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也不再戀戰,為了防止意外總是要留一些能量以備不時之需的,於是透明人形開始緩緩上升脫離戰場,身上纏繞的五六條紫色光線所組成的繩索無法扯動“他”分毫,就這樣被越拉越長越拉越細,終於在高空驟然斷開,顯露“他”出布滿孔洞的殘軀。


    “不好!‘他’要跑!”下麵的蛾子頓時怒喝出聲,黃色能量塊不要錢似的打到半空,可是對方位置太高,能量塊接近透明人形時已是強弩之末,被“他”輕輕地一拂袖就全部擋開,再也傷不到身體分毫。


    “可惡,還有什麽辦法能留住‘他’ 麽?不然就要逃走了!”幾個技術員蛾子最是著急,他們的老大中年人慘死此刻正想報仇,眼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凶手離開,這時候他們隻恨自己的業務不精,平常一天隻工作十四個小時還是太短了,要是老大在這肯定能想到辦法把“他”留住!


    透明人形的高度繼續上升,麵上無悲無喜,這場戰鬥對“他”來說隻是鬧劇而已,如果不是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陳一貫,不論是修補自身還是滅殺這群蛾子,利用“他”的精神力技能都輕而易舉。


    隻是沒想到那個頭腦簡單的家夥現在居然這麽沉得住氣,自己都表現得這麽慘了還是沒有出手的打算,看來隻能找個甬城高層的人占據身體,再徐徐圖之了。


    正思量間透明人形忽然腦袋撞到了什麽,不得已停下身形抬頭望去,升高的過程中竟然能碰到天花板就連“他”也想不到,所以這一下磕得很突然。


    心中隱隱不安“他”伸出殘破的手臂向上摸去,果然有一張透明的屏障擋在頭頂,不過細細一看也不是完全透明,而是深邃的黑色,因為末世的夜空一片漆黑,所以這屏障光憑肉眼根本無法分辨。


    “又是陣法?什麽時候弄的?”透明人形喃喃道。


    一開始的周天星鬥大陣說實話就讓“他”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僅憑幾個無人機墜地和上麵的陣紋就組成一個複雜完整的陣法,這在上古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甚至強如“他”都做不到,幸好最終大陣的顯像和章法還是萬變不離其宗,所以“他”可以輕鬆破陣,要不是甬城蛾子的幹擾,早就著靠自己的腿走出來了。


    眼下從上麵突破不了,“他”隻能平行往前飛想要脫離焦土的區域,但是心中的不安感覺更甚,透明人形臉色陰沉著向前飛出了幾公裏,果不其然在那又碰到了新的屏障,一樣是深邃的黑色,一樣無法突破。


    “他”向下望了一眼,屏障遠看呈弧形,腳下赫然就是焦土的邊緣區域,甬城的蛾子鍥而不舍,見“他”還在視野內,一路小跑著緊隨半空中的透明人形邊跑邊打,黃色能量到這個高度已經無法突破七彩護罩的防禦,“他”幹脆不去管了,專心研究起眼前的陣法來。


    “這究竟是什麽陣法?怎麽從沒見過?”透明人形的心中疑惑,既然看不穿那就硬闖試試,於是頭頂的七彩光球再次凝聚,這次蓄力的時間長達兩分鍾,然後一條璀璨的光線直直朝前射去打在屏障上。


    號稱破世間萬法的升級版五彩刷今天老是吃癟,從胖子手上的巨盾和簡易版保護傘出現之後,七彩光線打在這黑色屏障上再次被彈開,化作漫天細小的射線,有一部分濺射向了地麵。


    追擊的甬城蛾子們見狀慌忙躲避,一隻手拿槍另一隻手牢牢扶著頭頂的小傘,那些細小射線如雨般落下,還好能量並不強無法突破保護傘的防禦,不然這一下就要損失慘重!


    焦土外,梁韓獨自一人抱著“頭號”雲中子再次閉上了眼,忽然,他皺了半天的眉頭首次舒展開來,是“他”的射線被成功擋住!計劃奏效了!


    雲中子一直百無聊賴地仰頭看著自己的徒弟,一個姿勢保持太久,他竟然有種腦袋充血的錯覺,發現梁韓麵色顯喜,雲中子立刻開口問道:“怎麽樣?擋住了麽?”


    “嗯。”梁韓聲音明顯有些振奮,“根據巨盾的結構編織陣法真的有效!這下應該可以把‘他’暫時困住了,剩下就看黃燁能不能想辦法不斷消耗,給陳一貫創造機會了!”


    雲中子震驚無語,他是目睹了全過程的,原本梁韓能夠準確找出陣法中的有效路徑從而繪製出精簡陣圖已經夠驚才絕豔了,現在居然已經能夠自創陣法!


