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林瑜分派完畢,對上子鼠的眼睛,然後快速地撇了眼地上的幾個叛將,意味分明。


    子鼠微微一點頭,他們是地支,本就是做這樣的事的。隻要鄭紹做出放過這些人家屬的決定,他們就會出動,該死的人一個也逃不過。


    眾人既去,鄭紹從案幾後走出來,往台階上一坐,看著這些不知為何都選擇了背叛的將士,道:“我就問一句話,老劉當年究竟是怎麽死的。”


    陸泉明冷笑一聲,道:“他說著與我親如兄弟,卻在我邀他一道取東番自立為王時準備告發我,我自然要殺了他。”


    接到通知匆匆趕來的田師爺正好聽見這句話,身後還領著一隊王府護衛。這也原本在林瑜的計劃之中,王府的護衛是有數的,一有變動就十分顯眼,還不如叫他們各司其職,也省得打草驚蛇。


    田師爺原本隻以為是林瑜想多了,但真正看到被捆著按在原地的將領以及殿上的兩具屍體的時候不由大驚失色。暗自慶幸他考慮周全,否則這東番的天就真的變了。


    不,他看著郡王爺隱隱頹喪地神色,以及站在邊上的林瑜,心道,這東番的天依舊變了。他能看得出來,經此一事,本就有退隱之心的王爺隻怕再沒了心思去多問政事。


    以後這東番,就徹底是林瑜的天下了。


    鄭紹又看了眼蘇武成,他看都沒看龐岩英一眼,眾人皆知這人就是陸泉明走狗,和一個走狗又有什麽好說的,但是他卻不能不問:“怎麽,陸泉明也許了你自立為王不成?”


    蘇武成鎮定道:“並無,隻是,他比郡王爺你更有野心,更值得追隨。”隻可惜,今日一事告訴他,他看走了眼。並非是關於鄭紹和陸泉明,而是沒有預料到橫空出世的林瑜。


    若是能給他更多的時間去了解這個少年知府的話,沒準他就會棄暗投明了。沒想到,陸泉明當機立斷,也斷了他的後路。


    他看了眼站在一邊,即使經歷這樣一事依舊鎮定,芝蘭玉樹一般的林瑜,暗道一聲可惜了。


    鄭紹冷笑一聲,道:“偏偏你看走了眼,殺你可有話?”


    蘇武成艱難地磕了一個頭道:“惟願郡王爺放過罪人一家老小,他們對此事一無所知。”見鄭紹點點頭,他便露出一個笑來。


    “拖下去,殺了吧。”鄭紹站起身,麵無表情地命令道,他已經無話可問。


    田師爺忙應了一聲,指揮著護衛將人給拖了下去,臨走前還殺雞抹脖的衝著林瑜使眼色。


    林瑜卻覺得這時候還是叫鄭紹一個人待著的比較好,因此對此視若未見,還道:“如今大事已定,還請王爺寬心。”他正要說自己要去東寧府府衙坐鎮,也好處理各處事宜,就被鄭紹擺手打斷了話,並問他道:“懷瑾遇到過這樣的事嗎?”


    瞟了眼地上來沒來得及擦幹的血跡,林瑜嘆了一聲,道:“不知王爺有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所謂忠誠隻是背叛的籌碼不夠而已。”


    “你是說,我帶給他們的利益不足以他們再對鄭氏效忠?”


    “這麽想會簡單一些。”林瑜很少想這類的問題,但是他看著這樣一位無論出於什麽目的、終究還是盡心盡力地扶持他的鄭紹露出這般頹然的神色,心道看在他那位赫赫有名的民族英雄的義父麵上,還是好好開導一下人家。


    林瑜當然也是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的,他不是一生下來就像這樣強大。從父母雙亡那一年,離散的、甚至於像林鬆一家討好的奴僕。到後來偷了玻璃的方子,滿以為能買個好價錢的工匠。


    甚至於一開始組建的地支,也有訓練出來後,覺得自己已經練出了一身的好本事,又敏感地察覺了林瑜的心思不大對的前任卯兔。想著一身武藝貨與帝王家能有更好的前途,他不惜向官府舉報林瑜又造反之心。


    這一位最後被他的同僚們拿下,由林瑜親手殺之。臨死之前都在求饒,想要林瑜繼續好生養著他的家人。這戶人家最後被他在明麵上遷走,暗地裏盡數處決。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對的。因為地支的權限較高,那一位將新式□□背下,交與了自家的孩子,叫他以後找個機會就送去官府。


    林瑜說了這件事,然後道:“我並非叫您也這麽對那些將士的家人,隻是,您不必去猜測這些人到底在想些什麽。不會背叛的人,就如您口中的老劉,他寧死也不會。有這樣心思的,就算您對他們再好,也不過是慾壑難填。”


    “是我著相了。”鄭紹心裏沉甸甸的,雖然一時難以釋懷,但是經這一番話好歹好了些許。他拉著林瑜的手道,“以後這東番就交給你了。”


    林瑜笑道:“必不負王爺期許。”


    東番此次劇變,四個指揮使一下子去了三個,連東寧府的知府都折了進去,這樣大的事情朝廷那邊居然一無所覺。田師爺不得不感慨,林瑜的手段不同凡響。


    林瑜也沒做什麽,隻是在事發之前控製了一下商船來往,篩選了一下正常往來的商人罷了,這是常有之事,被攔的商人最多道一聲自己倒黴,自己這一批貨不是鄭家要的,並不會引以為怪。當然,他也沒有將朝廷的探子全都拒之門外,稍稍放進兩個,等他們將消息傳出去之後截下就成。


    這種的消息傳遞一般都是單線的,他們隻顧傳出消息,一般不會有別的動作。就算消息被劫,他們也不會知道。如此瞞天過海,東番這一場震動就被成功的隱瞞了過去。


    林瑜在東番又額外呆了一個月的時間,甚至都沒有去一趟北州。那邊有辛宗平和黃石坐鎮不會出什麽問題,而這一邊他還有整整五萬人的水師需要整編。


    當然,現在已經不滿五萬了,在各處的人數報上來之後,粗略一加,也就在四萬不到的樣子。原本軍營中吃空餉的情況就很普遍,東番也不例外,再去了頑抗的親信,還能有這個數字都可以說是鄭氏水師中吃空餉的情形比較輕的緣故。朝廷一時不敢動這邊也是有本而來。


    這些空額暫時缺著,暫時不予補足。這一部分兵士的軍費是一個大數字,林瑜還準備將積年欠下部分兵士的餉銀一次性補足,也算是在大棒之後給予的一顆甜棗。


    在水師交接的過程中,鄭紹也將這個東番的事務和稅銀等一併交與林瑜。不過,鄭氏富裕並不意味著東番同樣富裕,林瑜查出來之前知府任上居然還有虧空。


    不過,鄭紹將那幾個叛將家小的處理全都交給了林瑜,他是第一次做抄家這樣的行當,留了女眷的貼身財物,其他都被他沒入了官府。人則被他全都遷去了北州勞動改造去,這人活幹多幹累了,也就沒有心思多挑事了。


    死罪可免獲罪難逃,鄭紹對著林瑜的這個決定沒有什麽異議。


    重新清理帳目,整編水師,林瑜這一段時間忙的團團轉。畢竟從名義上來說,中軍是主將的直屬軍隊,不設指揮使,隻有兩個副將。林瑜將張忠從北州調了來任了左副將一職,他對練兵這一塊熟,現在也是人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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