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爛尾樓是沒有活性的。”亭英有些為難地解釋道,“它隻是一個單純的神級道具罷了。”


    可自從不久前,狐狸和屈安然從副本出來後,帶出了一根怪異的觸手,一切都變了。


    “聽他們說,那根觸手是需要像植物一樣被種植的,他們說是你留下的道具,於是我就把它種到了花壇裏,還澆了些營養液……”


    張純良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爛尾樓裏留存著沈星移的力量,而老k的力量源頭也是他,兩股力量互相吸引,最後竟然融合了。


    一定是老k在爛尾樓裏寄生了!說不定在這段時間裏,它已經成功占領了整個瀆神的領域……


    “這個道具是有活性的。”沈星移把腦袋擱到張純良肩膀上蹭了蹭,輕描淡寫地補充道,“它是一個超s副本裏孕育的世界胚胎,會不斷生長擴充自己的身體,直到成為一個完整的世界,不過因為它和它的世界意識失去了鏈接,所以隻留下了本能,沒有自主意識。”


    就像一具失去了大腦的行屍走肉,機械地任人驅使。


    而現在,老k充當了它的“大腦”,讓這個沉寂已久的神級道具擁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


    “這麽說……老k在我的腳下?”張純良有些恍惚地說道,“那為什麽它不出來……?”


    “它需要休息,與爛尾樓融合已經近乎耗盡了它的力量,預計再過三天,你就能和這個老朋友見麵了。”亭英思忖了下時間,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可以趕上小娃娃的生日會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少雇傭一個服務員……”


    “好了,聊天時間結束。”屈安然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時間不多了,接下來該布置我們的計劃了。”


    他又看中好幾個公會的高利貸,正準備推薦給其他人,但是流程繁瑣,還需要一個玩家榜排行前五百的玩家進行擔保。


    “沈老大,該到你為這個組織做貢獻的時候了。”屈安然畢恭畢敬地捧上了一份電子信用擔保書。


    “有個條件。”沈星移慢條斯理地接過筆,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圈。


    屈安然抬頭看了張純良一眼,說道:“說來我聽聽?”


    “等晚點再說。”沈星移漫不經心地看了張純良一眼,說道,“不過,你一定會答應,同意嗎?”


    張純良迷茫地歪了下腦袋。


    “等一下,我好像知道你想要說什麽。”屈安然露出了一個邪邪的笑,虎牙在唇間若隱若現。


    他把信用擔保書舉高了一點,方便沈星移在上麵寫名字:“如果是‘那件事’的話,那我同意了,誰讓我和張純良是好朋友呢~”


    張純良微微眯了眯眼睛,用狐疑的眼神將二人掃了一圈:“你們在打什麽啞謎?”


    “看來你早有準備。”沈星移大手一揮,簽下了名,“那我就不費口舌了,合作愉快。”


    “有時候真想把這群人的腦子撬開看看,裏麵到底是怎麽長的。”亭英冷靜地吐槽道,“看著我們露出無知愚蠢的表情,會讓你們得到什麽奇怪的快感嗎?”


    屈安然心滿意足地捧著擔保書,轉身衝著張純良眨了眨眼。


    “我的快樂不是從這裏獲取的。”沈星移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我受不了了。”亭英又扭過頭來,用一種痛苦的表情看著張純良,“有沒有覺得,還是分散在各個世界裏的老大碎片更加可愛純情?”


    張純良老實地搖了搖頭,順手攬住沈星移的脖子,強迫他低下頭,接著在他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原本遊刃有餘風輕雲淡的男人,從脖子開始緩緩彌漫上了一片紅暈。


    屈安然吹了一聲幸災樂禍的口哨。


    “他沒有任何變化,還是一個膽小鬼。”張純良搖了搖頭,總結道,“一個有小秘密的膽小鬼。”


    眾人一臉震撼地看著二人秀恩愛,雖然他們隻是親了一口臉,但不知為什麽,總是讓人感覺有點麵紅耳赤……


    沈星移被親得臉頰泛紅,又有些意猶未盡,於是鍥而不舍地把自己的臉頰湊到了張純良嘴巴前。


    “習慣就好。”屈安然解釋道,“這對狗男男在副本裏比現在還肆無忌憚,我沒有被餓死就是因為吃飽了狗糧。”