    要知道哪怕上古的陣法也都是從自然演化中領悟而來,所謂自創也都是大陣中扒下的小陣完全照搬而已,所謂陣紋天成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也是深受這種思想影響幾千年了都沒動過精簡陣法的念頭。


    因為在“他”的眼中,自然演化說白了就是宇宙法則,是“他”和陳一貫無盡的生命中所一直拚命追求的東西,像這樣的知識任何一點細節“他”都會如數家珍,絲毫不會懷疑其中會有冗餘!


    然而現實卻是:宇宙是在不斷的試錯過程中發展的,偶爾成功的生命進化其實是無數失敗喂出來的一條僥幸之路,這條路往往不夠完善甚至充滿了彎路,隻有敢於質疑先賢的先行者才有可能在滿地荊棘中踏出一條屬於自己的真理之路來!


    梁韓不僅有了自創陣法的能力,而且可以根據特定物質的結構個性化設置陣法的細節構成,當胖子拿著能擋住七彩光線的巨盾出現後,梁韓第一時間就探明了其中的結構,並以此為基礎,當場寫出了這個能封印”他“的陣法!


    梁董事長稱這個陣法為——囚天穹廬!


    囚天穹廬一旦成型之後,就會形成一個圓形的黑色巨球將目標區域完全罩住,而陣法主體都在黑球之外,可以說理論上不可能從內部破陣,除非有能力打破穹廬的絕對防禦。


    雲中子感覺自己真的是造了大孽,收徒弟最後收了個祖師爺回來,而且是隨便整整都能開宗立派的程度,這讓他的師傅架子實在很難維持啊!


    這不,現在雲中子又在煩心:該用什麽樣自然又不做作的套路,才能從梁韓手裏套到囚天穹廬的陣圖?最好是連diy陣法的心得能一塊兒弄到,那就更好了!


    囚天穹廬內,透明人形冷冷地看著屏障上被七彩光線打出的凹陷正迅速修複,馬上就計算出僅靠自己剩餘的能量哪怕全部用上、持續輸出,最多也隻能打透二十公分左右的深度,而這個屏障到底有多厚根本說不好,但凡確定能打通“他”都會毫不吝嗇能量地破洞而出。


    因為種子的實體非常小,隻要有通路就可以瞬間脫離,可是現在厚度不明,哪怕心中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烈,“他”也隻能強製自己冷靜下來。


    “反正對方也沒法傷到我,我大可以以不變應萬變,陣法總不可能永遠存在。”透明人形分析道,“而且他們這種架勢,陳一貫肯定就在其中,隻是不知道是哪一個。”


    “他”眯著眼居高臨下地掃視人群,下麵的蛾子們見“他”被困住,在地麵上躥下跳地挑釁著,有幾個甚至摘下小傘指著自己的腦袋,大聲喊著:“爺爺的頭就在這裏,來打我啊!”


    透明人形微微皺眉,因為小傘的阻擋,下麵大部分人的麵目都無法看到,讓“他”無法從微表情判斷陳一貫到底是哪一個?


    這時,一個人的出現又吸引了“他”的注意——正是剛從破土的血繭中鑽出,頭顱還沒完全恢複的黃燁!


    “市....市長?”蛾子們發現後麵跑來的半頭選手也有些不敢相認,下一秒就聽對方回答:“是我,下麵聽我指揮,不要再浪費彈藥了,這個高度我們暫時威脅不了,容我想想辦法。”


    黃燁優先恢複的的腦袋的輪廓,這樣自己看起來不至於太驚悚,五官什麽的都還沒來得及具現,眾蛾子見他沒有嘴也能開口說話都覺得很神奇,走近了才發現黃市長的脖子和手掌上長出了眼睛鼻子耳朵,這才使得他能看到周圍的情況,而聲音則是從他肚子的位置傳出來的,嘴巴估計就長在那了。


    “這是正宗的腹語了哇!”慫了半場的大媽繼小黑和胖子之後再次被黃燁的形象嚇了一跳,當場無情地吐槽。


    “什麽腹語?那叫刑天!”一名蛾子反駁,本來大家都挺怕她的,可是剛剛那副慫樣讓眾人又起了輕視之心,語氣也不客氣起來。


    “黃市長,這小傘能抵擋對方攻擊,您趕緊帶上!”一名技術員跑上前將一頂小傘遞了過去。


    黃燁一隻手接過傘,另一隻手掌心的眼睛仔細端詳了一下小傘的設計,又環顧四周看了一下眾人的佩戴情況,不由尷尬了起來。


    這小傘的設計是下端固定在腦袋上方,說白了就是有個卡扣環扣在腦門上的,可是黃市長現在天靈蓋還沒長齊呢!卡扣該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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