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桑盈想技術入股,陸衡的第一個想法是哈哈大笑,嘲笑她異想天開,但隨即又想到這個女人之前展現出來的過人之處,便勉強耐著性子問:“你有什麽技術?”


    桑盈神情閑適:“你不必急著答應,不妨好好考慮一下,如果讚同我的意見,決定開這樣一間會所,那上至裝潢,下至喝茶的器皿,我都可以給你最專業的意見,到時候如果會所盈利,我隻需要半成或一成的分紅,如果你不打算開,又或者沒有盈利,那就當我沒說。”


    見她如此篤定,陸衡捺下滿腹狐疑,正要再問,服務生就端菜進來了,那頭電話也跟著響起。


    “哪位?”


    “陸――二――少,我是小玉呀!”


    那邊捏著嗓子嗲聲嗲氣,陸衡一聽就知道是誰了,笑罵道:“張家鴻你個賤人,又回b市了?”


    “早回來了,你陸二少貴人事忙,哪裏還記得我啊!”電話那頭還傳來女人的嬉笑聲,一聽就是張少在跟女人打情罵俏。


    “沒事我掛了,回頭再聯係!”陸衡這會兒有正事,就不耐煩跟他墨跡。


    “誒等等!你急著去幹嘛呢?我現在在西郊馬場呢,兄弟好久沒玩一場了,過來玩玩唄?”


    陸衡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桑盈,“騎馬去不?”


    桑盈眨了眨眼,“去。”


    “去!”陸衡對張家鴻又重複了一遍。


    張家鴻早聽到陸衡在詢問別人,嘿嘿一笑:“有女伴是吧,一起帶過來吧,正好跟我的那個也做做伴,順便告訴你個好消息,睿秋也來了,現在就在我旁邊!”


    陸衡倒是有幾分欣喜,“那正好,我有事找他商量!”


    兩人吃了飯,直接就開車前往張家鴻說的那個馬場。


    一路上,陸衡問:“你不會騎馬吧?”


    “會一點吧。”桑盈很謙虛。


    “那馬場是個軍三代開的,b市不少名流都喜歡去那裏消遣,你不會騎就讓人給你找匹小母馬練著,無聊了就找張家鴻的女伴玩,別逞強出什麽風頭,到時候摔死事小,丟了我陸少的臉事大!”陸衡不厭其煩地交待。


    桑盈徐徐微笑,安靜嫻雅,並沒有出聲反駁。


    小母馬啊……


    她從七歲學騎射起,就沒騎過小母馬了。


    騎馬在外國作為休閑運動,是從英國興起的,那會兒被視為一項貴族活動,後來港城成了英國的殖民地,這項活動也被引申到那裏,港城的豪門子弟,幾乎沒有一個不會騎馬,港城馬會,同時也是名流匯聚的高級會所。


    至於國內的馬場,在解放後一般成為革命時代帶過兵的軍隊首長的消遣,直到近年來才有人逐漸意識到這個商機,借鑒國外的馬會會所製度搞了馬場,張家鴻說的這間背景挺硬,所以就成了京城闊少名媛喜歡聚集的場所,也不乏會出現官二代或圈中大腕的身影,可謂是精英薈萃。


    兩個小時後,兩人到達馬場,陸衡是來過的,直接就報上名號,一身騎馬裝穿著得體的美女帶著他們去找張家鴻。


    馬場占地很大,並沒有把跑馬的地方劃分開來,一是因為騎馬需要的空間很大,二也是為了可以讓所有人有一個拓寬人脈的平台,如果想擁有私人空間,直接去休息室就好,裏麵設備齊全,甚至還有單人的溫泉浴池。


    張家鴻正坐在太陽傘下摟著個美女調情,遠遠地就朝陸衡招手,等到他們走近才拍拍美女的屁股讓她挪開一點,讓自己站起來。


    “你陸少可真難請,足足遲了兩個小時!”


    陸衡送了個白眼給他,“你應該慶幸現在不是堵車高峰期,不然就不止兩個小時了!”


    張家鴻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落在桑盈那裏轉了一圈,很快認出她就是上次拍賣會遇見過的,趕忙把陸衡拉到一邊,“你可真夠長情的,這還沒換呐?”


    “你廢話是不是多了點,阿睿呢?我有事找他。”


    張家鴻抬了抬下巴,“在那邊騎馬呢!喲,這麽快就勾搭上一個了,那不是船王何萬翔的女兒何稚勉嗎?這小子不賴嘛!”


    張家鴻帶來的女伴年紀很小,不過二十出頭,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身材很火爆,穿著個低胸超短裙,衣服上下兩邊都有往中間集中的趨勢,吸引了不少目光。臉蛋倒是很清純,跟身材截然相反,桑盈沒認出她,對方看到桑盈,反倒先是一笑:“原來是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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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在桑盈和陸衡之間遊移了一會兒,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桑盈微微頷首,也不問她姓名,直接就問陸衡:“哪裏有馬?”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之後,別說騎馬,她連馬的影子都沒見過,這會兒連陸衡都感覺到她望向場中的灼熱目光。


    “你別待會摔下來我還得打電話叫救護車吧?”陸衡對此抱著懷疑和嘲笑的態度,但還是給她找來了服務生。


    張家鴻笑道:“阿衡你真是不夠體貼,桑小姐想玩就讓她去玩嘛,慧慧,你去不去,和桑小姐一起去吧?”