    “看來,我錯過了一些精彩的場麵。”一道清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一愣,齊齊望去。


    狐狸穿著一襲風衣,風塵仆仆地踏入房間裏,他眼睛裏帶著些許疲憊,目光直直地望著張純良。


    “歡迎回來。”他輕聲說道。


    沈星移把張純良的腦袋一把摟進自己的懷裏,在狐狸身上打量了片刻,才懶洋洋地回應道:“謝謝。”


    狐狸似乎覺得這一幕很有趣,發出了一聲輕笑。


    “歡迎回來,狐狸。”張純良把自己的腦袋從男朋友熱烘烘的懷裏拔出來,狼狽地和他打著招呼,“你這段時間去哪兒了?”


    “去找了些人,未來可能會對我們有所幫助。”狐狸脫下外套,微微偏了偏頭,“聊聊?”


    他表情平靜地看著沈星移,語氣坦然:“在敵人來臨之前,我們可能需要解決一點內部矛盾。”


    “最討厭這些雄性激素爆表的臭男人了。”亭英幽幽地說道,“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屈安然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沒意識到什麽危險嗎?”


    亭英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什麽危險,難道遊戲之家已經打過來了嗎?”


    屈安然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充滿了同情:“禱告吧。”


    亭英嫌棄地看著這個故弄玄虛的家夥拖著張純良離開,隻覺得一頭霧水。


    等等。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在張純良剛進入副本時,她好像為了測驗他對老大靈魂碎片的重要性……把他和狐狸分到了同一個副本來著。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場遊戲裏,張純良差點被狐狸坑死。


    emm……現在的情況貌似,也許,可能,大概是……老大根本沒忘記這件事,正準備等他們兩個到齊以後一起算賬……


    亭英縮起脖子,背後驟然冒起了一層心虛的涼汗。


    ……


    “瘋狗的狀態還好嗎,一起看看去?”屈安然把張純良拽出了修羅場,“貼心”地給了他們一點敘舊的時間。


    “我把它放進了治療艙裏,它現在太虛弱了,無法長時間活動,需要吸收一些營養液。”張純良被他拉著走在路上,邊聊天邊隨意打量著爛尾樓旁的綠化帶。


    那些一成不變的幽綠色數據小草有了明顯變化,從根部逐漸向上滲透了一層不祥的黑色,草麵上還隱約長出來了一些怪異的金色花紋,在張純良經過時,那些小草輕輕搖晃草尖,似乎在向他打招呼,看起來格外詭異。


    除此之外,不遠處的爛尾樓區域,據大多數水泥建築上都覆蓋了一層墨綠色的寄生藤蔓,那樣子有點像爬山虎,但葉片更加肥厚,像一隻隻張開的手掌。


    ——放眼望去,整個爛尾樓區域都被這些“爬山虎”侵蝕了。


    “老k越來越像個合格的邪神了,它的入侵寄生能力太恐怖了。”張純良由衷地讚歎道。


    “它原本有希望成為一個強大獨立的世界意識的。”屈安然順口接道,“在你離開後,憤怒的那個世界副本裏的兩個世界意識同歸於盡了。”


    張純良一愣,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結局。


    “那個奇怪的主世界意識說,隻要它存在,心魔就一定會重新滋生,無窮無盡,為了終結一切罪惡,它選擇和自己的弟弟一起自爆了。”屈安然顯然也有些感慨,“怎麽會有這樣的……”


    “聖父。”張純良接道,“聖父拯救世界,聖父也能毀滅世界,它是一個絕對純粹的意識。”


    也正是因為它追求極端的善良純粹,以及對建立美好世界的偏執,讓它無法徹底放棄自己的對立麵情緒,也無法妥協自己的世界被遊戲之家肆意入侵,這才造成了最後的悲劇。


    “可能吧,至少它從始至終都認真踐行了它的道義,而且還把它的部分力量永久地贈予了我哦。”屈安然眨了眨眼,操縱著一隻草編小螞蚱跳到張純良胸前的口袋裏。


    “它把這個能力交給了你?”張純良這下真來興趣了,追問道,“那狐狸和多多呢?”


