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無凡一開始反抗,到後來他便隻剩下了平靜,平靜地讓人覺得害怕。仿若一個木偶一般,沒了任何感情,隻剩下一片黯然毫無生機。


    即使他皮膚已經因為被吻得太過急促,快要喘不過氣而泛起了一層薄紅,但眼眸中的灰暗,還是瞬間讓人感覺心底一涼。


    淩蒼的吻終於從他唇上移開,但卻還是將他緊擁在懷裏,聲音埋在他脖頸間,忽然道:“我想你。”


    穆無凡眸中微縮,語氣卻平靜道:“淩將軍大婚剛過,還是早點回去吧。”


    淩蒼抬頭看向他,心髒間竟猛然隱隱有些刺痛,道:“可即使這樣,我也不曾片刻停止過想你。”


    “但你也從未真正愛過我……”穆無凡道,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輕,輕到幾乎快要讓人聽不見,但卻依然每一個字都重重落在了淩蒼心口上。


    他似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所以刻意用一種很漫不經心的輕淡語氣說出來道:“一直以來,深陷進去的,恐怕都隻是我一個人,我癡心妄想,沉迷其中,我以為的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可其實呢……卻隻是一場雲煙,在你眼中也不過是一場兒戲。”


    他說完微抬頭望著淩蒼,與他對視,目光微微起伏顫抖,但是卻也毫無任何退卻之意。


    淩蒼之前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一個人的目光竟也能使自己呼吸霎時一窒,並且那目光裏包含了太多東西,痛苦、失望、決然,以及那隱藏在最底下,卻也仍是真實存在著的東西——深愛。


    他還是愛著自己的,但是卻也對自己徹底失望了。


    心髒中先前那種隱隱刺痛的感覺,忽然之間又愈加強烈起來,一下一下都仿佛錐刺一般,疼得人難以呼吸。


    他忍不住又低頭吻住了穆無凡,似乎這樣便能使自己的痛感稍微減弱一點,他手很強勢地扣在穆無凡身上,將他用力按在自己懷裏絲毫動彈不得。


    之前那些刻意出來的溫柔,已瞬間不再,隻剩下那些真實的親吻與索取。


    穆無凡隻覺得自己再次快要喘不過氣,身體上溫度急劇升高。


    淩蒼這傢夥要是瘋起來,也是妥妥的禽獸一個。


    他吻在穆無凡唇上,很快便將他身體上衣服撕開,將他擁起,強勢按在牆邊雕刻著精緻花紋的木椅子上。


    穆無凡心裏一陣激動,這可是把上好的紫檀木椅,麵上卻是已經痛苦失望到極點,絕望般閉上了眼睛。


    淩蒼將他按在椅子上,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淩亂不堪,白皙的身體在那片淩亂之下,顯得愈發誘人。


    穆無凡被迫在椅子上分開曲起著自己修長的雙腿,脖頸後仰,麵上一片cháo紅,他努力隱忍、壓製著,可卻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嘴裏發出細碎的呻吟聲。


    淩蒼炙熱的吻從他性感鎖骨間滑下來,一路向下蔓延至雙腿間……


    “啊……”穆無凡忍不住又發出一聲,手指用力抓在椅背上,實在是太過舒服,他想克製也克製不了。


    空氣裏充斥滿讓人暈眩的藥糙氣味,但也混雜著某種不可描述愛欲的味道。


    淮安在外麵著急來回踱著步,但是卻也不敢進去,他對淩蒼是有些畏懼的。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來,月亮高升,裏麵也終於一切平靜下來,淮安這才忍不住在外麵小心敲了敲門道:“大人,將軍,晚餐時間到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裏麵傳出來穆無凡虛弱暗啞的聲音。


    淮安心中一緊,知道他家大人肯定是受了苦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繼續在外麵來回踱著步。


    穆無凡此時已經被淩蒼從椅子上抱下來,用臂膀圈在懷裏,給他將身上淩亂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他似乎做過了之後,才開始覺得有些後悔害怕了,在穆無凡額上輕吻著慌亂道:“對不起。”


    穆無凡不回應,甚至連看他都不願意再看一眼,隻是垂著眸子,不知在想著什麽。


    淩蒼也無可奈何,隻能是又將他更加用力地抱在懷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夜色愈來愈濃,寒霜降落。


    穆無凡身體終於輕微掙紮著動了動。


    淩蒼小心道:“無凡?”


    穆無凡聲音低啞但很平淡道:“淩將軍還是早點回去吧,如今夜霜已經降下來,將軍再不回去,麗安公主恐怕便要擔心了。”


    淩蒼心髒間猛然再次一抽疼,明知穆無凡的每一句話都是故意地要狠狠刺在他心上,可即便這樣,他卻還是有些捨不得放開。


    空氣中也仿佛忽然凝結了寒霜一般,一陣陣的讓人覺得寒冷。


    這時,外麵忽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音。


    淮安立即跑去前院,見是宮中來的太監,臉上瞬間有了光亮,他家大人終於可以被解救了。他又一路跑回到了後院的藥糙房外麵,大聲道:“大人!皇宮中的雲公公來了!”


    穆無凡一早就料到,遲煜這傢夥,麵上信守承諾放他回來,但肯定又會立即找藉口將他召回宮中去,果然是一點都沒猜錯。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這次出宮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聽著遠處漸漸而來的腳步聲,他臉上顯示出一些慌亂,再次掙紮了幾下,語氣裏有些痛苦加了重音道:“淩將軍,何苦還要這樣為難我?”


