足間竟是萬種風情,庸俗的貂皮在他身上竟格外魅惑。


    “一半成熟,一半青澀。就像給白雪公主的毒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端著酒杯的紅髮男人毫不吝嗇誇獎道。


    “那麽,你想從哪裏開始吃呢?”窩在西索懷裏的少年一邊用蔥白的手指在西索胸口打轉,一邊抬起頭用含著水霧的眸子溫順地看著西索。


    “可惜。已經嚐過完美的果實後其他的都會變成垃圾,哪怕隻咬過一小口~”西索隨手推開懷中的尤物,飲下杯中酒,他說,“當然,還沒長大的果實另當別論~”


    “你的意思是我都算不上。”少年雙手環胸,表情已經變得嘲諷,“我可是這裏的頭牌,竟然接連被客人不屑。”


    “除了我,還有別人~”西索開始好奇。


    “哼。昨天那個和你一樣穿黑西裝的男人也是這樣說的。”


    “他叫什麽~”


    “庫洛洛什麽的吧。”少年回想著,嘴角露出難得純真的笑容,“很好看的男人,看起來比你年輕。不知道在床上會不會和看起來一樣溫柔。”


    西索手中的酒杯瞬間碎裂。


    少年不敢再輕舉妄動,但又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麽。


    西索正覺得不爽,在旅團幫他做替身的伊爾迷發來信息提醒他,如果一下小時內西索不能回來,他就會立刻暴露。


    “你一擲千金總不會隻是為了羞辱我吧。”少年叫住打算離開的西索,西索是所有客人中出手最大方的。


    “我很想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能俘獲你們這種人的心。”少年似乎忘記了剛剛那一幕,“真希望可以多一些像你們這樣的客人。”出手大方,坐坐就走。


    “遇到我們這樣的客人,搞不好會死哦~”西索轉身,坐回沙發上,摟住少年的肩。


    “我不怕死。”少年冷笑。西索似乎明白庫洛洛為什麽會對這樣的少年感興趣了。


    “要知道,果園裏大多數都是爛果子~”西索挑起少年的下巴,曖昧地笑著,“偶爾會有你這樣的毒蘋果,正在成長的青澀果實則更加誘人~你遇到的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是樹上鮮紅可口的大蘋果~”


    “他呢?他是哪一種?”


    “他是伊甸園裏的禁果,獨一無二。”西索渴望地舔了舔嘴唇,“當你想把他摘下來的時候,禁果卻變成了蟄伏在樹上的毒蛇。遠看誘人,卻靠近不得~”


    “我要怎麽做?”少年握緊拳頭。


    “你隻要……”


    “哥!”一個男孩推開包間的門,憤怒地盯著挑逗少年的西索。


    男孩很瘦,麵有病容,和少年長得很像,但卻賭氣似的穿著廉價的衣服,與包間裏的奢靡格格不入。明明看起來弱的不行卻還要闖進來。“哥,我都說了不要你再做這種工作!會遇到這種變態!”


    “很有意思的小果實~”西索放開懷中的少年,向門口的男孩走去。


    少年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張開手把男孩護在身後,冷漠地盯著西索:“如果你敢碰他我就殺了你!”


    “哦呀哦呀~口氣不小呢~”西索欣賞地看著少年。


    “你快走,哥哥馬上就來。”少年對著身後的男孩說著,視線卻沒有離開西索。


    “剛剛是我說錯了。你也是還在成長的青澀果實~”西索把一張巨額支票扔在桌上,笑著從少年和男孩身邊離開,留下不明所以的兄弟倆。


    西爾維婭離開後那棟日式的小房子仍舊每天幹幹淨淨,沒有人住庭院裏的花草卻會有人來打理。


    西索坐在地板上,白色的風鈴草在風中搖曳。


    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要多久才能讓一個習慣活在頂端的人厭倦自己的生活,想歸於平凡。西索閉上眼,嘴角掛著沉溺的笑。好想看到這個男人崩潰的樣子,悲痛欲絕,欲死不能。


    但是腦海中卻浮現出厄洛斯站在風鈴草的花海中的影像,西索看到他給予那些可愛的花朵永不凋謝的特權。厄洛斯的背影很孤寂,好像在等什麽人,等到連自己也不相信自己還在等,“那個人叫做‘以默’嗎~”他曾在睡夢中聽到過他的囈語。


    “你在這裏做什麽?”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小愛~”西索睜開眼,露出燦爛的笑容,見到厄洛斯後又覺得有什麽地方似乎不對,“小伊還活著吧?貌似時間快超過了~”


    “我已經把他帶出來了。”


    厄洛斯的語氣還是很淡,從進門到離開都沒有真正看西索一眼。


    西索知道,有什麽東西確實變了。換作以往,厄洛斯早就把西索往外趕,現在見他待在這裏隻是自己轉身離開。就好像真的懶得理他了一樣。


    厄洛斯離開沒多久,西索看到幹淨的餐桌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束風鈴草。


    拿開風鈴草,下麵壓著一張信封。


    “你也終於察覺到老闆對你的態度變了吧。很好,所以就算告訴你,我故意讓老闆看到我們上床的幻象也沒關係了。真是抱歉啊,有些女人天生就是我這樣,自己得不到,總要考慮別人能不能得到。那麽,再也不見咯。”


    第27章 ×黑與白×


    第二十六章 ×黑與白×


    空氣中有溫軟的花香。枕在身下的似乎是青草,很柔軟。大概是晚上了,因為蟲鳴變得清亮起來。好像有一個聲音呼喚著,讓他醒來。


    厄洛斯睜開眼,看到一輪血紅的圓月。


    “糟了。”厄洛斯低聲罵了一句後立刻起身。


    酒喝得太多,雖然神誌清醒,身體卻有些跟不上思維,腳下輕飄飄的,總是踩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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