    “都有,包括你。”屈安然說道,“它臨死前說,它最感謝和虧欠的人就是你,所以送予了你一份祝福,隻是你的力量比它強大得多,可能那份禮物永遠也不會起作用。”


    張純良已經知道那是什麽禮物了。


    ——心想事成。


    在他的肉身崩潰銷毀之前,世界意識將它微弱的祝願化作了一處不起眼的數據,匯入了龐大的數據流中。


    可能在它選擇“寄宿”在張純良身上的那一刻,就打算送出這份禮物了。


    一個弱小世界的祝福之力,在脫離了副本的領域後,可能會變得極其微弱渺小,但它必然會存在於張純良身體的某個角落,安靜地蟄伏起來,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倔強。


    張純良下意識摁住了心髒,卻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樣的感覺。


    “它死前想把自己的世界權限交給老k,雖然它原本的那個世界毀滅了,但隻要位麵權限仍在,世界主人就依然有重新構建世界的機會——就像我的倒黴老爹一樣。”屈安然說道,“可是老k拒絕了。”


    張純良一時間有些失語,他隻覺得自己是個很幸運的家夥,竟然交到了這麽多彌足珍貴的朋友,在這一瞬間他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愧疚感,他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才能回報這些朋友慷慨的幫助。


    “它為我犧牲得簡直太多了,雖然我和老k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它能為我做到這一步,真是讓我感動得不得了。”屈安然一本正經地說道,“看來友情有的時候就是一種蠻不講理的東西。”


    張純良:“……”


    屈安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輕描淡寫地略過了這個話題。


    “沒想到,瘋狗那家夥真是你的狗啊……”他不可思議地說道,“怪不得有的時候,我總覺得他那麽不是人。”


    “多多是我最親密的夥伴,如果可以,我希望它能一輩子當一隻快樂的小狗。”張純良答道。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走到了瀆神的醫療室,瘋狗的身體情況有些糟糕,治療艙的依然緊緊閉合著。


    二人通過監護屏,看到了內裏的情況。


    瘋狗依然是金毛的模樣,它把自己團成了一張金燦燦的大餅,蜷縮在營養倉裏,顯得很沒有安全感。


    “我好像總是在傷害它。”張純良把手貼在監護屏上,輕聲說道,“多多是一隻很敏感的小狗,它總擔心我丟掉它,可是糟糕的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保證能永遠陪在它身邊,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差勁的主人。”


    “不,你總是在傷害自己。”屈安然靠在治療艙壁上,歪著頭仔細觀察張純良的表情。


    “張純良,你是不是把自己當成什麽救世主了?我十一歲的時候就不幻想自己是拯救星球的超級英雄了。”屈安然在兜裏摸了摸,掏出了半張小貝生日會的計劃表,他將皺巴巴的紙遞給張純良,試圖讓他擦擦眼淚。


    ——他很早就想在別人傷心的時候遞紙了,這讓他覺得自己很紳士。


    但是張純良顯然有些不解風情,他接過那半張a4紙,順手幫他扔進了垃圾桶裏。


    “……”屈安然挫敗地抹了把臉,接著說道:“你總把一切發生的不幸和苦難歸結到自己身上,設想如果一切沒有你的介入,會不會別人都會變得很幸運,那麽現在我告訴你,不會的,遇見你對於很多人來說,算得上一種救贖。”


    張純良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隻覺得屈安然這家夥煽情得讓他渾身都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別這樣說,太尷尬了。”張純良求饒道,“這種風格不適合你,屈安然,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麽奇怪的小說?”


    “達琳斯的《風情萬種》,是瀆神圖書館裏的一本愛情小說,有空你可以去看看。”屈安然隨口回道。


    他站直了身體,在治療艙的控製麵板上點了幾下,輕聲嘟囔道:“把所有的西瓜味營養液全部都喂給瘋狗吧,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營養液了,亭英這家夥因為價格便宜囤了好多……”


    張純良被他神經兮兮的行為搞得好氣又好笑,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接著湊到他身邊,一起看起了食物儲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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