    那女孩子搖搖頭:“我還是陪著你好了。”


    這話不僅溫順體貼,還襯托出桑盈的不稱職,如果陸衡跟桑盈現在還是包養跟被包養的關係,如果桑盈還是那個原來那個桑盈,那她肯定要麵臨下崗的危險。


    可惜桑盈不是。


    她直接就跟著服務生先去換衣服了,反倒是陸衡在她後麵喊:“喂,自己小心點!”


    桑盈頭也不回,隻是揮了下手。


    張家鴻噗嗤笑出聲:“我說阿衡,你是不是也太寵她了,都不把你放在眼裏了,小心她哪天爬到你頭上去!”


    陸衡很想跟他說我們已經不是這種關係了,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麽解釋,張家鴻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肯定會問,不是這種關係,那是哪種關係?他索性就不吱聲了。


    但他這一沉默,反倒坐實了張家鴻的猜測,他攬住陸衡的肩膀,語重心長:“阿衡啊,不是我說你,這女人不能不寵,可也不能太寵,你對她太好,她還當成理所當然,到時候別怪兄弟沒提醒你,搞不好就要小心她爬牆了!”


    陸衡是個公認的紈絝公子,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比換衣服還快,但實際上他並不是沒有女人就活不下去。說白了,就是之前生活沒有目標,渾渾噩噩,過一天是一天,反正父母早就過世了,他也不缺錢財。


    但是陸老爺子對他的疼愛,實則並不下於對其他子孫,上次家宴後祖孫兩人長談,他甚至已經明明白白跟陸衡說了,就算將來陸衡沒有繼承陸氏,每年的紅利也不會少了他,隻是他希望陸衡能夠有自己的事做,就算沒有像陸氏這樣家大業大,但起碼不要跟港城眾多豪門子弟一樣不事生產,坐吃山空。


    陸衡到底不是真正鐵石心腸無可救藥的紈絝,如果有機會,他何嚐希望被人當作取笑襯托的對象,剛剛在飯館裏跟桑盈的那一番話,又讓他有了新的想法,現在滿心思都是正事,哪裏有空去跟張家鴻再墨跡什麽女人。


    於是他不耐煩道:“張家鴻,你也該想著做一番事業了,別整天跟女人廝混在一起!”


    張家鴻跟第一天認識他似的瞅著他,半晌哈哈大笑:“別逗了,你陸少什麽時候開始上進了,哎喲我的媽呀,這可不得了,得讓方少來看看!”他扯著大嗓門喊,“方睿秋,方睿秋!”


    方睿秋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跟何小姐說了兩句就驅馬來到他們麵前。


    下了馬,大步走過來,“怎麽了,阿衡你來了?”


    “我跟你說,陸衡他居然叫我別老跟女人廝混在一起!”張家鴻笑得前仰後合,“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陸衡翻了個白眼,正想說話,那頭桑盈換好騎裝,牽了一匹馬走過來。


    上衣紅色,馬褲雪白,是這裏統一提供給客人的騎裝,但穿在桑盈身上就特別顯精神,引得不少人頻頻回頭,連陸衡和張家鴻幾個見了都覺得眼前一亮。


    張家鴻的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棕紅色馬身上,不由咋舌:“乖乖,這‘瑪麗’可是脾氣不太好,桑小姐,你這麽嬌嬌的身體,別到時候摔著了!”


    那頭蘇慧慧離馬不遠,見它可愛,就想伸手去摸,結果還沒夠著,差點就被咬了,嚇得她趕忙跳開一大段,正好應驗了張家鴻那句話。


    張家鴻哈哈大笑,把她摟入懷裏好一頓撫慰。


    桑盈也笑了笑,拍拍馬腦袋,轉身一躍上馬,動作利落之極。


    張家鴻吹了聲口哨:“不錯,有兩下子嘛!”


    桑盈也沒理他們,兩腿一夾馬肚,駕了一聲,馬就往前跑去,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裏,連本來想帶她的騎師都被遠遠拋在後麵。


    馬場的規矩,第一次來的客人,都要有騎師帶著,以免發生意外。


    陸衡幾個人麵麵相覷,陸衡有點不放心,他嘴上對桑盈開嘲諷,但心裏還真怕她出了意外,到時候豎著進來,橫著出去,就道:“我換了衣服過去看看。”


    剛要走開,就聽見有人在背後說話:“這不是港城三劍客嘛,張家鴻,這蘇慧慧被我玩了那麽多次了,都不知道是幾手貨了,虧你也不嫌棄啊!”


    對方還特別在劍字上下功夫,咬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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