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厄洛斯翻了身,繼續睡。


    砸在臉上的枕頭滑下,隨之卻仿佛喚醒了體內的惡魔。許久,身後的西索都沒有動靜,但厄洛斯清晰地感覺到西索熾熱到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目光。


    已經睜開的雙眼亦毫無睡意。昨天西索對他所說的話就像一把利刃,剛好見血。所有人都是虛擬。總是高高在上,覺得自己做出了犧牲很偉大?厄洛斯無法承認也無法否認。他甚至問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否有誰的死亡會讓他感到真正無法接受。


    過了很久之後西索才將情緒壓抑下來,拿出撲克牌來玩。厄洛斯則半夢半醒,盡管他知道西索暫時不會有什麽舉動,但在知道西索變態的抵抗力之後實在無法掉以輕心。


    小傑和奇犽在雲古的指導下學會了[凝],所以也能夠看穿西索用[伸縮自如的愛]製造出的魔術般的幻象。獵人試驗的第四場,小傑在搶到西索的號碼牌後又被人搶走,最後是西索將號碼牌搶回來扔給了小傑。小傑咽不下這口氣,一直想將號碼牌和西索給他的那一拳還回去。


    “厄洛斯,我是變化係的,小傑是強化係的,你呢?”奇犽單手倒立,一邊吃口香糖一邊問厄洛斯。


    正在為了和西索一戰加緊修行的小傑也很好奇。


    “具現化係。”厄洛斯修養了一段時間,身體也開始恢復,但是完全復原隻怕還要一段時間。


    “可信度為零。”奇犽毫不留情地拆穿。


    “不會吧。厄洛斯哥哥幹嘛騙我們。”小傑不相信。


    為了不讓小傑失望,厄洛斯具現化出常用的薔薇花。“這大概算是我的武器。”厄洛斯像變魔術一樣從手中變出一朵嬌艷的薔薇花。


    小傑和奇犽立刻使用[凝]查看,但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小傑還湊上前來仔細看厄洛斯的手,“好神奇。就像西索的魔術。”


    奇犽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笑道:“如果是魔術的話不用念能力也可以做到吧。比如事先將薔薇花藏起來。”


    “如果是這樣我得事先猜到你們會問我,然後決定變個魔術撒謊。”厄洛斯頭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奇犽來說已經沒有信譽度了。


    “奇犽你不要總是懷疑厄洛斯哥哥。”小傑出來為厄洛斯打抱不平。


    厄洛斯很欣慰,在某些方麵,小傑比金要討人喜歡得多。


    “既然小傑這麽信任你,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麽回報他。”小貓開始給厄洛斯下套。


    “我拒絕。”


    “小傑馬上要和西索對戰,你也不希望小傑輸吧。所以作為長輩你是不是應該幫他做特訓。”


    奇犽此話一出,正在喝水的厄洛斯噴了小傑一臉水。特訓……


    “厄洛斯哥哥你不要激動。”小傑不但沒有怪厄洛斯,擦著臉還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是我提出這個想法的。因為厄洛斯哥哥真的很強。”


    厄洛斯黑著臉,奇犽裝作不知情。


    “如果厄洛斯哥哥不願意也沒關係。”小傑揚起一個笑容。


    厄洛斯想就算他是真的因為受傷而不能陪小傑訓練,可說出來兩人也不會信了,一時想不出什麽合理的理由拒絕,也隻得答應。


    小傑雖然有過人的天賦,但目前隻是處於啟蒙階段,受了重傷的厄洛斯也能夠勉強應付。


    “為什麽我總感覺你每天比小傑還累。”過了幾天後,奇犽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你不會真的受了重傷吧。”


    “我早就跟你說過,是你自己不信。”厄洛斯聳肩,如果不是奇犽觀察力太過敏銳且尤其關注厄洛斯,或許也不會發現他受了重傷。


    “誰叫你沒受傷的時候假裝受傷,真的受了傷又裝作什麽事都沒有。”


    “目前錯的人似乎是你。”厄洛斯提醒奇犽。


    “少廢話。從現在起,你待在我房間哪裏也不準去。我會去跟小傑解釋。”


    “我可以回自己那裏養傷。”厄洛斯無奈。


    “誰告訴你我讓你在這裏養傷了。這是對你說謊的懲罰。”


    “奇犽,不如我們好好談談。”厄洛斯端起茶幾上的水杯,看著奇犽,認真地說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奇犽早就猜到了似的,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你無非就是要拒絕我,在說完一大推垃圾的理由後。”


    “所以?”


    “所以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伊爾迷不是說我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奇犽盯著厄洛斯的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現在有了。我想要你。”


    “我不是東西。”


    “我知道。”奇犽聳肩,表示理解。厄洛斯扶額,無話。


    “我要把你變成揍敵客家的人。”奇犽自信地勾起嘴角,勢在必得的模樣讓厄洛斯都差點相信。


    “這麽說吧。雖然你終於有了家族觀念是不錯的進步。”厄洛斯已經不太想和奇犽糾纏下去了,“但是你知道冷酷和冷漠地區別嗎?”


    奇犽不解,厄洛斯目光漸冷。


    “我沒有心。這是我和你最大的區別。”厄洛斯承認了,他終於承認了西索的判斷,“不要固執了。你會長大的。”


    奇犽愣住,厄洛斯冷淡的語氣讓他有一瞬間想起了伊爾迷那雙毫無感情的雙眼。但是他們又著實太不一樣。


    厄洛斯起身,他已經把需要說的話說完了,也該離開。可是奇犽卻擋在他麵前,沉著臉。“你總是把我當成小孩子。”


    “奇犽。”


    奇犽握緊拳頭,盯著厄洛斯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厄洛斯沉默良久,他看到了奇犽貓眼裏的認真。突然,他發現奇犽或許隻不過像小傑渴望得到金的肯定那樣,渴望得到自己的肯定。於是隻好妥協,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他溫柔地揉著奇犽得銀髮,許諾:“好啊,我等你。”


    見奇犽沒有躲開也沒有炸毛,大概也是同意了。厄洛斯終於可以鬆一口氣,隻不過對房間裏的賴著不肯離開的傢夥依舊很頭疼。


    “小愛你回來了~”西索正好推倒一個用紙牌搭好的尖塔,見厄洛斯回來,笑得一臉燦爛,“每次小愛回來都很疲憊的樣子,今天似乎不太一樣~”


    厄洛斯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嗯”。


    “發生了什麽嗎~”西索勾唇,猜測道,“不會是小伊的小貓跟你告白了吧~”


    “告白?”厄洛斯想了一下,“算吧。”


    西索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你要待到什麽時候?你和小傑的對決應該快了吧。”


    “有小愛幫我澆灌果實,果然進步得很快。好想立刻就毀掉呢~”西索露出迷戀的神情。


    厄洛斯打開電腦,無動於衷。


    “小愛似乎格外關注兩顆小果實。不知道我把他們殺掉後小愛會不會恨我~”想想就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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