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不夜城副本的直播間全黑了?


    ——估計是團滅了,唉,枉我還準備了一堆好道具,想好好招呼一下這個新人呢。


    ——真蠢啊,居然被淹死了,這也太浪費了。我出3萬積分,有人能進不夜城副本給我撈一下他的屍體嗎?


    ——撈個蛋啊。已經有人去看了,不夜城副本永久關閉了。


    ——什麽??永久關閉?!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有人通關了,牛叉。


    ——誰幹的?那新人淹死了,剩下的死的死跑的跑,誰能真的通關啊,做夢呢?


    ——亭英?不應該啊,如果是他不該一點風聲也沒有。


    ——至少蹲在副本出口的那群王權法會的人不會放過他吧,最近我在副本口已經看到好幾波了。


    ——我有個猜測哈,已知亭英其實是女扮男裝,有沒有可能她離開副本的時候,變裝了……?


    ——王權那群蠢貨不會真的這樣把人追丟了吧……怪不得一點風聲也沒有。要真是因為這樣,那真是臉丟大發了。


    ——總之,這個副本徹底關閉了,我還想進去發筆橫財呢。


    ——得,誰有我慘,我放在屠夫那裏的定金要不回來了,我的新人啊,我的複活丹啊,嗚嗚嗚。


    在下水道論壇正因為不夜城的忽然關閉而討論得火熱的時候,一個被他們認為早就已經死掉的新人走出了副本。


    戴著鴨舌帽的少年叼著棒棒糖,靠在一旁擺弄著隨身聽,抬眼便看見一個身著古裝,一臉茫然的家夥。


    他吐出糖棍,眯著眼瞄準片刻,用力砸向那人。


    張純良隻覺得有東西不痛不癢砸了自己一下,抬頭看去,男孩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向他揮了揮手。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張俊俏的笑臉笑得有些壞。但那熟悉的眼神,讓張純良一下子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是變裝後的亭英,如果不是在這個遊戲裏他根本一個人都不認識,也不會輕易猜透她的身份,畢竟這和她之前的形象天差地別。


    亭英身邊是一群正在唯唯諾諾挨罵的玩家。


    “一群廢物,那個臭娘們還沒死!不可能憑空消失。你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亭英視若無睹,向張純良比了個噤聲的姿勢,隨後囂張地召喚出一輛浮空的機車。


    “來吧寶貝兒,歡迎來到地獄。”


    她這樣介紹道。


    太中二了,張純良在其餘玩家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強忍尷尬走了過去 ,心中吐槽道,這家夥真的把自己當成叛逆期裝x的小男生了。


    這機車應該是某一種道具。二人坐上以後,周邊的事物迅速變成一片模糊。不過半分鍾,他們便停留在了一處廢棄的工地。


    塑料棚隨處可見,隔絕著一個個小房間,大概是用來防風的。那應該是玩家休息的場所,看起來破舊又窘迫。


    地麵隨處可見的都是垃圾包裝袋,還有幾個被人隨意拿磚頭架出來的牌桌,桌子上還有一些拆開的膠囊和塑料瓶。


    這個組織的人比他想象的要多,來來往往的每個人表情都疲憊又警惕,看上去全副武裝,都格外不好惹。


    剛出現在這片區域的張純良傻愣愣的地站在原地,與他們格格不入。


    “喲,來新人了?”肌肉虯結的光頭大漢滿身紋身,有點挑釁地走了過來。


    張純良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自己就像誤入了某個黑幫的地盤的小綿羊。


    “二當家,這是什麽意思?咱們瀆神可不收這種小白臉。”他誇張地向亭英擠眉弄眼。


    這是非常低級的挑釁,一群人聽見以後猖狂大笑起來,用一種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打量著張純良,正在忙碌的玩家們都止住了自己的步伐,漠然地看向這邊。


    張純良麵無表情地盯著對方,似乎在等大漢笑完。大漢笑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什麽反應,於是幹巴巴地住嘴,停下來看向二人,目光有些無措。


    “你的紋身掉色了。”張純良微微勾唇,輕輕地一句話,瞬間擊潰了對方的心理防線。


    “什麽?!不可能!老子整整花了150個積分讓老劉頭給我紋的!”大漢看上去相當崩潰,擰著肌肉向身後探去,似乎想看自己哪裏的紋身掉色了。


    亭英一臉慘不忍睹,咬牙切齒道:“蠻牛,誰給你出的主意要你演這出戲,真的很丟人!”


    “啊?”蠻牛看不到身後紋身的樣子,顯然格外在意,於是心不在焉地回答,“是他們說的,要我給新人一個下馬威,這樣他就不敢拿喬了。”


    “拜托!你看看我們的生存環境,這樣的地方誰會想來拿喬啊!蠢貨!”


