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傑解了鎖,在他開門的瞬間,餘信從另外一邊下去了。


    “你跑的也太快了,我要沒長個心眼讓餘信攔著你,你這會兒都能到家了。”


    嚴戈看都沒看他,轉身就要下車。


    陶振傑一把摟住他的腰,倆人摔在後座上。


    陶振傑伸手去拽嚴戈拉著車門的手。


    嚴戈頓了下,要把身上的人甩開。


    陶振傑的手又往前挪了挪,手指插進嚴戈的指縫間,他把他的手給握緊了。


    陶振傑在上麵,本來車裏的空間就不大,他還壓著嚴戈,嚴戈就算力氣再大一時半會兒也掙脫不開,倆人就這麽疊羅漢似的摞一起了。


    車裏靜了,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之後,陶振傑坐了起來,他把嚴戈也一併拽起,但手沒撒開,一直保持著十指緊扣的姿勢。


    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摟著嚴戈,和他貼在一起。


    “他在這兒的事,我瞞著你,我不對,我就是怕你生氣,到頭來你反倒更生氣了。”陶振傑嘆了口氣說,“我最煩別人跟我倆指手畫腳替我安排,但……算了,我認了,他們贏了,照片的事兒我不管了,就像你說的,我不去了,看他們還拿什麽照。


    嚴戈不說話,陶振傑晃了晃他的手。


    “你要不解恨,你再揍我幾拳,你別這樣,你一走,媽的我感覺我肚子都讓你打穿了,一下子就空了。”


    嚴戈這拳打過來的時候,陶振傑什麽都不知道了,等再睜開眼,就看到嚴戈的腳從他的辦公室邁出去。


    杜若波好像要扶他,他一甩手把人給推開了,腦子那會兒有點遲鈍,僅有的想法就是,嚴戈不喜歡杜若波,他得和他保持距離,然後就是,不能讓嚴老師走了。


    所以他立刻就通知了餘信,不管用什麽辦法,把嚴老師給留下。


    “道歉沒意思,都發生了。”沉默之後,嚴戈說,“說說你打算怎麽解決吧。


    “以後他的事兒,我不管了,任何事兒我都不跟著參合,俱樂部我盡快弄起來,不讓他來了,讓教練天天安排他訓練,行麽?”陶振傑本來是想等金珂這事兒過去他再弄俱樂部,他現在屬實沒有那個精力,第一個俱樂部他搞砸了,第二個他想好好弄,可嚴戈生氣,他不得不把計劃提前。


    說心裏話,現在對付金家他就已經是焦頭爛額的了,要忙活的事兒太多,再讓俱樂部也參合進來,招教練,找地方,還要招收隊員以及擬定合同規矩等等,這些事情未必需要他親力親為,但有的地方是缺他不可的。他會累成什麽樣兒陶振傑都不敢想,可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覺得,這事沒什麽,他問心無愧就行,他和杜若波沒事就是沒事,根本用不著這麽大驚小怪的,嚴戈要是相信他,照片發到他手機裏也是一笑置之,除了可笑不應該有任何別的感覺。


    他現在忙的跟什麽似的,嚴戈不理解他,還為了這點事兒跟他吵架。


    陶振傑有點憋悶,但是他更不想跟嚴戈鬧別扭,有事兒趕緊解決了,他本來精力就不夠,他沒力氣再去吵架,再去為他倆的事情糟心了。


    發生了,就解決,沒什麽大不了的,嚴戈不就是不想讓他和杜若波見麵麽,那就不見,斷的幹幹淨淨。


    “讓他搬出去。”嚴戈說,“安排個別的地方。


    “啊……陶振傑怔了下,“我那房也是空著,一直沒人……


    “指紋識別再出錯呢?你把手指頭剁下來給他送去?”


    “我不說那個功能都關了麽,以後沒有指紋識別這事兒了。”


    “那別的事兒呢?屋子漏水漏電出問題要見房主呢?你不去,你不露麵?”


    “我……陶振傑讓嚴戈這咄咄逼人的態度噎了下,“不是嚴戈,我都說我不去見他了,除了那房是我的也沒別的了,讓他住著唄,不管出什麽事兒,天塌下來我都不去成麽。


    “那是你能控製得了的?“嚴戈冷聲打斷了他的話,“陶振傑,我再說一次,我對你那個隊員一點好感沒有,好,就當這些意外不會發生,你也不會再去。但是,他住的是你的房子,我很討厭你的地方住著一個別的男人,這樣說可以麽?讓他搬出去,這是我的要求。”


    陶振傑……


    倆人又僵在那了。


    過了會兒,陶振傑認命的一擺手,“行了我知道了,不就是讓他搬走嘛,搬,你說什麽是什麽,我聽你的。


    說完陶振傑把嚴戈放開,給任正打了個電話。


    “任正,這事兒交給你,你用最快的時間給我聯繫個房,按原來俱樂部那個規格弄,先把教練找著,隊員的事兒再說……別廢話,我說話你聽不懂?還有,杜若波現在不是在我那住呢麽,你給他接過……廢話,接哪兒?你他媽愛接哪兒接哪兒去,天亮之前就把他給我接走,不行就先放你家,俱樂部弄好了就讓他搬過去。沒有可是,趕緊去辦辦不了你直接滾,別回來見我了。”電話掛了,陶振傑攤著手機問嚴戈,“滿意了?”


    “委屈你了啊。


    “操!“嚴戈那陰陽怪氣兒的話讓陶振傑差點蹦起來,“都他媽的處理完了你能不能別跟我耍脾氣釕了,咱差不多點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還想怎麽著?”


    “沒怎麽著。”嚴戈收回視線,他也不知道他怎麽了,杜若波三個字就像踩在他的神經上,不用碰都讓他大腦充血,隻要和杜若波有關的事兒,嚴戈就控製不住自己,特別是看到陶振傑帶著氣兒打這通電話,陶振傑並不是真想把杜若波送走,隻是因為他生氣了所以他才這麽幹。


    陶振傑心裏有火,他的那個不情不願,讓嚴戈也憋著口氣。


    倆人各自看著一邊車窗,誰都沒有說話。


    又過了會兒,陶振傑給司機打了個電話。


    嚴戈看過去,陶振傑說,“先送你回家吧,不還上班呢麽。


    司機上了車,陶振傑也沒下去,到地方之後,陶振傑跟著嚴戈,倆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他在生氣,他也感覺到嚴戈在生氣,讓嚴戈這麽回去他心裏不是滋味,所以不管今晚上多少破事兒,不管再怎麽生氣,他都不能和嚴劃分開了。


    嚴戈沒問他為什麽不走,也沒讓他回去,隻是將保持著沉默。


    倆人較勁似的各忙各的,陶振傑洗澡的時候嚴戈就準備隔天要用的東西,等他洗完了,嚴戈收拾好也去洗了個澡,他進屋的時候陶振傑在看手機,見他進來陶振傑就把手機給放下了。


    嚴戈關了燈,倆人一言不發的並排躺到了床上。


    這種安靜讓人挺難受的,誰都想開口說點什麽,但因為生氣,就有種無力感,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說這話,所以安靜持續,直到他們都睡著了。


    認識這麽長時間,他倆都沒紅過臉,別說動手,吵架的時候都沒有。


    正以為過去過的太甜蜜,所以現在這繃緊的感覺才讓人更加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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