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職算了!


    鬧騰死了!


    ……


    陶振傑坐在嚴戈家樓下的長椅上抽著煙。


    陶振傑從來都沒覺著自己這麽可笑。


    低三下四,低聲下氣,這些都不算什麽,他喜歡。


    在麵對喜歡的人時,多丟人的事兒也不算丟人,什麽麵子,什麽脾氣都可以放一邊去。


    是的,他挺喜歡嚴戈的,很喜歡,從來沒這麽喜歡過。


    但嚴戈對他呢?


    昨天遇到了張老師,今天嚴戈對他的態度立馬不一樣了。


    他還安慰自己,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樣,他還怕嚴戈不舒服,想婉轉著和他聊聊,把事情弄清楚。


    不用弄清楚了,已經很清楚了,他在嚴戈那裏真是一文不值。


    主動送上門的。


    欠操了?


    可不是麽,來操我啊。


    他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能說出這話來。


    當時那個份兒上,容不得想那麽許多了。


    現在清醒了。


    就像完誠給他的美夢一樣。


    陶振傑把煙掐了,回想了下自己這段半夢半醒的日子,他搖頭笑了笑。


    陶振傑走到路邊,車子立刻停在他麵前了,陶振傑坐上去,“回家。”


    第一二九章 以後的以後的以後


    家長會如期舉行。


    先是校方通過廣播開了次集體家長會,然後到各班級。


    重點說完了,剩下的無非就是強調家長及學生的心態,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項,這些東西每天都在說,但對這些家長來說,他們就像得了健忘症一樣,每次重談都跟第一次聽到一樣,連問的問題都差不多。


    送走了這些家長,嚴戈一回辦公室就趴桌上了,這家長會開的比打仗都累。


    “咱嚴老師也有光榮倒下的時候啊。


    嚴戈抬起頭,發現桌上多了杯飲料,莫軍咬著吸管,笑吟吟的看著他。


    嚴戈坐起來,撕開吸管的包裝插進杯裏,紅茶,清涼解暑,正適合他現在快冒煙的嗓子,“你試過就知道了。”


    “不用試,我知道,“莫軍說,“你就是太負責了,你看……了不提地方,你看有的班主任,隻抓成績,至於學生怎麽學,在哪兒學,人一律不管,更別說那些家長裏短的了。看人那話撂的,你們一對家長一個孩子都焦頭爛額的,我管這麽多孩子的成績就已經很辛苦了,我沒那麽多精力也沒那些功夫麵麵俱到什麽都管。”


    哪有幾個嚴戈這樣的,占用私人時間給學生義務上課不說,家長理短什麽都管,再看看別人,一句不是我負責的範圍就推的一千二淨。


    莫軍說的現象嚴戈很清楚,他甚至知道是哪個學校哪個老師,但這是市一中,本來市一中的要求就和其他學校不一樣,所以這個比較一點意義都沒有。


    “你這個衡量標準沒道理。


    “開小灶就不說了,都這樣,老媽子什麽的,你都快和快退休那撥一樣了。


    “滾。”嚴戈罵了句。


    “哎,你和你家的那個小心心怎麽了?”


    說到陶振傑,嚴戈的表情驟然一變。


    莫軍看他變臉了,連忙道,“之前他在遊戲裏問我張老師來著,你……


    “嚴老師,“莫軍的話沒說完,就被風風火火的鄧喬輝打斷了,“你朋友那店出事兒了你知道麽?”


    嚴戈蹭就站了起來,喝了一半的飲料往桌上一扔,拔腿就跑。


    “操,電腦不要了啊!什麽玩意兒能把你急成這樣啊!“莫軍忙把杯子扶起來,幸好嚴戈這下扔的不是太厲害,要不整個杯子一摔,別的不說,鍵盤首先就能嚐到在大海中暢遊的滋味。


    就扶個杯的功夫,嚴戈已經不在辦公室了。


    不光是陶振傑的店,整個後街都亂套了,到處都是人,附近的居民,路過看熱鬧的,好在今天沒有學生,要不這條街都進不了人了,這其中,陶振傑的店門口人最多。關言誌站在門口,白著張臉往屋裏看。


    大門的玻璃又碎了,碎玻璃灑了一地,但這明顯不是前一晚砸的,玻璃應該剛碎,玻璃碴成濺落狀,不像有人碰過。


    店裏麵不時傳出點聲音,像是……有人在打架,或者誰,誰正在被打。


    陶振傑這店除了關言誌就是他雇來的人,關言誌現在在外麵,那裏麵的……


    陶振傑不會打架。


    嚴戈心一驚,他飛快的在周圍掃了圈,雜物堆那邊不知道誰家的拖布扔那了,拖布和沒牙的老太太似的,沒剩幾根毛,拖布把立在那,特別顯眼。


    嚴戈過去一腳就把拖布把踹斷了,他拿了一截掂了掂,感覺還算稱手,往袖子裏一塞就奔著陶振傑家的店去了。


    嚴戈撥開人群,關言誌聽到聲音看了過來,一見是嚴戈,關言誌的表情變了變,那模樣說不上是害怕還是見到親人的激動,總之他剛顫顫巍巍的喊了句嚴老師,那破掉的大門裏就出來了幾個人。


    嚴戈的眉頭一皺,把棍子又緊了緊。


    可是在幾秒鍾後,嚴戈的手又放開了。


    他在那幾個人裏,看到了餘信。


    餘信沒什麽表情的走到門口,他剛一站定,裏麵就扔出來幾個人。


    說是扔的一點沒誇張,從屋裏到屋外,滾著出來的,直接摔到了滿地的碎玻璃上,當場就見血了。


    “怎麽回事兒我也弄清了,不跟你們一樣的真覺得我們好欺負了?行,今兒新仇舊帳一起算,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想躲也行,看你有沒有本事躲了。


    餘信說完,身邊的人直接就散開了,沒去別地兒,直接進了附近的門店裏。


    人群分流了,看熱鬧的人跟著他們分別去了不同的店,但情況都一樣,全伸著脖子往裏麵張望。


    人一少了,餘信一眼就看到了嚴戈。


    隻是一眼,他立刻就收回視線了。


    餘信那眼神,沒有什麽不同之處,是的,和看別人一點區別沒有,仿佛他們並不認識,嚴戈隻是一個看熱鬧的路人罷了。


    嚴戈走了。


    路過垃圾堆的時候抽出那半截拖布把扔了。


    陶振傑的事兒有他的人處理,用不著他來爛好心。


    就像他被揍了的事情一樣,陶振傑那麽大的人物他能白吃這虧?被打了一次同樣的事情還能再次上演?


    是他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人根本用不著他管。


    嚴戈本來就鬱悶,這下鬱悶變成了憋悶,下午回家之後他破天荒的關了手機,倒頭睡到了晚上。


    陶振傑沒給他發微信,也沒一點消息。


    晚上程似錦來了,嚴戈照常補課。


    第二天他準時去上班,別說休息,全班連個遲到的都沒有,隻是今天開始沒有課可上了,各科老師輪流坐鎮,有的老師幹脆挨個班級跑,恨不得把腦子裏的東西全在考試前倒給學生。


    那天和張書彤說完之後,他倆就沒再說過話,為了學生,張書彤來的時候嚴戈直接就迴避了,他不希望因為他,張書彤把他們班的學生給扔下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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