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李蓮花也不帶蓮花樓了,一路快馬加鞭到了普度寺。


    於是,等元夢一覺睡醒從他心口鑽出來時,就發現自己的願主在寺廟裏閉目打坐,旁邊還有個和尚在給他念經。


    元夢撓了撓頭,更不解了。


    這是幹啥呀,該不會願主要出家當和尚了吧?


    她學著李蓮花的模樣盤腿坐在他身旁空蒲團上,隻是她身為一團靈體,無法真正的坐於其上,而是用靈力漂浮假裝打坐。


    無了雖然是個正經和尚,但你問他這世界到底有沒有鬼他也不知道。隻能說大師心境開闊,哪怕真有什麽也不以為懼。


    焚香念經驅邪靜心是他做慣了事,雖然這次服務的對象比較大跌眼鏡。


    不知是因為環境讓人安心,還是無了的喃喃佛音著實使人沉心靜氣。李蓮花慌張不定的心緒終於得以撫平。


    他著一身素袍在佛像麵前閉眼打坐,虔誠聽經的模樣落在元夢眼中倒真像個無悲無喜、無嗔無怒的神佛。


    元夢來到他身邊的時間不長,在相處中也了解了。


    她的願主是個情緒很淡的人,在麵對師娘時還有少許真切動容。一人獨處時,總是安安靜靜,不喜言語,更不喜動。


    平日常做的事也就是給花草澆澆水,去湖邊釣釣魚,或是趁天光日暖時搬出個躺椅,在院中吹著徐徐清風曬曬暖陽。


    他活得像個清修道士,是個安然恬靜到讓身邊人都不自覺心靈放鬆的存在。


    元夢歪著頭托腮就這麽看著他,目光掃過他的眉眼,一寸寸向下,在這不算頂級的五官上逡巡,最後在那雙唇之上落眼。


    唇色稍淺,不是血色充裕的嫣紅,更如剛染上春色的桃花,粉粉的格外漂亮。


    雙唇不薄不厚,恰恰好。弧度恰好,肉感也恰好。


    元夢不自覺湊上前,伸手撫摸上那漂亮的雙唇。無法真正觸及,隻虛虛懸在雙唇之上,輕輕描摹著誘人的弧度。


    她心裏浮起絲絲遺憾,若能真正觸及該多好。


    李蓮花眼睫顫動,忽覺唇間被微風吹過一般,有些清淺的癢意。他下意識抿了抿唇,舌尖舔過,為其染上一層潤澤。


    元夢動作頓住,喉間滾動,水潤的雙唇更誘人了。


    尤其對她這個滿腦子願主的小願靈,更是誘得她心神蕩漾,挪不開眼。


    真是...對願主毫無抵抗力。


    元夢不知害羞為何物,她本能想更親近李蓮花,喜歡他的模樣,喜歡他的眉眼和那誘人的雙唇。


    於是她行隨心動,整個人湊過去,悄悄的親了親毫無知覺的人兒。


    金身佛像之下,一臉端正淡然的李蓮花認真聆聽佛法,全身心暢遊在高深晦澀卻靜心淨氣的佛經之中。


    在他身前,一個漂亮的不似人間之色的女子雙膝跪坐,雙手捧著那如玉的臉龐,仰頭和他雙唇相貼。


    若是真有神佛,能看出這小願靈的身形,瞧見她這般不知羞的模樣,必要大罵她玷汙了佛門清淨地,轉而給李蓮花頌念上一百遍《心經》。


    好叫他明白什麽是紅顏枯骨一場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不可受其蠱惑。


    李蓮花自是不知道自己好端端被一個小願靈占了便宜,清白不保。


    聽完和尚念經,他的心安定不少。還找來了筆墨,自己抄寫起了經書。


    他雖幼時日日習武,但讀書習字也沒有落下,加上這十年不得習武,平日就多做些看書寫字的事,時至今日,倒是寫得一手好字。


    元夢學什麽都很快,那經書她聽和尚念過一遍便都記住了,再看李蓮花抄寫一遍,把音和字徹底對上,就算是成功識字。


    趁李蓮花寫第二遍時,她就用手指學著他的動作假裝握筆,在空中揮毫,學起了他寫字。


    若是她能把寫的字落在紙上讓李蓮花看見,大概會驚呆了他,元夢寫出來的東西和他的字跡一模一樣。


    來到普度寺的第一天,李蓮花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日,寺廟鍾聲早早響起。


    做早課的和尚們窸窸窣窣從他門外走過,他睜開眼愣了半晌,索性也直接起床,收拾收拾跟著和尚們去大殿聽講經。


    寺廟裏做早課並不是不讓外人進入的,說是早課,其實就是晨起講經。


    若是有感興趣的香客也可在一旁的旁聽區端坐與小和尚們一同聽聽,隻是不得妄自插話,最好是能做好一個安靜的旁聽者。


    李蓮花聽了沒多久,暗自耷拉著眼皮開始打盹。


    元夢在旁邊陪著他,已經開始瘋狂打哈欠,看願主閉上眼打盹,她索性鑽回李蓮花胸口休息去了。


    原本要睡著的李蓮花忽而感覺胸口像被撞了一下,驚得他瞌睡猛地消散。


    他抬眼看了看前方的莊嚴佛像,雙手合十默念了聲阿彌陀佛。佛祖莫要見怪,他也不是存心聽著講經要睡覺的。


    實在是,這講經著實催眠。


    天光乍亮,他隨著小和尚們的步伐往飯堂走去。


    自從換掉了那個偷吃還偷少師劍的和尚,普度寺新來了個手藝很不錯的廚師,做的一手好齋飯,味道著實比以前好不少。


    當然,對李蓮花來說也就那樣。


    畢竟他是吃肉的,這素齋再美味他的胃也最多支撐兩天。


    兩天一過就得造反,嚷嚷著要吃點好的,葷腥什麽的多多益善。


    於是,待了兩天之後,他就偷偷溜下山去祭五髒廟。


    他不算很富裕,畢竟元寶在時都是吃兒子的,兒子一走,金庫也沒了。除非他把蓮花樓裏元寶采買的那些物件賣了換錢,不然是富裕不了一點。


    哦,那妖怪給的一堆珍珠也能賣錢,可惜他不敢用。


    尤其他來人家寺廟裏總不能白吃白住吧,畢竟來求救的,他還是給了不少香火錢,正好把錢袋裏留下來的那點金子都霍霍了。


    現在就剩下點散碎銀兩。


    等等,他腳步一頓。


    之前封磬砸了他蓮花樓還沒賠償呢,要不,去信一封討討債?


    哦對了,還有阿飛之前白吃白喝白住那麽久,交點生活費不過分吧?


    他摸著自己幹癟的小錢袋,長歎一口氣~


    “唉~要不還是重操舊業,賣膏藥賺點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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