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也沒想到林瑜會從征伐倭國這件事發散到交趾的大米上,前來帶人的侍衛並沒有收到什麽交代,因此一路一言不發,管雲飛也就了解了這是有關軍機上的事情。


    聽見林瑜垂詢,管雲飛就將自己所知道的內容說出來道:“原交趾國王乃黎姓宗室,但是前一代國王太過親信莫氏,以至於莫氏擁兵自重,兩廂鬥個沒完。”


    “內戰啊,你們說,收交趾為安南郡如何?”林瑜想了想,問道。


    “交趾向來不睦王化,前明之時就幾度反叛,從陳氏宗室到現在的黎氏,哪怕以後又是莫氏呢,骨子裏的東西著實難改。”出乎意料的,白安開口道,“如今還是征伐倭國為先。”


    林瑜笑道:“骨子難改又如何,不過敲骨吸髓罷了,想來那些商人很樂意做這樣的事情。”然後他話鋒一轉道,“不過,白相說得對,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才行。”他沒想著放過那個地方,但是白安說得也是事實,總要一步一步的來。


    他轉頭問道:“不知交趾這一次可有派使臣來?”


    管雲飛就笑道:“派了,兩麵都派了人。”事實上,要不是怕這些人血濺鴻臚寺,他還挺想將這些人給安排在隔壁,正好看好戲。


    林瑜一合掌,道:“這便好了,朕正想著他們的糧食和橡膠,你隻管透露下去,看哪家對我朝更加臣服。”管雲飛會意,含笑退下。


    眾臣不由得相顧而笑,現在他們已經有些習慣了這個皇帝對外強硬以及以利為先的表現,說真的,比以前那種大把金銀散出去博一個萬國來朝的虛名,林瑜這麽做可謂是賺足了裏子。至於麵子麽,自然有文人來說咯,要不然要他們做什麽。


    在座的不僅僅是文官,還有張忠這個武官,他剛打完盛京回來沒多久,將將趕上登基大典。像這樣征伐之事,自然需要他這樣的武官在場。不獨張忠,在座的還有洪銘澤、史玉城、劉士央等人。


    之前文臣討論著糧草餉銀這些事情,他們插不上口。等文臣離開之後,討論具體的作戰方略,正是他們說話的時候。


    卻見洪銘澤起身,指著輿圖上的一個地方道:“從這裏借道如何?”


    眾人轉頭一看,那個地方可不正是朝鮮。從輿圖上看,這個小國的最東處,和倭國可謂是相距不遠,正是一個借道的好地方。


    不由得相視一笑。


    按照師出有名的原則,在發兵之前,朝廷這邊應該寫一篇正義凜然的繳文以昭告天下。不過,這時候才開始軍備,林瑜才不會這麽傻。


    繳文還是要寫的,天下也是要昭告的,但是那必須在洪銘澤的水師已經出發了的情況之下。否則提前說,叫敵人知道了有所準備嗎?


    不過,既然定下了要借道朝鮮的方略,自然林瑜也要親自見一見那邊來的兩個使臣。原本是四個的,但是原本的兩個已經灰溜溜的回去了。就這樣還得慶幸,上國沒有降罪他們這兩個朝覲偽帝的下國小臣。


    新來的正使姓李,喚做燕山君,乃是國王從弟,這一次為了表示對新朝的誠意,特意給派了過來。他接到了漢帝找見他的旨意,忙不迭的找出自己的朝服來,鄭重地換上了,這才神情嚴肅的隨著侍衛向皇宮內城走去。


    燕山君被領到一個泛著淡淡的幽香的房間,高坐在案幾之後的想必就是驅除韃虜恢復中華的漢帝了。他頭都不敢抬,小碎步的走進殿中紮紮實實的行了一個大禮,三呼萬歲之後,方聽見案幾後一句淡淡的平身。


    他束手站著,力圖表現出自己的恭敬來。卻不知在座的眾人對他剛才的那一番大禮都不由得側目而視。須知新朝建立之後,關於禮這一節林瑜特地在漢律中做了規定,一般而言,以揖禮為準。上下級之間,平級之間各有不同。其中,跪禮雖然沒有被廢,但是也規定了除了供奉先人以及祭天大禮,官員乃至於皇帝皆不受跪禮。


    是以,燕山君這麽一套自認為十分恭敬的禮儀,叫在座的其他人一看,可不是要側目而視。便是登基大典,林瑜也隻是受了揖禮中最鄭重的一個,沒叫任何一人把膝蓋給彎下去。


    不過,既然他行都行了,也沒必要計較。這些大臣眼中□□為上,這些小國格外恭敬一些也是有的。


    這種時候也不需要林瑜說話,自然有下麵的臣子來代勞。要說李氏朝鮮正戰戰兢兢,畢竟他們怎麽也是侍奉了偽朝這麽長的時間,如果上國降罪,小國還真的吃罪不起。


    燕山君的這一番擔憂還真不是白瞎,畢竟之前就算允許他們參加登基大典,那也不過是林瑜不在意而已。他堅定地信奉著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


    這個時代是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惡的時代。林瑜上輩子的歷史之中華夏錯失了機會,但是在個世界,機會是華夏的。


    可以說,這已經是一個國家想要擴張的最後的機會了,所以對華夏這樣的強國來說這是最好的時代。而對其他的國家以及人來說,他們的一切資源註定要被林瑜拿來補貼自己的國民,所以又是最惡的時代。


    但是,林瑜又不是想要實現地球上一切人類全都平等的聖父。他才管不了那麽多,能夠讓自己的國民強大下去已經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資源總是有限的。想要自己國民一直幸福下去,總是要有人去犧牲。林瑜的希望很簡單,他記憶中做出犧牲的是國人。在這個世界,也輪到其他人來做出犧牲了。


    不是西風壓倒東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不是嗎?


    這一番的想法沒有人會知道,正在畢恭畢敬地回答著眾臣的問話的燕山君也不知道,他的國家在林瑜的眼中就是未來的一個可剝削的對象,或許知道了也是沒有用的,小國寡民的悲哀就在於此。否則他們何苦又發明出“事大”這樣的詞彙來,可不就是因為千百年來被邊上那個輝煌的文明一直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聽聞上國想要借道朝鮮,頓時明白了上國想要做什麽。登基大典的時候他就說怎麽沒見到倭國來人,原來是不識抬舉,燕山君的心中充滿了幸災樂禍。


    要說同樣作為小國、同樣在邊上的那個超級大國的陰影之下,這兩個國家卻從來沒有發展出什麽友誼來。倭國歷來野心勃勃事眾所周知的事情,隋唐之時,他們尚且敢撩撥,結果被懟成狗,自此安分了數百年。而在前明之時,豐臣秀吉再一次蠢蠢欲動。


    這一次他學乖了,沒敢直接動大明,而是先拿朝鮮試了試水。結果人朝鮮一下子跑去明神宗麵前哭去了,光說明神宗可能不太熟悉,換做萬曆皇帝諸位就更清楚了。張居正是他的老師,並堅定的支持了張居正變法,這才一手開創出萬曆中興。於是,豐臣秀吉再一次被懟了回去。


    是以,身為朝鮮李氏宗室的燕山君要是對倭人有好感,那才是出了鬼了。


    聽說倭國對上國不敬,燕山君馬上義憤填膺地咒罵了倭國一頓,然後表示上國想要借道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隻是不知道,想要借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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