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們兩清了。”汪少凡休息的差不多了,他扶著牆角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出去以後,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張純良還在思索心中的疑慮,聞言點了點頭。


    “先想個辦法補充一下你的生命值吧。”汪少凡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過最好別信那個船長的,傻兮兮的去吃什麽人魚肉,我有種預感,那東西很危險。”


    這也是汪少凡在兩個陣營的選擇中,果斷拋棄船長陣營,選副船長陣營的原因。


    “副船長陣營看上去倒還正常一點,好吧,也不正常,什麽正常人會往人的肚子裏吐卵……”汪少凡嘀咕道,“這個陣營也很不安全啊。”


    汪少凡是個聰明人,自然也發現了所謂的副船長陣營就是人魚的大本營,他原本想鋌而走險,去人魚老巢中尋找傳說中的人魚王的寶藏,可沒想到差點折在人魚的手裏。


    如今的局勢有些奇怪,張純良原以為,玩家們既然要尋找人魚王的寶藏,那人魚的存在必然相當神秘。


    可是目前看來,整條船上處處都有人魚存在的蛛絲馬跡。


    莫非,正是因為人魚的入侵,這艘船才會停止航行嗎?那船上的物資,還夠這上萬的人生存多久呢?


    現在這艘船上,還有多少人魚存在?


    它們的目的又是什麽?


    以及最最最重要的,人魚王的寶藏,到底在哪裏?


    一團團迷霧讓張純良糾結得頭痛欲裂,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


    “噗嗤”


    汪少凡隨意踩扁了地上的幾顆魚卵,表情十分嫌惡,“別怪爸爸殘忍,實在是爸爸養活不起你們……你們就安心的去吧!”


    他狠狠地踩下,人魚卵瞬間爆開,濺了滿地的汁水。


    “那個……可以給我留幾顆嗎?”張純良問道。


    汪少凡有些詫異:“你要這個幹什麽?想孵小魚嗎?小心它們晚上鑽你嘴裏睡覺。”


    張純良成功被他惡心到了,但還是堅持用玻璃罐裝了幾顆。


    因為,他忽然想到,他的疑惑其實完全可以找到人解答,比如說——那個遊泳池裏的金發人魚。


    希望它現在還沒有死掉。


    ……


    等張純良回到一號遊泳池時,船長陣營的玩家們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張純良的係統麵板上顯示,有七名綠色小球玩家死掉了,而屬於副船長的紅色陣營,則一個玩家也沒有死。


    不過,張純良並不覺得這是件好事,通過汪少凡的事例,他知道了人魚們喜歡把人類作為產卵溫床的習性。


    為了讓人類的身體保持恒溫的狀態,它們一定會盡可能地讓他們在培育魚卵的過程中“活著”。


    張純良回想起當時在遊泳館見到的那幾個被當成溫床培養皿的人類,莫非他們那個時候還活著?


    他手臂上汗毛根根豎立,完全不敢細想。


    在係統的船隻平麵圖上,除了紅色和綠色的小球之外,還有一顆特別獨特的金色小球,它與另外兩方陣營格格不入,看起來格外亮眼。


    那應該就是張純良了。


    也不知道這一次他的男朋友拿的是什麽劇本?居然可以和兩方陣營相對立……難道這一次他要做人魚王後了嗎?


    等等……這些人魚裏的男女好像都可以產卵,如果沈星移真的是人魚王,那他可不可以……


    張純良越想越變態,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


    “你的臉好紅,要不要趕快回去休息一下?”


    張純良聽到有人這麽問道。


    他以為是自己邪惡的想法表露在了臉上,趕忙掩飾般輕咳了一聲,抬頭看向說話的人。


    隻是,那個說話的人並不是在看他,而是在和剛跳完水的一個女玩家說話。


    他詢問的那位女玩家臉色紅得嚇人,完全不像是人類該有的膚色。


    “沒關係、我剛才,不小心嗆了點水……”女玩家聲音含糊地回應道,“我有點熱,讓我吹吹海風吧。”


    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其實像她一樣從泳池裏爬出來的玩家還有不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地出了一些問題。


