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看這個,看這個!”血姬扯了扯陌浩陽的袖子,又飛到樹下邊,見他沒跟上來,又返回到他身邊。


    陌浩陽站在門外,沒有踏進院內。


    去陌生地區先觀察環境,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


    高樹,矮牆,碎瓦,荒土,很久沒人居住,到處都是灰,雜物,牆角堆放著垃圾。


    似乎沒有陷阱,也沒有生命體,可是怎麽沒人來呢?


    鬼道不在就是不方便,如果是他早就大搖大擺進去了,還會一腳踹開門,探頭看看瓦房裏有什麽。


    “你發現什麽了?”陌浩陽看著血姬:“把東西拿來給我。”


    “好!”血姬樂顛兒樂顛兒飛過去,開始刨土。不一會兒,樹下麵的土就被她刨開小山那麽高,她拿出來了一個箱子。


    箱子很大很重,表麵看上去年代很久遠,血姬抱著它飛的時候都晃晃悠悠的。


    可是就在陌浩陽要拿過來時,血姬轉了個圈,避開了他的手。


    “箱子有詛咒,我打開你拿。”血姬很警覺地說了一句,就開始拆生鏽的鎖頭。


    陌浩陽看向箱子裏的東西。


    裏麵有一雙鞋,和一隻杯子。


    “隨葬品。配冥婚時,用具多半是成雙入對。”


    “缺了一隻的茶杯:這是新郎的茶杯,新娘的茶杯不知所蹤。


    新郎的鞋,隨葬品。”


    “夫君,這雙鞋還挺大啊。”血姬見他戴上手套取了出來,好奇地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伸出腳比了比。


    陌浩陽也比了比,那鞋確實是男士的,比自己的腳隻小了一點。


    “先帶回去。你去看看井裏有什麽?”陌浩陽的視線落在了庭中的荒井上,那裏連青苔都沒有,全是土,可見已經幹涸了。


    血姬飛過去,探出腦袋往井下看了好半天,然後飛了進去。


    再出來時,撈上來了一具屍體。


    “夫君,我找到了這個!”


    血姬依舊很高興,陌浩陽卻因為腐爛的氣味幹嘔起來,摸索著拿出空氣清新劑,對著周圍一通亂噴。


    結果,更難聞了。


    屍臭本來就是香水掩蓋不掉的味道,香味和臭味混在一起卻又各飄各的,所以更讓人反胃了。


    陌浩陽用手絹捂住鼻子擺手,示意她拿遠點。


    血姬眼巴巴拿遠,等著陌浩陽的指令。


    他不明白江菱是怎麽習慣屍臭味的,自己無論聞多少次都不習慣。


    他哪裏知道,江菱的父親就是法醫,這味道是江菱從小到大貫穿在記憶的氣味,早已習以為常。


    “新郎的屍體。死因:投井自殺。”


    後來,血姬又看了瓦房,除了破銅爛鐵再沒有其他東西了。


    於是,陌浩陽帶著找到的線索,返回了正院。


    剛進正院,就看到錢聞櫻鬼鬼祟祟東張西望跑出來,一回頭差點和自己撞上。


    “你要死啊!”錢聞櫻被嚇得一愣,捂著腦門兒瞪眼。


    “你們找到什麽沒有?”陌浩陽開門見山。


    錢聞櫻又緊張地東張西望了一下,才小聲開口:“隨葬品?”


    暗號正確,兩個人不約而同拿出了那隻破爛的杯子。


    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問題。


    “隨葬品不是成對的嗎?”錢聞櫻將杯子握在手裏翻來覆去看,有些疑惑:“可是,這兩隻杯子為什麽都寫的是新郎的……”


    “難道,有兩對配冥婚的?”陌浩陽也有點不解,摸了摸下巴。


    “可是,正院隻有一口棺材,那個寬窄程度頂多隻能放兩個人。”錢聞櫻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有些詫異。


    “各位,看我找到了什麽。”這時,白景年也提了一下大衣,優雅地跨過了門檻——雖然他這個人不怎麽樣,可好歹大事沒掉過鏈子。


    錢聞櫻和陌浩陽同時看過去,就看到了他提著一雙鞋。


    “隨葬品,新郎的鞋。”


    陌浩陽皺了皺眉,也拿出了一雙鞋。然而放在一起對比時,有一雙明顯要小很多。


    “不是同一個人的。”陌浩陽把鞋重新收了起來:“難不成真的有兩對冥婚?”


    “還不如先去那個婦人那兒,看看能不能觸發什麽劇情。”白景年提議。


    回到正院,夫人還在哭,卻見有的人抱著幾個大箱子走了出來,見到其他人,眼神明顯躲閃。


    “他們搬的是什麽?”陌浩陽皺了皺眉,他不認為那幾個箱子是好東西。


    “還能是什麽。”白景年哈哈一笑:“財帛動人心。”


    陌浩陽聞言,再次不舒服地蹙眉。


    死人財也敢發?真不知道有幾條命。


    “大娘。”錢聞櫻可不管這些,率先拿著一對杯子去了婦人麵前:“您認識這個嗎?”


    果不其然,夫人止住了哭聲。


    可是下一秒就出乎意料了。隻見她拿著兩個杯子,手逐漸顫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站起來破口大罵:


    “又是他!我就知道這個畜生不安好心,還纏著我兒子!我苦命的兒子呦……做了鬼,都沒法變成正常人……”


    說著,她又捂臉大哭起來,無論錢聞櫻再說什麽也不回答了,顯然這段劇情就這麽過完了。


    就這麽過完了?錢聞櫻發懵,努力回想剛才婦人的說辭,又看看手裏的杯子。


    畜牲,是誰?為什麽纏著他兒子?


    陌浩陽圍著棺材板繞了一圈,反正挖墳不是第一次了,掀棺材板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索性左看右看,從牆角找了一把鐵鍬。


    “你瘋了?”白景年看到他提著鐵鍬過來,眼睛都睜大了:“你不是一向謹慎,怎麽現在這麽混?”


    “閃開,別擋路。”陌浩陽懶得和他說,彎下腰左右觀察了一下棺材的鎖頭:


    “這婦人要是在乎這口棺材,早就衝上來了,輪得到你提醒?”


    說完,他掄起鐵鍬,一下嵌進了蓋板縫隙裏,又抬起腿使勁將鐵鍬往裏蹬了蹬。


    陌浩陽力氣並不小,再加上白景年也過來幫著抬棺材板,一聲沉重的落地聲過後,棺材裏的景象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隻有……一個人?”


    不止白景年愣住了,陌浩陽也愣住了。


    難道不是冥婚嗎?難道一開始,思路出發點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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