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事尋思著,要是他能買到那新鮮葡萄回去,府裏老太太那裏少不了一頓賞的。


    不過葡萄沒了,還有這柿子呢,這柿子更是難得,州城都很難見到,他還是去歲在洪州見過一次自然熟的新鮮柿子。


    皮薄餡大,新鮮水甜,柿香撲鼻,越看這柿子越好。


    這柿子,他勢在必得。


    又有人圍上來看,咦了聲說,“這柿子看著就好吃,水靈靈的,小郎君,賣不,若是賣的話我也買一些。”


    顧衍有點拿不定主意。


    此時,有個剛才買了五串葡萄的大嬸說道,“這柿子怪水靈的,我上次在州裏買了要7文錢一斤呢,可甜了,不過我那時買的看著還沒小郎君這簍裏的新鮮。小郎君要是賣的話我也買些回去給我兒嚐個鮮。”


    聽到這,顧衍又看了顧卿芝一眼,見她一臉樂嗬嗬的,她還笑著朝他眨了眨眼。


    顧衍立馬看懂了她的眼神,遂在心裏默默計算一番,便當機立斷,“我們這柿子諸位叔伯嬸娘們也看到了,早上剛采摘的,新鮮個大又香甜,數量也不多,就這麽些,就當跟大家結個善緣,2個3文錢好了。”


    物以稀為貴,沒一會功夫,大半簍野柿子就賣得隻剩三個了。


    顧衍朝眾人拱了拱手道,“諸位,柿子就這麽多了,沒買到的大夥,對不住了。”


    說著他又將簍底剩下的三個柿子拿了出來遞給掌櫃,“抱歉,掌櫃的,剛才擾了醫館的安寧,這幾個柿子給您賠罪,請您一定要收下。”


    掌櫃的推辭不下,隻好收下了,“那行,多謝兩位,我就卻之不恭了。”


    兄妹二人朝眾人拱了拱手,一起離開了醫館。


    ***


    走出醫館,兄妹二人還彷佛在在夢中,帶來的山葡萄和野柿子就這樣賣出去了?


    竹葉青賣了5貫錢,野葡萄賣了170文,柿子賣了51文。


    兩人來時兜裏一幹二淨,回去時兜裏有了5貫又221文!


    恍如做夢。


    “走,哥哥帶你逛逛去。”顧衍牽著妹妹的手打算帶妹妹好好逛逛集市。


    今天來這一趟收獲實在太超乎意料,本來隻是想把毒蛇賣掉的,沒想到不僅一尾竹葉青賣了高價,更沒想到的是,在鄉裏貨郎都不愛收的山貨在這裏竟然賣了高價!


    就連一向沉得住氣的顧衍都有點激蕩了。


    不過,又一想到自己之前曾經也在張貨郎那裏賣過山葡萄,賣相完好又新鮮的2斤才賣了1文錢,還要另外給幾十文的手續費,顧衍一時間心思百轉。


    剛走出醫館十幾米,後頭便有個人氣喘籲籲的追上來,“小郎君留步,小郎君留步……”


    顧衍一開始還沒意識到來人是在喊他,牽著顧卿芝的小手不急不徐的往前走,直到那人在轉角處攔住他他才反應過來。


    這人,還有點眼熟。


    “小郎君,剛才我在醫館跟你買了柿子,你還記得嘛?”趙大為有點忐忑的開口問道。


    想起來了,原來是在醫館一開始問他柿子賣不賣的那位主顧。


    那他這是?顧衍瞬間警惕起來,不動聲色間很是淡然地問,“有事?”


    趙大為咬了咬牙,拚了,剛才他左思右想,這二人竟然能拿出這麽新鮮的水果,說不定以後還能弄到呢?


    如果他能經常買到這樣新鮮的水果回府,於自己可是有大大的好處,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趙大為這一路走來,敢想敢衝才讓他從外門小廝走到如今負責廚房采買的管事。


    若是他沒有一點想法,恐怕如今還在外門小廝的位置上守著呢。


    此次遇見這賣柿子的二人,他敏銳的察覺到這是一個自己可以把握的機會。


    在醫館抓好藥後他匆匆趕出來找二人商談,如今看這少年郎的樣子,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相貌氣質不凡,倒是個能擔得起事的。


    此事若能談成,自己肩上的擔子又能輕一些,也多一項選擇,又能討得了老太太的歡心,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可謂一舉數得。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開誠布公,“小郎君,我是趙府負責采買的管事趙大為,有一樁買賣想跟小郎君談下,冒昧問下小郎君,像今天這樣的水果以後還能弄到麽?”


    趙府?顧卿芝聽了一怔,她好像聽娘親說過,她做的繡活有部分是賣給了縣裏的富戶,這趙府似乎就是其中一個。


    而對顧衍的觸動更大,這趙府在縣城雖然低調,但貌似來頭挺大,家中貌似有人在京中做官的。


    這趙府管事找上自己,剛才他是問自己水果?


    他心中暗暗有了猜測。


    不過這人是不是趙府的管事也還需要核實,現下,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先聽聽他要說的事倒也無妨,說不定倒是一個機遇呢。


    “原來是趙管事,失敬失敬!至於這山葡萄和柿子,暫時這段時間還是有的。”顧衍肯定的說,不過,果子也是有季節的,過了季節可能就沒辦法了。


    趙大為一聽大喜,剛才聽到他們說這葡萄和柿子是在深山老林裏摘的,那就是野果。


    而且剛剛他也嚐過了,這野柿子的味道竟然比市麵上賣的柿子味道更好,當然他也知道果子是有季節性的,現在才是9月,按水果的生長時節來看,這兩種果子應該還能再采摘一段時間。


    當下他不再猶豫,“在下有一樁生意想和小郎君談,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坐?”


    趙管事的語氣瞬間熱忱不少。


    顧衍看了顧卿芝一眼,有些猶豫,剛才還說要帶妹妹去逛逛集市的。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顧卿芝突然笑著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靈動的杏眸好看極了,“哥哥,正事要緊,剛好我有點餓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趙大為一聽有戲,便高興地撫掌笑道,“前頭便是我們趙府旗下的滿江樓,那裏的糕點很是適合小娘子吃的。”


    顧衍聽罷遂低聲詢問了顧卿芝的意見後,兩人便跟著趙管事一同前往滿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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