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


    試卷剛送到辦公室,老師們便迫不及待上前,單獨將裴今霧的拎出來。


    “嘖。”


    一班英語老師,刷刷刷地劃著紅勾,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不出意外,又是滿分。”


    “等等——”


    改到最後作文,英語老師動作慢下來,笑容逐漸消失:“這是個什麽單詞?”


    shangshiyan?


    人名還是地名?


    出現得莫名其妙,像是恍惚間無意識寫進去的。


    竟然在關鍵時刻,寫錯單詞。


    扣一分。


    英語老師改卷的同時,門外不少學生等著聽分數。


    “不是滿分不是滿分。”


    站在最前麵的學生聽見動靜,急忙匯報給後麵的人。


    “真的啊?”學生們莫名鬆了口氣,“嚇死,還以為裴今霧全科天才呢。”


    “但是——”


    傳話的同學停頓兩秒,又補充一句:“隻扣了一分,總分149。”


    “老師說,扣掉的一分是她粗心寫錯了單詞。不然,也是滿分。”


    149分?


    這跟150有啥區別。


    同學們笑不出來了。


    “她理綜若是考了,排名是不是會超過趙茜茜,成為全校第一啊?”


    “肯定啊。”


    “她現在這個成績,別說全校第一。全省乃至全國第一,都有可能。”


    “若是華高能出個高考狀元,學校明年是不是就不會被取消辦學資格了?”


    “……”


    話音剛落,人們紛紛投去驚訝的目光。


    別說。


    你真別說。


    若是出全國狀元,華高可就名聲大震了。


    ——


    校門口。


    裴今霧背著書包,戴著帽子,耷拉著眼漫不經心往前走。


    “裴小姐。”


    看見她身影,風止立刻推開車門。


    “……”


    裴今霧揚起頭,眼睛往車裏瞅了一眼。


    哦。


    沒人。


    果然沒來。


    “裴小姐,請上車。”風止拉開車門,笑嘻嘻道。


    “……”


    裴今霧瞥他一眼,不情不願地鑽進車裏,表情木木地望向窗外。


    “裴小姐,這是主子讓帶給您的。”


    風止將袋子打開,東西拿出來擺放好。


    一盒糕點,一瓶檸檬水。


    “……”


    裴今霧又瞥了一眼,胃口不佳,沒吃。


    “裴小姐咱們出發了。”風止鑽進駕駛座,啟動跑車。


    行駛過程中。


    裴今霧抱著書包,望著窗外,一言不發,車廂裏靜得可怕。


    “裴小姐,我給您講個笑話吧。”


    風止握著方向盤,掌心全是冷汗。


    來之前主子特意吩咐,小心哄著裴小姐,盡量讓她開心點。


    “……”


    裴今霧眨眨眼,不搭理他。


    “咳咳。”風止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道:“白氣球打了黑氣球,黑氣球應該怎麽辦?”


    “……”


    聽見這個問題,裴今霧終於收回視線,淡漠望向他。


    “告白氣球,哈哈哈。”風止說出答案,樂得不行,“裴小姐,我再給您說一個。”


    “一朵花為什麽好笑?”


    “……”


    裴今霧蹙眉,拿起檸檬水,擰開蓋子咕嚕喝了兩口。


    “因為它有梗,哈哈哈,有趣吧,裴小姐?”


    風止邊笑,邊往後看。


    “不說話,也能開車。”


    裴小姐沒笑,反而朝他投來關愛智障的眼神。


    下一秒。


    她手中的瓶子倏然被捏扁。


    “哈哈……額。”


    風止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毛骨悚然,趕緊閉上嘴。


    生怕裴小姐捏完瓶子,下一步就捏他脖子。


    主子在的時候,裴小姐挺平和的啊。


    怎麽今天……


    早知道,讓風行來算了。


    ——


    雲之上。


    搬來新家多日,裴今霧第一次單獨吃晚飯。


    “先生有點事耽誤,可能會晚點回來。”王媽擺弄著餐盤,輕聲細語道:“裴小姐,您先吃。”


    “哦。”


    裴今霧拿著筷子,望著平日裏愛吃的菜,隻簡單吃了兩口。


    沒滋沒味的,放著碗。


    “裴小姐,您吃飽了?”王媽驚訝不已,“是不是哪裏不合胃口?”


    這才吃多少?


    平日裏,她可是要吃好幾碗米飯的。


    “沒,就不太餓。”裴今霧站起身,往門外走,“辛苦王媽收拾,我去小姨家裏坐坐。”


    “啊?”


    王媽看著沒怎麽碰的晚餐,擔心裴今霧哪裏不舒服,趕緊通知商時硯。


    “放學回來,什麽都沒吃?”


    此刻商時硯正在老宅,聞聲,俊臉不安皺起:“處理完事情我就回來。”


    掛斷電話。


    回頭正好撞見老太太,目不轉睛地打量著自己。


    “放學?”


    老太太直勾勾盯著他,表情嚴肅:“你心尖上的姑娘,還在上學?”


    “……”


    商時硯抿著薄唇,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你……”老太太嚇得不輕,蒼老的聲音結巴了,“該不會是……”


    “奶奶,您孫子不是這樣的人。”


    商時硯無奈搖頭,耐心解釋:“成年了,隻是還在上學。您放心,我們現在還是朋友。”


    絕不會在不合適的時間,做出任何越矩的事。


    “難怪——”


    老太太搖頭,表情嫌棄得不行:“就你這冰山臉,哪個女孩兒能喜歡?”


    更別說,年紀輕輕的小姑娘。


    難怪追那麽久,追不到。


    “……”


    商時硯清雋的麵容,染上一絲陰霾,很是無奈:“奶奶,我是您親孫子。”


    “要真是親孫子,你就該聽我的話,見見神醫小姐。”


    老太太坐在沙發上,雙手抱在胸前,嘴撅得老高,“不過你現在反悔也沒用了,神醫姑娘已經有人選了。”


    “嗯?”


    商時硯拿起茶壺,替老太太倒了杯水。


    “你二叔家兒子,馬上就從國外回來。”老太太冷哼一聲,“那個臭小子才二十來歲,跟神醫姑娘更配。”


    “就你這年紀,還嫌棄人家?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他啊?”


    商時硯莫名鬆了口氣,唇角上揚,“是挺配的。”


    以後。


    奶奶總不會再逼著他見神醫姑娘吧?!


    “你看上的姑娘,這次也帶回來給我看看?”老太太瞪他一眼,笑得那麽開心。


    真想揍人。


    她倒要看看,什麽不得了的人物,能讓他動心成這樣。


    神醫姑娘是她見過最好看、最乖巧懂事的女孩兒。


    其他人肯定比不上。


    “暫時不行。”


    商時硯拒絕,拎著外套站起身,“您壽宴當天,她正好有事。”


    更何況——


    小姑娘認生,這種場合未必喜歡。


    再等段時間。


    至少能光明正大追求,把人追到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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