    有些人眼睛蒙上了一層蠕動的白翳;有些人則渾身發癢,正在瘋狂地抓撓;還有些人在手舞足蹈胡言亂語,揚言自己要長出十個腦袋了。


    船長陣營的玩家太多,他們被分配到了不同的任務裏,比如去餐廳吃飯、去遊樂場玩樂以及去賭場贏取籌碼等等。


    做其他任務的玩家暫時沒有什麽問題,隻有跳過水的玩家們,身體開始出現奇怪的變化。


    玩家們聚集在一起太久了,已經引來了npc們的懷疑,為了防止ooc,這群玩家們很快便散開了。


    乘客們所在娛樂區並不安全,繼續待在這裏隻會徒增危險。張純良看到玩家們陸續離開,知道自己獲取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於是也早早地回到了休息室。


    他疲憊地坐到床上,調出麵板看了眼自己的生命值,如今還剩下“67” ,在及格線之上。


    目前為止,他知道最好的增加生命值的方法,就是進食。


    而且——隻能吃這個副本裏的食物。


    因為他通過係統購買的加血條的藥物,也屬於“道具”的一部分,一邊掉血一邊加血,隻是做無用功。


    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傍晚六點,到時他可以去員工餐廳吃免費晚餐。


    可是他並不想去。


    他曾接連兩次要吃掉副本裏的食物,卻都被人魚骨頭阻止了,這足以證明這裏的食物有很大的問題。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絕不能貿然食用。


    張純良思索了片刻,又去翻找起原身的背包。


    果然,這個年紀的孩子總喜歡囤一些小零食,他在背包最深處找到了兩塊巧克力和一包怪味豆。


    張純良撕開了怪味豆的包裝,一股刺鼻的海腥味撲麵而來,裏麵的豆子糊作一團,就好像被海水浸泡了很久一樣。


    這肯定是不能吃了。


    他有些失落地放下包裝袋。


    【玩家請注意,您所屬的陣營:???現發布以下陣營任務,請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否則將會受到來自陣營主的懲罰。


    陣營任務一:幫助陣營主從通風管道中找到玩家所在的房間。(09:59)】


    張純良看著這條詭異的任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他的確隱約聽到哪裏傳來了“哢拉哢拉”的聲音,就好像堅硬的石頭和鐵皮相撞時發出的聲響。


    等等……如果他猜測沒錯的話,陣營主就是人魚骨頭,莫非它現在正在通風管道裏麵亂爬?!而且好像迷、路、了。


    張純良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他決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幫助男朋友找回它的腦子。


    張純良在房間裏聽著聲源分辨了片刻,才在衛生間的房頂上發現了一個隱蔽的通風管道,那大小恰好可以讓一個人通過。


    他踩著馬桶將通風管道掀開,好奇地看了看管道內部,裏麵深不見底,錯綜複雜,還帶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此時,管道裏正不間斷地傳出“哢啦哢啦”的聲音,人魚骨頭似乎還沒有找到他的位置。


    張純良輕輕地敲了敲管道內壁,吸引著它的注意。


    頓時,管道裏毫無規律的爬行聲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攀爬聲由遠及近地向張純良靠近過來。


