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這次真的把季禮惹生氣了。


    他等季禮去練習室, 季禮視而不見;他去餐廳跟季禮吃飯,季禮也不肯說話;他上課時主動坐在季禮身邊兒,季禮起身就走, 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他。


    但似乎還有回轉的餘地, 比如他扯了扯季禮的衣袖, 喊一聲季禮的名字。


    季禮就勉為其難地坐下了,但一句話也不跟他說, 隻顧著自己生悶氣。


    等到了機甲練習室,更是變本加厲, 連看都不看戎玉一眼, 自顧自坐在一邊兒。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幾天, 直到周五,學生會的學姐神神秘秘地把他倆叫了出來:“彩槍慶典的事兒,你倆想的怎麽樣了?”


    戎玉愣了愣, 這才想起上次學姐把他叫出去的事情。


    星校的彩槍慶典,向來是星校的傳統活動, 由學生會的學姐學長們包辦,活動當天會把整個學校裝飾成迷宮, 設置各種各樣的關卡, 一共十二道關卡,每個關卡一個守關人,考核項目不同。學生之間利用彩槍和格鬥相互淘汰,最後保證存活,且通過關卡最多的人,擁有獎勵。


    在此之前,中學部彩槍慶典的第一第二,一直是由戎玉和季禮承包的。


    學姐問他們:“你倆這次要不要做守關人?”


    戎玉笑著問:“不都是前輩們做的麽?”


    學姐麵無表情:“原本是有的, 但現在前輩們都被你打自閉了。”


    戎玉一點兒愧疚沒有,甚至笑得眯起眼睛,下巴也跟著揚了起來,得意洋洋的有些欠揍。


    被季禮瞥了一眼,又不自覺的蔫了頭腦。


    學姐看著這個場景,便隱約想起了那些校園八卦,眼神探照燈似的,在兩個少年之間來回遊移,最後清了清嗓子:“那你倆的意思呢?”


    “我去。”這種湊熱鬧還能明目張膽揍人的活動,戎玉向來是樂在其中。


    自己去不說,還要當著學姐的麵兒,拽一拽季禮的衣袖,示意他也答應。


    季禮抿住嘴唇,不易覺察地把衣袖抽了出來:“隨便。”


    學姐這下更是確定,網上的傳聞不假。戎玉果真是一心癡戀著季禮,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季禮這個小少爺,家世略差一點都高攀不得,哪會


    看得上戎玉這個胡作非為的家夥。


    這樣一想,學姐還略有些憐憫戎玉,想著這位學弟天賦卓絕,縱然出身卑微,也是前途大好,栽在季禮身上,哪天昏了頭闖了禍,恐怕連人都沒了,未免也太慘了些。


    學姐算盤打定了,就有意把他倆隔開,笑著說:“既然這樣,戎玉你去守北門一號關卡,季禮就去訓練場的十號關卡。”


    一北一南,遠得插翅膀都飛不過去。


    戎玉本想抗議,卻聽見季禮淡淡地“嗯”了一聲,可見也是不怎麽想跟他一起的。


    頓時就閉上了嘴巴。


    他怎麽就跟季禮吵架了呢?


    戎玉悻悻地走出門去,一離開學姐的視線,就忍不住拉住季禮的手腕,往回一扯:“季禮,你等等我。”


    季禮冷冷地瞧著他:“做什麽?”


    戎玉笑眯眯地瞧著他:“黏皮糖不能給你,別的行麽?”


    季禮心道,他還有什麽別的,難道能把自己送給他麽?


    ……送給他,他也是不稀罕的。


    戎玉小心翼翼地在包裏捉了捉。


    摸出了一隻毛茸茸的團子來,瞧著毛有些稀疏,可憐巴巴地“啾啾”叫喚著。


    季禮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毛毛球?


    他甚至能認出來,是被老師沒收了的那隻。


    戎玉瞧見毛毛球有些稀疏的毛發,心虛地撥弄了兩下:“黏皮糖誤會了,跟它打了個小架。”


    顯然就是黏皮糖吃醋吃到炸,把長了毛的毛毛球給薅禿了。


    戎玉發現黏皮糖的戰鬥力,在寵物界,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強。


    “還能再長回來的。”戎玉補充了一句。


    季禮抿了抿嘴唇:“……你怎麽拿回來的?”


    “秘密。”戎玉眨了眨眼睛。


    跟在著星際史老師屁股後頭胡攪蠻纏、跑腿幹活什麽的,雖然也不算丟臉,但還是不要在季禮麵前說比較好。


    季禮沉默了片刻。


    戎玉討好似的放緩了聲音:“季禮……我把毛毛球給你,行不行?”


