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3年隻考八科,分兩天考完。


    陸時深擔心影響楊念第二天考試,便沒有把遇到楊慧瑩的事情告訴她,值得慶幸的是,題目比想象中容易不少。


    第二天中午就考完了最後一科,薑洋等在考場門口,非要說她辛苦了,要請她去飯店吃頓好的。


    楊念念不想掃興,便跟著他去了飯店。


    薑洋點了一條兩斤多的紅燒鯉魚,一大盤紅燒肉和辣子雞,還讓老板燉了個大骨湯,本來他還想安排一個糖醋排骨,在楊念念強烈要求下,他才把排骨換成了小青菜。


    等菜的間隙,薑洋幸災樂禍地說,“最近也不知道杜偉立那邊出了啥事兒,好多家廠子抱怨他們不按時清理廢品,都找到咱們這裏了。”


    “可能是杜偉立最近心情欠佳,無心管理廢品站吧,過段時間應該就好了。”楊念念猜測道。


    “那也不至於發不出工資啊?”薑洋很納悶,“我聽說有員工因為拿不到工資,都罷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楊念念覺得這個傳言站不住腳,收廢品有多賺錢,他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工人工資才幾個錢?


    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杜偉立再不賺錢,也不可能發不出工資,除非杜偉立沾上了不好的陋習,被人算計了。


    思及此,楊念念眼底閃過精光,“大棚裏現在有多少噸貨?”


    薑洋,“這幾天又增加了幾個大廠子,目前有4噸左右的廢鐵和廢鋼了。”


    楊念念思忖片刻,很快就做出決定,“現在鄭師傅一輛車快忙不來了吧?等下吃完飯,咱們就去加工廠找鄭海天,明天將廢鐵全部出手,買一台拖拉機。你招幾個長期工,一定要準時去清理工廠廢料,這次是個好機會,隻要咱們抓住了,以後跟杜偉立平分海城也不是沒可能的。”


    除非不做生意,既然做了,那麽肯定是想做大做強。


    杜偉立在這個行業已經站穩腳跟了,他們想要分一杯羹本來就不易,不能浪費這次機會。


    薑洋聽得熱血沸騰,卻也有點擔憂,“杜偉立會不會再來找咱們麻煩?”


    上次才動了杜偉立幾家客戶,他就找來了,萬一惹惱杜偉立,他在背後來陰的可咋辦?


    就目前來說,他們根本無法跟杜偉立抗衡的。


    雖說他們背後也有人撐腰,可經過這段時間相處,薑洋也看出來了,陸時深這人太正直了,才不會亂用私權。


    楊念念底氣十足,“是他自己管理不善,客戶主動願意跟我們合作的,難道送上門的生意,咱們還要把人趕走嗎?我們跟杜偉立又沒有交情,人家是咱們的競爭對手。”


    做生意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若是做什麽生意都怕同行報複的話,那在家裏躺著睡大覺好了。


    薑洋安了心,飯菜上來後,就拿起碗筷咕嚕嚕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想到以後沒準他們還能成為海城的破爛王,就覺得十分興奮。


    二人心情好,胃口都不錯,桌上的飯菜被他們一掃而光。


    吃完飯,二人直接去了廢鐵加工廠,還沒到門口,就遠遠瞧見廠門口停了一輛火焰色小轎車,這車子不便宜和杜偉立那輛不相上下。


    “這車子是鄭老板的?”薑洋看著車子,雙眼放光,也不知道他這輩子有沒有機會,也擁有一輛這樣的小轎車。


    “不是。”楊念念搖頭,“鄭老板為人低調,他不會開這麽騷氣的小汽車。”


    聽到楊念念的用詞,薑洋嘴角抽搐了一下,“咱們現在進去嗎?”


    楊念念再次搖頭,“有大人物在跟鄭老板談事情,咱們還是先不要打擾,等人家走了再進去吧。”


    薑洋全聽楊念念的,她說等那就等,於是把自行車推到旁邊樹底下耐心等著,大概過了十來分鍾左右,鄭海天的身影出現在廠門口。


    跟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個三十多歲,長相精明的男人。


    男人穿的很正式,咯吱窩裏夾著一個黑色公文包,頭發油光鋥亮,一看就是大老板。


    對比之下,站在自行車旁邊的楊念念和薑洋,顯得格外寒酸。


    鄭海天一出廠門口,就看到楊念念和薑洋了,他並沒有表現出異常,把男人送到車前,目送男人離開後,才走向他們。


    “等好久了吧?走,進辦公室去坐。”


    鄭海天沒問他們為什麽不直接進去找他,不過,從他臉上的笑意就能看出來,他是很滿意楊念念和薑洋如此懂事的做派的。


    楊念念也很識趣的沒打聽開車離開的男人是誰,跟著鄭海天進了辦公室。


    “鄭老板,我們今天過來,是想明天再出一批貨,我那邊場地小,隻能堆放四五噸左右的貨物。”


    鄭海天並沒有對她這麽快又有四五噸廢鐵感到奇怪,而是說,“今天價格和上次一樣,還是1.6元,你們沒意見吧?”


    楊念念搖頭,“沒意見。”


    沒掉價,她已經很滿意了。


    鄭海天點頭,這次沒等楊念念開口,他就主動說,“我等下通知叉車師傅早上去你們那邊。”


    “謝謝。”


    楊念念和薑洋對視一眼,二人都很高興,有叉車,能省下不少人力。


    知道鄭海天生意做的大,比較忙,楊念念很識趣的提出告辭,鄭海天將二人送到廠門口,突然說了句別有深意的話。


    “這段時間是個不錯的機會,你們廢品站的生意以後能走多寬,就看你們這段時間的表現了。好好努力,我相信以你們的頭腦,肯定會有一番大作為,長江後浪推前浪,指的就是你們這些有活力的年輕人。”


    “謝謝鄭老板,我們會好好努力,不會讓您失望的。”楊念念笑著大大方方道。


    薑洋騎著自行車載著楊念念走了好遠,才若有所思地問,“鄭老板最後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啊?”


    楊念念琢磨,“看來,杜偉立廢品站出事是真的,事情可能比我們聽說的要嚴重。”


    之前還以為是杜偉立心情不好,沒心力管理廢品站,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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