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德宏二中學生歸校的日子。


    雷文克再次發出了召集訊息,讓幸存的玩家在體育器材室集合。


    這次到場的玩家隻有十名,而副本才剛過去了七天。


    “這就是全部的人數了嗎?”雷文克擰起了眉。


    “有一部分玩家一直沒有露麵,不願意進咱們的隊伍,保守估計,現在存活的玩家還有二十個左右——能活這麽多人已經很不容易了,雷長官。”渾身裹纏著紗布的玩家無奈苦笑,“你簡直不知道,這兩天我是怎麽度過的。”


    玩家旭輝被分配到的家庭裏有一個剛上小學的妹妹,他遵循家人的命令,陪這個小學生女孩和她的朋友們玩了兩天遊戲,跳皮筋、捉迷藏、抓鬼遊戲還有過家家。


    跳皮筋跳的是人的腸子,一旦他沒有唱對歌謠,或者不小心絆斷了繩子,那群小孩就會化為白臉鬼童,要把他的腸子拽出來做皮筋;捉迷藏的小鬼藏到了他的肚子裏,他必須剖開肚皮才能找到他……


    幾個遊戲裏全是致命陷阱,他用盡了渾身解數,才勉強在那些鬼童手裏逃出生天。


    隻是他放心得有些早了,昨天晚上吃晚飯時,旭輝不小心把飯粒掉到了地上,在旁邊偷窺了他半天的“母親”立刻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興奮地尖叫起來:“竟敢浪費糧食,臭小子,我要把你的皮扒掉!”


    話音剛落,旭輝就覺得頭皮一涼,緊接著渾身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近乎暈厥過去,如若不是他恰巧擁有一個治療全身的道具天使繃帶,那他現在說不定已經因為傷口感染死在了“家裏”。


    雷文克聽了他的講述,搖了搖頭。


    大多數玩家能活著度過假期就已經很艱難了,更別說尋找什麽線索,這次的s級副本著實有些無解。


    雷文克掃了眾人一眼,重重地在張純良身上停了片刻,然後沉肅地開口了:“既然這個組織是以我的名義組建而成,那我有義務履行組織人的職責,每周日晚,我將會無償分享兩條我搜尋到的線索。”


    在場的眾人,大概隻有張純良心裏明白他在說什麽。


    雷文克被魏可奕強迫組建了這個組織,在魏可奕失蹤後,他其實已經沒有必要把這個組織繼續維持下去,但是出於某種使命感,他並沒有解散掉這個小團體。


    “第一,絕對不要傷害自己的‘家人’。”雷文克舉起了自己的左手,他左手所有的指頭就像融化一般黏在了一起,畸形可怖,“否則,會遭到反噬,攻擊越強,反噬越嚴重。”


    在場的玩家裏,已經有部分人付出巨大的代價換來了這條規則。


    “第二,我們的‘家庭’中隱藏著一些和主線有關的重要線索,雷某希望諸位在下一次回家時,能夠想辦法把這些線索收集起來。”


    他拿出了一本粉色的筆記本:“這是我家庭中的已經死去的‘姐姐’留下的日記本,裏麵記錄了她對一個叫做‘屈安然’的少年的暗戀故事,而據我所知,咱們學校的確有這樣一個人。”


    張純良抬起頭,認真地看向了那本日記,他腦海中瞬間回憶起了一個人——那個因被他人玷汙,選擇自殺的女孩,她同樣也是屈安然遭受霸淩的原因之一。


    “屈安然一定是一個重要的npc,接下來的時間,我們要重點觀察他。”


    雷文克不愧是從眾多副本中殺出來的高級玩家,在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之下,他竟然也成功地摸到了主線的關鍵。


    “另外,這本日記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雷某想用它和諸位交換新的線索。”


    雷文克願意主動分享出兩條線索已經是仁至義盡,沒有人會不識相地貪圖他的日記本,除非他們用足夠的價值去交換。


    雖然說這個組織創建的初衷是共享信息,可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玩家真的會把自己累死累活找來的線索無償分享給別人。


    這才是遊戲之家玩家們的真實處境——大家都知道彼此是怎麽進來這個遊戲的,因此更加戒備對方。


    “我這裏有關於‘屈安然’的信息。”張純良緩緩開口了,“我願意和你進行交換。”