    他眼裏笑意,就像是甜水兒一樣淌出來,似乎早就認定了對方會心軟,把毛毛球放在他的手裏,沉甸甸的,指尖兒接觸,又暖酥酥的。


    季禮恍惚了一瞬間,眼中冰川消融,險些就應了聲說好。


    清醒過來,卻還是沉


    下了聲音:“不行。”


    季禮的氣早就消了,可問題並不在於他生氣與否。


    而在於,他的精神體會明明白白暴露他的所有心思。哪怕是別人,倒也無所謂,可偏偏卻是在戎玉手裏。


    他最不願意在他麵前丟臉。


    戎玉要是知道了真相,他的心思、他的形象……全完了。


    季禮狠下心來,抿緊了嘴唇,把毛毛球又推了回去:“我不要了。”


    戎玉眼睛裏的笑意,一下就黯淡了。


    季禮心尖兒皺了一下,指尖兒動了動,想要做些什麽。


    戎玉卻很快地笑了笑:“……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季禮的手,到底還是沒有伸出去。


    要不幹脆偷回來算了。


    他在戎玉眼裏,是不是已經變成無理取鬧的壞人了?


    季禮皺著眉,又忍不住惱火。


    “怎麽辦啊——”


    戎玉撲在宿舍的床上,鹹魚似的翻了個麵兒,不住地唉聲歎氣。


    他都好幾天沒碰到季禮的小觸手了,也好幾天沒有投喂季禮小蛋糕了,手癢,心更養。


    而且他發現了另外的事情,相較小觸手,季禮冷待他這件事,更讓他感覺空落落的。


    戎玉把毛毛球暫時放到了楊西洲那邊兒,黏皮糖就坐在他的胸口,挑剔地把他身上遺落的所有絨毛都給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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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醋精,”戎玉看了黏皮糖一會兒,戳了戳小家夥,想到季禮那麽執著於這個小東西,又忍不住嘀咕:“藍顏禍水。”


    不知道說的是黏皮糖,還是某個固執又驕傲的人。


    黏皮糖還在生氣,隻鼓著腮幫子哼哼。


    戎玉翻來覆去地捏|弄小家夥,到底還是舍不得,又想起這次彩槍慶典的安排,忍不住調出通訊錄,撥通了學姐的連線。


    學姐的麵孔出現在光屏上。


    戎玉笑著打招呼,道:“學姐,商量件事兒。關卡有沒有可能給我跟季禮安排到一起啊?”


    學姐的眼神閃爍,謹慎地反問:“這不太好吧?”


    戎玉隻能笑眯眯地忽悠:“學姐,拜托您了。下回再有這樣的活動,我一準兒服從組織安排,令出行隨,絕不含糊。”


    “那……我考慮考慮……”


    學姐隱約有些心動,眼神兒不不自覺地往左飄。


    掛斷通話後,在光


    屏的可見視野外,坐著一個悄無聲息、坐姿端正的季禮。


    “季學弟。”學姐對他點了點頭,並不像白日裏親切,倒多了一些恭謹,“有什麽事兒?”


    如果有其他人在場,甚至會對學姐的態度產生一絲懷疑。


    以季禮目前的處境,本不值得學姐這樣謹慎恭敬的態度。


    “按他說的安排就好。”季禮微微頷首,“麻煩學姐了。”


    少年就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話,就站了起來,熨燙整齊的製服沒有一絲褶皺,可見禮儀學得極好。


    學姐一個人站在原地,茫然地看著離去的背影。


    按誰說的安排?


    ……戎玉嗎?!


    等等!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沒有開文,把晉江的各種申榜申v操作什麽的全都忘光了,這一篇文也是命運坎坷,先是搞錯了申榜單的時間,又是搞錯了申v的時間,導致周六周日編輯都已經休息了,沒法通過我的開v申請。


    我現在哭笑不得,懷疑自己腦子裏根本就沒有裝東西,隻裝了一片汪洋大海。


    晃一晃腦海,海水就從我的眼裏淌出來,特別像眼淚。


    正常其實應該一次放五章的,但是因為我也被卡的比較焦慮疲憊,整個周末靜不下心來,每過一會兒就看一看是不是通過了……(顯然沒有)。所以確實沒有碼出東西來,過段時間我一定補兩次雙更。


    讓大家等了這麽久真的很抱歉!再次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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