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內心獨白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個怪物。


    但不要緊,他有疼愛他的哥哥,隻要哥哥在,他的世界就會是彩色的!他就可以笑起來,就可以生氣,就可以撒嬌鬧別扭,就可以表現得像個正常孩子一樣,一切一切隻因為有哥哥在。


    但因為三哥的去世,父親知道了自己是個怪物。


    那年他四歲,為了完成哥哥給他的功課每天都待在自己的院子裏練習結印。他記得忽然有一天,很少見麵的父親闖進來,沉聲道,“泉奈,你哥哥去世了,去看看吧。”


    騙人,哥哥才不會有事!哥哥才不會死呢!


    泉奈會保護哥哥,誰也不能奪走!


    泉奈感應到了喔,哥哥平安無事啊。


    泉奈安靜的和父親走出自己的院子,院子靜悄悄的,所以僕人都被遣出去了。


    走出去才發現家裏已經布置好了靈堂,父親口中的“哥哥”躺在棺材裏,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泉奈看了出來,他的屍體是殘缺的。


    他上戰場了,他知道,他對哥哥說會保護他,會一起活著,哥哥在他身邊笑得很高興呢,他死了,他也知道,他聽到侍女們的交談,但他不是泉奈的哥哥啊。


    父親雙眼通紅,表情悲痛萬分。


    泉奈摸摸自己的心髒,卻發現它很平靜。


    他無法感受他們的悲痛,也無法融入這個家庭,隻有哥哥才能牽動的情緒,當他們為尋找他的下落忙前忙後時,他連問也不想問一句。


    “哥哥呢?”他問父親。為了哥哥他可以和別人交流。


    “斑受傷了,在休息。”


    他點點頭,想要出去找哥哥。


    “站住!”父親忽然很生氣的說,“你去哪裏?”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搭理父親,徑直走出去但剛邁出一隻腳就被父親拽了過去。


    哥哥說的話,要好好遵守,哥哥說要好好聽父親的話,不能惹怒父親。所以不能反抗。


    “你好好看看他!你那是什麽表情?難道你就不傷心難過嗎?他是你血脈相連的哥哥!”父親將無動於衷的他壓在棺材上,讓他與死去的三哥對視。他漠然的盯著他。


    很疼。不能動手,哥哥會發現哥哥會生氣。


    許久之後,父親放手了,用一種奇異的目光審視他。


    他離開了,並沒有受到阻攔。


    哥哥受傷了呢。哥哥疼嗎?


    “泉奈,泉奈!不要離開我!”哥哥很激動地抱住他。他可以感受到哥哥的痛苦和悲傷,哥哥在為那個哥哥難過啊。


    “是的,泉奈永遠不會離開哥哥,永遠。”


    吶,哥哥,約定了喔,永遠在一起。


    安葬了三哥哥後,父親再次把哥哥派到戰場上,他告別了哥哥,然後回到自己的院子裏,練習忍術,完成哥哥的要求。


    第三天父親來了,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正在努力的研習哥哥留下的忍術心得。


    第四天父親來了,試圖觸碰他,但他正在練習豪火球,偏頭退後避開了他的手……


    父親帶他去拜訪家族裏的心理醫生。


    他認真的掰手指。外麵的世界啊,這些人沒有臉呢,好奇怪,都是灰色的,不好看。


    那個醫生說自己是個同理心極弱的孩子,這樣的人很難甚至是無法體會別人的感受,不明白什麽是悲傷,什麽是喜悅。


    他對此嗤之以鼻,哥哥能讓他體會到快樂,也能讓他感覺到傷心。有哥哥在的世界裏,他是完整的,是最幸福的孩子。


    你們才是怪物呢!沒有臉的怪物。


    哥哥快回來 ~


    好過分!哥哥要三個月後才能回來!父親壞!把泉奈的哥哥搶走!


    安安靜靜的待在院子裏哪也不去,這裏有哥哥的氣息,是安全的地方。


    別吵啦!很討厭耶!


    “泉奈,你認真聽我說啊!”


    翻過一頁,拍拍懷裏的毛絨小熊。


    討厭!不要把哥哥的筆記弄壞了!


    “泉奈,看著我,看著我,看著爸爸。”


    宇智波田島雙手按住泉奈的肩膀,強迫他與自己對視,那雙眼睛裏什麽也沒有,漆黑一片,看似懵懂天真,實則空洞漠然。


    “泉奈,即使是沒有同理心,你也要假裝像個正常孩子一樣!你聽到了嗎?以前是爸爸不好,原諒爸爸,泉奈。你是爸爸的孩子,是爸爸的寶貝,爸爸不可能不在乎你。你知道嗎?爸爸不可能每時每刻在族裏,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們,你們要保護自己,爸爸隻有你們兩個孩子了。”宇智波田島說著,但泉奈的樣子明顯是什麽也沒聽進去。斑已經是內定的下一任族長了,但泉奈一直是這樣的話,被有心人利用將對他們非常不利。嘆氣,“斑。”


    泉奈終於看向他。“泉奈,為了斑,變成正常的孩子吧,斑會很高興。”


    抱歉,斑,除了這樣他沒辦法讓泉奈聽話。


    “如果泉奈一直是這樣子,斑總有一天會討厭泉奈,離開泉奈。”


    “不要!”


    已經三個月沒說話的兒子突然喊道。


    宇智波田島心尖顫了顫,繼續追問,“不要什麽?不要斑離開,不要斑討厭你?”


    但泉奈已經安靜了下來,顫抖著,低著頭,他看不到泉奈的表情隻能看到泉奈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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