    亭英翻個白眼,轟走了這個傻大個,又用眼神逼退了其他看熱鬧的玩家。


    “不要在意,蠻牛是個大蠢貨。他也算老大身邊的元老級人物了,相當忠誠。頭腦十分簡單,你有事可以去找他,他不會拒絕的。”亭英有些頭疼地介紹。


    “如你所見,瀆神的生存環境有些艱難。”亭英帶著張純良向一輛房車走去,麵不改色地踢掉了眼前的易拉罐。


    張純良已經有些後悔了,眼前的這些場景十分的眼熟,在他生活的地方,一般隻有拾荒者會住在這種地方,就連那些搭出來的塑料棚布建築都如出一轍。


    難道以前那位玩家 就是在這裏領導眾人反叛遊戲之家主腦的嗎?看上去相當不體麵,甚至還有些丟人……


    “別瞎想。這是我們反抗係統的代價。”亭英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釋了一下瀆神的現狀:“每一位離開初始副本的玩家都能擁有獨立的休息空間。還可以通過遊戲賺取的積分進行各種類型的交易。道具,衣食住行,隻會比你來時的世界更加的先進。”


    張純良擰眉環繞附近一圈,除了這片破舊的鋼筋水泥工地,周圍便是無窮盡的雜草,格外荒涼,也沒有什麽配套的生活設施。他心中有了非常不妙的猜測。


    “每一個反叛係統的玩家都會被係統打上標記,喪失一切在遊戲之家居住生存的權利。”亭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蔫壞,“恭喜你,因為幾次三番的救了我和老大,在沒有出副本的時候,就已經被打上反叛者的標簽了。”


    預感成真,好脾氣的張純良有一瞬間想要毀滅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原本可以非常體麵的住在獨立的、配套健全的單身公寓。享受一下離開那些見鬼副本之後的生活。可是現在我離開副本後,隻能來到這片……廢舊工地,住大棚房?我說的沒錯吧?”


    亭英在房車上翻來覆去,聽到張純良的總結,她打了個響指,禮貌地誇獎道:“聰明的男孩兒。”


    “不過你可以放心,副本是可以照常進入的,畢竟遊戲之家巴不得我們死在副本裏,給他提供養料呢,這保證了你積分的來源。隨後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地下黑市,那裏也有日常所需的各種東西和道具,隻是可能會比係統商城裏的貴一些。”


    她似乎找到想要的東西,眼睛一亮,費勁地抽出了一幅卷軸,把它展開在了桌子上。


    張純良深受打擊,正捂著胸口給自己順氣,見她掏出了奇特的道具,又有點好奇地探過頭去看。


    “印泥拿過來。”亭英小心翼翼地鋪開卷軸,露出一幅泛黃的殘畫,似乎是一個男人。


    線條隻描繪出了男人的輪廓,顯得模糊不清。


    張純良遞上了印泥,亭英謹慎地從背包中拿出一方對應的印章,沾滿印泥後,工工整整地印在了畫卷之上。


    兩人默默等候了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什麽情況,哦,是不是已經把靈魂放進去了?”張純良有些驚奇,這幅圖畫上的人應該就是那位玩家。


    看來要收集所有的靈魂碎片,才能把這幅畫給還原。


    到時候這位玩家是否就會複活呢?


    “……他不肯出來。”亭英有些鬱悶,她氣惱地看向張純良,“……你來試試!”


    之前收集的碎片可沒有這些毛病,看來還是被某人給慣出了問題。


    張純良有些受寵若驚,他在褲子上蹭了蹭手,鄭重地接過那方印章,再一次在畫卷上蓋上了戳。


    這一次,一束耀眼的金色輝光脫離印章,如瓊漿一般從在畫卷上沿著男人的輪廓緩緩流淌,它有些眷戀地碰了碰張純良的手,然後慢慢地消失在了畫卷之中。


    “舔,實在是太舔了。”亭英沒忍住,憤憤地吐槽道。


    過往他們拚死拚活收集的靈魂碎片,往往就是在蓋上印章後乍現一下光芒,敷衍地提醒他們吸收成功就消失了,哪有像今天這樣,光彩奪目,宛若流霞。


    張純良垂下眼皮,盯著畫卷上依然很模糊的人影,總覺得有些熟悉,他的心口又傳來了熟悉的悶痛。


    “三少爺就這樣消失了嗎?如果那位玩家會複活,三少爺還會存在嗎?”


    “你這樣的想法還挺有趣。”亭英笑了一下,“不如這樣想,每一塊靈魂碎片都是我們老大,係統隻是激活了靈魂中的他的意識,他所做的一切行為全都是由於他內心的意願。如果到時候老大真的被複活,他的腦袋中可能會多出幾段記憶,即使是遺忘了也沒關係,因為這是他靈魂真切經曆過的事情,遺忘並不代表消失。”


    奇特的,張純良鬆了一口氣。


    他又想起一個人,於是又詢問道:“瘋狗呢?他的傷勢怎麽樣了?”


    “如果他知道你這麽惦記,會高興的搖尾巴的。”亭英陰陽怪氣道:“好著呢。剛出副本十天,傷勢就痊愈了,然後死活要衝進副本裏找你。狐狸看他礙事,直接把他打包丟進了其他的副本裏,現在還沒有出來呢。”


    聽到瘋狗還活蹦亂跳的,張純良心裏最後的石頭也落地了。


    “別光想著別人,小聖父,多想想你自己吧。”亭英看不慣他這副普度眾生的模樣,直接把他推進了房車的洗漱間,“把當初那個俊俏的小白臉還回來,換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趁著張純良洗漱的功夫,亭英收拾好了所有東西。


    “房車暫時歸你,我想剛出來的那個老大也想你陪陪他,最多三天時間,我們要下另一個副本。”


    亭英當慣了掌權人,下起命令來說一不二,很快就把張純良的一切安排妥當。


    夜裏,躺在床上的張純良疲憊不堪,卻怎麽也無法睡著,他能聽到車外有玩家來回走動,在遠處還有交談和咳嗽聲。


    這應該是亭英的休息室,隨處可見她的私人物品,張純良睡得有些不踏實。


    但沉重的疲憊壓得他眼皮很重,最終他還是擰著眉頭,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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