    雷文克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如果說在這群玩家中,有誰能帶給他重要價值,那一定是這個看似羸弱漂亮、實力卻不容小覷的青年,可以說,他的日記本就是為了張純良而準備的。


    “願聞其詳。”雷文克拿出一杯綠豆沙,衝他眨了下眼。


    張純良失笑,二人與其餘玩家告別,徑直走進了第一次談話的食堂裏。


    “屈安然有兩個人格。”張純良翻閱著粉色日記本,輕描淡寫地告訴雷文克,“當他的手腕上出現了一道割痕時,千萬、千萬離他遠一點,不管他表現的再怎麽無辜可憐,都不要相信他。”


    雷文克聞言思索了良久,然後才鄭重地看向張純良:“多謝。”


    作為進入過無數副本遊戲的玩家,他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這個線索的重要性,在某種程度上它可能會直接決定他的生死。


    張純良拿著綠豆沙和他碰了一下杯:“那作為答謝,不妨再告訴我一件事情——你是怎麽進來這個遊戲的?”


    雷文克有些意外地看著他,然後坦然地道:“我生前是一個軍人,為了我的國家能夠獲得勝利,我曾屠戮過很多平民。”


    張純良點了點頭,雷文克身上有股奇特的灑脫,這大概來自於他軍人的身份。


    而且,他極有可能不是一個普通軍人,而是一個身居高位,極富有組織力和演講才能的軍官。


    這種人物一般都有偏執傲慢的對錯觀,一旦對人形成固有印象,就很難糾正。


    慶幸的是,他似乎對張純良的印象不錯。


    “今天晚上,狼人就開始繼續大屠殺,我會讓玩家狼人在右手腕上係上一根紅繩,必要的情況下,你可以選擇向他們求助。”


    雷文克撣了撣肩上的灰塵,向張純良揮手告別。


    張純良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兩個小時,狼人屠殺就開始了,但是他今天晚上並不打算參與到這場追擊戰裏。


    他需要給自己放個假,順便安撫一下因為他差點死掉而留下心理陰影的陳躍。


    走出食堂,天上飄起了清涼的雨絲。陳躍正打著一把黑傘,安靜地坐在角落裏等待他出來。


    “回家吧。”張純良吸了口新鮮空氣,走上前接過了陳躍手中的傘。


    ……


    不知道什麽時候,窗外已雷聲大作,暴雨傾盆,宿舍的窗戶玻璃上被熱氣熏出了一層白霧。


    屋裏的二人剛吃完晚飯,正躺在床上無聊地用陳躍的手機看著電視劇。


    “好無聊的劇情。”張純良懶洋洋地躺在陳躍的腿上,點評道,“這個男主角長得沒有你好看。”


    陳躍正專注地盯著張純良,聞言他敷衍的掃了一眼劇情:“也沒有你好看。”


    “好蠢,被人通緝還在飯館裏和人發生衝突,他腦子裏進水了嗎?”


    陳躍又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沒有良良聰明。”


    “真好,還有那麽多美女對他投懷送抱。”張純良看了一眼陳躍,眼裏帶著狡猾的笑意。


    陳躍忽然沉默了,他側眼認真地看了一眼電視劇,溫吞地說道:“沒有良良受歡迎。”


    張純良從他的話裏品出了一絲奇怪的味道,他坐直了身體,納悶地看著陳躍:“……你哪裏看得出我很受歡迎。”


    陳躍的目光越過張純良看向了床頭,小貝正對著鏡子在嚐試給自己縫眼睛,那是它從娃娃機裏的娃娃身上摳下來的。


    它此時身上穿著一襲粗製濫造的紫色公主裙,也是從娃娃身上剝下來的。


    “給它縫身體時,我發現了它身上有一段話。”陳躍大概早就有所準備,長臂一展,從身邊的背包裏拿出了保留已久的布料。


    那是小貝被撕裂的碎花黑裙子上的碎片,上麵繡著“父母愛情故事”副本中的靈魂碎片許二寫給張純良的一段話。


    【祝小良一生平安順遂


    許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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