    那速度實在快得可怕,不足十秒,就已經近在咫尺。


    渾身灰塵的大骨頭甩著尾巴扭到了張純良房間的通風口處,整條魚骨透著無法掩蓋的快樂。


    如果不是管道內壁太脆弱,它可能已經開始興奮地拍尾巴了。


    張純良艱難地給它讓出了一個位置,讓它順著通風口爬進了房間。


    【陣營任務一:已完成


    獲得獎勵:陣營任務點100點


    注:陣營任務點可用於提升該陣營綜合實力,陣營任務點越高,陣營主的力量就越強大。


    當陣營主在陣營戰中獲得最終勝利後,該陣營內存活玩家便可以獲得離開副本的“鑰匙”。】


    原來是這樣,看來陣營玩法也算是給了玩家一線生機。


    “鑰匙”雖然無法幫助玩家們通關遊戲,卻可以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裏。


    有了“鑰匙”作為獎勵,接下來的陣營對抗一定是腥風血雨。


    張純良能夠預想到,到時候玩家們不僅會拚命完成自己陣營的任務,甚至還會為了削弱對方陣營的實力而不擇手段地使絆子。


    想到玩家們自相殘殺的場景,他已經感到有些頭疼了。


    他歎了口氣,回過神來,看向了身邊的人魚骨頭。


    這家夥身上髒兮兮的,骨頭上還有幾個被利刃劈砍出來的豁口。


    它肋骨裏的小魚缸已經碎掉了,不知從哪又找了一個尺寸合適的不鏽鋼大盆,把它卡在了胸前,盆裏依然裝著各式各類的海鮮。


    此刻,它正認真地把自己的尾巴骨盤成一大坨,陪著張純良發呆。


    “我來幫你洗個澡吧。”張純良摘掉了它身上的一片毛垢,然後打開了花灑。


    人魚骨頭被驟然出現的水嚇了一跳,強忍著想扭尾巴逃跑的衝動,任由張純良對它動手動腳。


    張純良給它打上了沐浴露,奮力地刷洗著它的每一根骨頭,還在它肋骨的夾縫裏發現了一支保存得非常完整的月季花。


    “你該學著穿衣服了……”張純良把它的花插到了自己胸前的口袋裏,小聲抱怨道,“誰會整天拿自己的肋骨當口袋裝東西呢?”


    人魚骨頭被他揉搓得欲仙欲死,橫在衛生間的地上微微抖動,這溫馨的畫麵像極了凶殘的案發現場。


    等張純良料理完一切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他拿出浴袍,像模像樣地將大骨頭包裹住,把它推出了衛生間。


    接著又快速地給自己洗了個澡。


    等他擦著頭發從衛生間走出來時,就看到一具香噴噴、白生生的大魚骨頭,正盤在他的床上,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床頭的壁紙。


    “你在看什麽?”張純良疑惑地問道。


    大骨頭歪了一下頭,用尾巴攔住了張純良,不讓他靠近床邊。


    這個舉動讓他陡升警惕,他順著大骨頭的視線看向了那麵牆壁——


    在昨夜,這麵牆隔壁的船員在深夜給屋外的不明生物開了門,自那以後便消失了。


    而那個不明生物,很有可能就是今天在泳池旁勾引過他的人魚菲蓮娜,因為他在房間門口,曾看見過和菲蓮娜指甲顏色一模一樣的魚鱗。


    她似乎“看上”了張純良,想讓他成為自己人魚卵的溫床。


    張純良輕聲詢問大骨頭:“有什麽不對勁嗎?對麵是不是有人?”


    大骨頭搖了搖頭,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


    它挪到牆邊,用爪子將壁紙粗暴地撕扯了下來。


    沒有了壁紙的牆麵斑駁又醜陋,隨著人魚骨頭的動作,逐漸顯現出一個清晰的水跡輪廓。


    那水跡輪廓的上身是女人曼妙的身體,下身則變成了一條長長的魚尾,此刻正在不停地向張純良的屋內滲著水珠。


    他看著這熟悉的輪廓,心下了然——今天他得罪的那兩隻人魚來找他複仇了。


    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如果沒有房間主人的允許,人魚們是無法進入到別人的房間裏的,


    因此,菲蓮娜和黑長發選擇“破牆”而入,因為牆麵有壁紙遮擋著,所以張純良並不會察覺到她們正試圖腐蝕他的牆壁。


    可是陰差陽錯的,今天晚上,大骨頭來找他了。


    於是那兩隻人魚的陰謀很快便被識破。


    在一人一骨頭的注視下,那麵印著水跡的牆壁越來越潮濕,甚至開始融化變形。


    一隻長著尖銳利爪的手,猛然穿透了不堪一擊的牆壁,然後毫不猶豫地五指成爪,向枕頭的方向紮了下來。


    如果張純良還在那裏躺著的話,那他大概率會被這一擊刺穿頭顱,挖出腦漿。


    對麵的人魚一擊不成,意識到張純良發現了她們,於是動作不再小心翼翼,開始粗暴地砸擊起被腐蝕的牆壁。


    “膽小鬼——膽小鬼!!”菲蓮娜尖聲叫嚷著,“隻敢躲在房間裏的膽小鬼,我要把你挖出來產卵!”


    牆壁的碎屑一塊塊掉了下來,菲蓮娜帶著猙獰興奮的表情,搶先將半個身體擠進了張純良的房間裏。


    在她的預想中,她應該會看見一個絕望恐懼的男孩,正無助地躲在房間角落裏瑟瑟發抖——然而,她的期待落空了。


    一具龐大、猙獰、氣勢森嚴的人魚白骨,悄然攀爬在牆壁上方的天花板上,它那沒有任何情緒的、黑洞洞的骷髏眼眶,正陰冷地審視著下方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


    菲蓮娜被那深不可測的恐怖氣息震懾在原地,臉色驟然蒼白,她渾身顫抖著向自己的房間裏退回去。


    然而,已經太遲了。


    “我早就說過了。”張純良憐憫地看著兩個自掘墳墓的可憐家夥,“我的男朋友很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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