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剛洗過澡麽?


    裴今霧躺在床上,抓過商時硯的枕頭抱在懷裏。


    不多時。


    人緩緩睡了過去。


    ……


    商時硯洗完澡。


    進到房間便看到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睡得很不踏實的裴今霧。


    小姑娘這是怎麽了?


    明明下午回來時還好好的。


    商時硯輕輕給她蓋好被子,拿起手機,點開徐青野的微信:


    【你好徐同學,霧霧最近在學校有什麽事麽?】


    “???”


    收到商時硯的信息,徐青野嚇得立馬坐直身體,捧著手機認真回複:


    【回商先生,霧姐沒什麽事。】


    【也就給老師上上課,同學們補補習。餓了去食堂,困了趴教室睡……】


    徐青野事無巨細地匯報:【對了,沒有男生敢靠近霧姐。所以,您放一百個心吧】


    “……”


    看著密密麻麻的話,商時硯捏了捏眉心:【她下午進食怎麽樣?】


    徐青野:【霧姐吃了三碗米飯,辣子雞丁,肉沫豆腐,炒青菜……】


    報菜名呢!


    看來胃口確實還不錯!


    商時硯回了個“多謝”,微微俯下身,指腹溫柔將她額前的碎發扒開,心情沉重。


    怎麽不開心呢?


    心疼壞了!


    ——


    南洲。


    賀淮序下飛機,直接回了老宅。


    賀家。


    在南洲是赫赫有名的醫學世家,慈善事業也是名氣響當當。


    “賀醫生。”


    看見他回來,傭人們睜大眼睛,略顯驚訝,“您怎麽回來了?”


    “我怎麽不能?”


    賀淮序淡淡瞥了眼傭人,冷冰冰反問。


    “不……”


    傭人嚇得立刻低下頭,恭敬站到旁邊。


    真不是他們驚訝。


    實在是少爺和家裏的關係不太好,一年回不來兩次。


    還有——


    他最近不是有特別重要的比賽麽?


    這個時間點。


    不該泡在實驗室麽?


    “先生他不在南洲。”傭人跟在他身後,小聲提醒:“太太和少夫人在琴房。”


    “……”


    賀淮序腳步遲疑了兩下,還是走上樓。


    轉角處。


    悠揚動聽的小提琴聲音,飄蕩在空中,明明歡脫的曲子,聽起來卻十分的悲涼。


    “咚咚——”


    賀淮序靜默兩秒,抬手敲響門。


    “進。”


    說話的人是賀夫人。


    原以為進來的會是傭人,沒想到會是許久未見的兒子。


    “淮序?”


    看見賀淮序,賀夫人高興地站起身,驚喜萬分:“你怎麽回來了?”


    “滋——”


    旁邊正拉小提琴的女人,手指劇烈晃動了下,瞬間跑調。


    “有事。”


    賀淮序態度放溫柔,目光看了眼白洛霜。


    隻見她穿著淺色旗袍,頭發染成漂亮的發髻,發簪上墜著一個青白玉,襯得她精致的五官越發出挑。


    好久不見,她似乎瘦了。


    他不在,她不應該過得很舒心麽?


    “……”


    白洛霜停下手上的動作,掀開睫毛朝賀淮序望去。


    刹那間。


    四目相對。


    誰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誰也沒先說話。


    “有點事想問您。”


    賀淮序率先移開視線,望向賀母道。


    “有事?”


    賀夫人回頭看了眼白洛霜,尷尬笑笑:“你們夫妻倆半年沒見了吧?要不先坐下來說說話。”


    “……”


    賀淮序沒作聲。


    “我先出去了。”白洛霜將小提琴放下,朝外麵走去。


    路過賀淮序身旁時。


    男人往旁邊歪了歪,給她讓路。


    白洛霜表情怔了幾秒,很快又恢複正常,麵無表情地關門離開。


    房間靜下來。


    “淮序你要問什麽?”


    賀夫人給賀淮序倒了杯花茶,臉上洋溢著溫柔的笑容。


    “嗯。”


    賀淮序接過,嚐了一口,輕聲道:“最近遇到個醫術更好的醫生,她或許能幫我恢複記憶。”


    “……”


    聽見這話,賀夫人手劇烈晃動了下,臉上明顯慌張。


    “所以,我需要十三歲前的成長資料。”賀淮序放下茶杯,認真地盯著驚慌失措卻故作鎮定的母親。


    “資料?”


    賀夫人眼神躲閃,笑得心虛:“媽媽不是說過麽?之前咱們搬家,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是麽?”


    賀淮序淡淡一笑,笑得淒涼。


    搬家能把資料搬不見?


    存庫的檔案,為什麽有關自己十三歲前的照片,全部清空?


    “真的。”


    賀夫人還在強裝冷靜,生怕自己說漏嘴,扯其他話題:“對了,你最近不是在準備醫學協會成員的選舉麽?”


    “若能成為會員,你父親一定會很開心的。”


    開心?


    賀淮序聽著這兩個字,有點心酸。


    從小到大。


    他父親似乎將他當工具一般培養。


    醫學獲獎,他便高興。


    但凡出差錯,得到的隻會是冷眼。


    到現在為止。


    他基本能確定,母親是知道真相的。


    或許。


    十三歲前,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


    他是十三歲時才來到賀家的。


    如果是收養的,那麽父母真正的兒子在哪兒?


    如果不是……


    那他和賀家又是怎麽回事?


    “北洲還有事,我去房間拿點東西就走。”


    賀淮序原本還想問清楚,可選舉在即……


    十多年都過了。


    不差這十幾天的事。


    “淮序……”


    賀夫人立刻站起來,心有餘悸道:“無論發生什麽,媽媽都是真心愛你的。”


    或許。


    她也察覺到了什麽。


    淮序太聰明了。


    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有些秘密,遲早要暴露的。


    “您好好休息。”賀淮序回過頭,微微一笑:“有些事,我們以後再說。”


    至少。


    他得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如果他不是賀家的人?


    會不會有自己的家人朋友?


    想到這裏。


    賀淮序腦海中,不由自主又浮現裴今霧的身影?


    家人?


    朋友?


    既然懷疑,不如用排除法。


    做個dna鑒定吧。


    ——


    收拾完東西。


    賀淮序停留片刻,給助理發消息:【替我辦件事。】


    助理:【又要薅頭發?誰的?】


    賀淮序:【我小師爺!】


    助理:【誰的?】


    想讓他死,直說。


    助理:【那位小姑奶奶?我連靠近都怵得慌,這不是老虎頭上拔毛麽?】


    助理:【不是,裴醫生你不會懷疑……】


    賀淮序:【還有,江影帝的資料給我】


    ——


    晚安。


    這兩天就認親了,給二哥鋪了條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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