    “你是因為遲煜?”淩蒼盯著他反問道,見他神色緊張,身上氣息忽地又陰寒起來,那會剛隱藏下去的淩厲,又瞬間浮現出來。


    穆無凡不想解釋,畢竟對一個人失望到了極點,也就再沒了解釋的必要。他吸口氣,直接道:“淩將軍若這樣認為,那便是。”


    淩蒼眸中一片漆黑幽深,但最終還是放開了他,道:“過段時日,我會再來看你。”


    穆無凡不語,立即起身,低頭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去打開了藥糙房的門。


    淮安見他出來,心中頓鬆了口氣。


    不遠處,雲公公挑著燈,身邊跟著幾個太監、侍衛,也已經朝著這邊而來。


    淩蒼也從身後的藥糙房中走了出來,一身黑衣,仿佛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穆無凡穩著步子,沉穩迎了上去,彎腰道:“雲公公好。”


    “穆神醫不必多禮。”雲公公立即道,然後將這次來的緣由說了出來。


    原來是宮中先皇的一位貴妃得了病,所以遲煜便藉此又立即派人來召他進宮。


    穆無凡也無奈,隻好又叫淮安去收拾了藥箱,然後匆匆往宮中趕去。


    淩蒼始終還是沒走,看著他的馬車漸漸隱入夜色裏,眸中的陰沉也越來越深。


    ——終有一天,他還是要將他奪回來!


    穆無凡一路急匆匆趕到宮中,可卻沒想到了之後,竟又被告知貴妃娘娘的病已經好了,並且已經安寢了。


    穆無凡頓時:“……”


    深深覺得遲煜這傢夥現在為了騙他進宮,理由簡直編得是越來越不走心了。


    然後毫無意外地,他又被帶到了遲煜的寢宮中。


    遲煜自然未睡,深更半夜的,竟然還正在執筆畫著一副水墨畫,見他進來抬頭一笑,語氣很自然道:“無凡,朕今日為你作的畫,過來看看。”


    穆無凡有些無奈道:“皇上,您……”


    遲煜卻已放下筆,將桌上的畫提起來給他看,問道:“喜歡嗎?”


    ……


    第18章 被一隻腹黑渣上18


    畫上畫的是一個男人,男人一身月白色的長衣,氣質溫潤,五官英俊中又透著一股清秀,兩片薄薄粉潤旳唇微勾著,右手的手指間捏著一枝白色的金銀花。


    畫中的那人,不是穆無凡還能是誰?


    穆無凡眼眸中微亮,走了過去,點頭道:“喜歡。”


    “那朕就將這幅畫珍藏起來。”遲煜道。


    穆無凡一僵:“……”難道不是該送給他嗎?


    遲煜看穿他心思,說道:“朕畫的,當然是朕要自己收起來。”


    穆無凡也懶得去爭,收回落在畫上的目光,淡然道:“好吧,那皇上您就自己收著吧。”


    遲煜笑而不語,又將畫平鋪在桌子上,提筆快速地在畫的右下方寫了幾個字。


    具體寫了什麽,穆無凡也並沒仔細看清。


    他正要去想著一些事情,遲煜已經放下筆,過來將他擁住,低頭正要吻在他額上,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間瞥到了他鎖骨上方的一處紅痕上,眸中猛然一收縮,麵上陰沉。


    穆無凡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立即意識到什麽,垂下了頭道:“皇上,時辰已經很晚,您明日還要早朝,還是早點休息吧。”


    遲煜盯著他,說道:“你陪著朕。”


    穆無凡就知道是這種結果,隻能道:“好。”


    但他也清楚,今晚絕對不能再和遲煜滾到床上去。否則,衣服被敞開,身體上那些大片性愛過留下的痕跡,一旦被看到,眼前的男人就算再對自己縱容,但也難以預料他起了妒忌心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穆無凡想著,眸子不禁暗垂,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小心起來。


    他以為遲煜接下來會放開自己,可卻沒想到遲煜竟又低頭吻住了他,很用力地吻著,直到將他按在榻上。


    穆無凡心中一驚,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身體忍不住縮了縮,對係統道:“六六,我這一身都是被摔的,你猜他會信嗎?”


    穆無凡:“好吧,我自己都不信。”


    可是他現在也沒有了推開遲煜的理由,要立節操早該立,如今他們除了沒真正進入過,基本能做的也都做了,還怎麽矯情做作的推開呢?


    不過一貫秉承著打死不認的原則,他又很快鎮定下來。


    隻要是沒被親眼看見,他就依然能夠麵不紅氣不虛,還帶理直氣壯的。


    隻是這時,遲煜卻忽然又將他從榻上擁了起來,打橫抱起。


    穆無凡一僵,眸中有些疑惑。


    遲煜抱著他走進了寢宮左邊的側殿中,殿中遮著的紅色紗簾後,是一個溫池,溫池裏冒著熱氣,池子四邊擺放著紅色的蓮花燈,紅光盈盈點綴在這片白色的熱氣間,一切看起來迷離而又讓人覺得舒適。


    穆無凡心裏頓明白了。


    遲煜抱著他過去,快速地將兩人身上的衣服都脫掉後,擁著他進入池水中,給他身體上清洗起來。


    穆無凡此時心情是真的有些難以言說了,整個人都僵硬著,愣愣地看著,直到遲煜給他清洗完,又在水中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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