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哥哥的樣子,西子山他應該很熟悉,而且他剛才逮野雞的姿勢也很迅猛嫻熟,估摸著是經常幹這樣的事情。


    那,問題就來了,大山裏有野味,他會捉也會烤,為什麽他還是這樣瘦弱,瘦骨嶙峋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也就是這段時間在家休養,養了一點肉回來,而且好像也長高了一些。


    顧卿芝想不明白,打算先按兵不動,等跟哥哥混熟一點再看看。


    這一世,她總要讓他好好的才行。


    “卿卿,給。”顧衍將烤得兩麵金黃的鯽魚遞了過去,“雞肉還得等一會。”


    顧卿芝接過了這香噴噴的烤魚,魚皮烤得焦焦的,裏麵的魚肉卻嫩得可口。


    對於她來說,前世今生,還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美味。


    她豎起大拇指,“哥哥,沒想到你這麽會烤魚!”


    顧衍勾唇微微笑了。


    這沒什麽難的,想起當年跟隨恩師去遊學的那一年,他確確實實地學到了很多。


    他雖然不常幹這樣的活,但,很慶幸手藝還在。


    兄妹倆在小溪邊美美地用了一頓烤肉後,又回到了一開始顧卿芝摘葡萄的地方。


    顧卿芝打算讓顧衍去看看大夫,畢竟那是毒蛇呀,要是留下什麽後遺症就不好了。


    顧衍本來想說自己很好的,但小嬌嬌堅持,他心裏暖暖的,便也沒有駁斥這個好意。


    兩人心思俱不在這,便打算早點下山去。


    顧卿芝看了一眼地上的竹葉青,狀似不經意的自言自語,“聽說竹葉青苦膽是一味極少見的藥材,蛇身也可泡酒,祛風散痛,活血化瘀,渾身都是寶。”


    說著,她眼眸一亮,“哥哥,你說,這個竹葉青我們拿去藥鋪,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收?”


    顧衍現下可不會認為自己妹妹胡言亂語,就憑她用一株黃荊救了他就知道,這丫頭深藏不露,她說是在書裏看到的,那這個也是書上說的嘛?


    什麽書會記錄這樣的內容呢?還沒休學前,他看的書也不少了,可是這樣的知識他也沒接觸過,毫無疑問這樣的書應該是醫書一類的。


    那她,又是在哪裏看過的呢?


    他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撿起竹葉青扔到背簍裏,“嗯,那我們送去縣城的醫館試試。”


    “現在去麽?”她還想讓他先去看看大夫,按理說賣蛇也不著急,不過新鮮的蛇估計能賣的價錢比較高。


    顯然,顧衍也想到了這一點,“嗯,我們先去把蛇賣了,估計現下的價錢會高一點。”


    頓了頓,看到顧卿芝有點憂慮的麵容,“我知道這邊有一條近路去縣城,隻要一個時辰就能到,就是路不大好走。”


    要是從這裏回到鄉裏再去縣城,估摸得要小半天的時間了。


    一聽有近路抄,顧卿芝自動忽略了路不好走,那還等什麽?趕緊的呀。


    她看到顧衍不緊不慢的往背簍裏裝早上她摘的那些山葡萄,疑惑不解。


    顧衍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解釋,“山葡萄趁現下新鮮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毛栗子可以放得比較久,過幾天再賣也可以。”


    既然去縣城,順路帶一些去看看能不能賣掉。


    他從沒自己去縣城賣過,主要還是沒時間。


    之前摘過一些山葡萄,不過隔壁鄉裏的商販不怎麽收這個,說是不好保存,價錢壓的很低。


    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天天送。


    平時摘得也主要是山核桃和毛栗子這些比較方便保存的山貨,積攢一段時間一起拿去賣。


    剛才他聽妹妹提起竹葉青可以去縣城賣,說不定這個葡萄也有人要?帶些去試試也無妨,反正他有一把子力氣。


    就算人家不收,帶回去給卿卿吃也新鮮,剛才他看卿卿就很喜歡吃。


    原來是這樣,顧卿芝佩服不已。


    哥哥看著還挺熟門熟路的嘛?“哥哥經常去縣城市集麽?”心裏有疑問,她便問了出來。


    卻沒想到顧衍瞬間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低低說道,“倒是很少。”情緒明顯不是很高。


    顧卿芝……


    她懊惱的想起,之前哥哥在縣裏書院念書的,自從娘親不準他去念書後,他連縣城都很少去了。


    自己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她有點惱怒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恨不得找塊豆腐撞。


    看出了小堂妹的心思,顧衍有些好笑的抓住了她的手,“別拍了,再拍就變笨了。別擔心,我都不在意的。”


    說不在意才是騙人的吧,顧卿芝暗暗地想,看來,自己得好好找好門路賺到錢,讓他早日回學堂。


    ***


    一路上,她怕自己再勾起他的傷心事,遂不再說話專心趕路。


    不過,路過一片柿子林時,顧卿芝忍不住看著樹上金澄澄的熟柿子咽口水。


    好大好香看起來好好吃啊。


    “想吃?”顧衍清朗悅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顧卿芝使勁點頭,想,看起來很好吃。


    顧衍頓了頓,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這個樣子看著才像十一歲嘛,之前幹嘛裝得那麽老成啊。


    “等著。”顧衍拿起她的小背簍,幾步爬上了最大的那棵柿子樹。


    顧卿芝看得很是驚奇,“哇,哥哥好厲害!”


    顧衍摘了大半簍就下來,這夠妹妹吃一段時間了吧。


    他挑了一個最大最熟的野柿子,皮輕輕一揭就露出了裏麵的柿子肉,將它送到了顧卿芝手裏,“卿卿,給。”


    顧卿芝也不矯情,直接接了過去咬了一大口,哇,果肉香甜,汁水充沛,並且入口即化,跟她想象中一樣好吃!


    “嗯嗯,哥哥,好吃,你也吃一個!”


    兄妹倆吃完香甜可口的熟柿子就繼續趕路了。


    吃飽喝足,即使是在特別難走的山路上,倆人都幹勁十足。


    一路上倆人默默無話,專心趕路。


    為了方便嬌滴滴的妹妹趕路,顧衍幹脆將顧卿芝的小背簍掛在自己前麵。


    同時還要專心護著妹妹,在一些難走的陡峭的路段,時不時伸手撈她一把。


    山路確實難走,加之又不熟悉,兩人花的時間其實遠遠不止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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