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橋躺在旅館的床上,絕望的看著天花板。


    兩百萬啊!怎麽樣才能湊夠,還不如殺了他。


    翻了個身體,林橋從床腳下掏出一張支票,喃喃道:“一百萬。”


    一百萬對於祁宴那個變態來說,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那兩百萬對於祁宴來說,是不是也隻是一丟丟不值得一提的小錢呢?


    林橋在這一刻萌發一個念頭——打電話給祁宴、約他出來,趁機綁架這個死人渣,不給錢就撕票;實在不行,就把變態拆開了賣!


    一想到最後視頻上林小妹害怕恐懼的淚臉,林橋越發覺得這個計劃可行,甚至已經付諸行動,從兜裏掏出之前和林小妹一起買的按鍵機。


    全賴於某人變態的控製欲和霸道行徑,林橋對祁宴的私人電話號碼早就已經熟記於心了。


    可是放在按鍵上的手指無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按下去可就真的再一次萬劫不複了。


    可是,隻有祁宴可以拿出兩百萬。


    而且,隻有祁宴居心不良,有可能用兩百萬再買一次自己,雖然是買回去虐待、毆打、折磨……


    猶豫良久,林橋還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嘟嘟嘟嘟嘟嘟……”


    電話裏頭的聲音一直在響起,可是一直沒有人接起,林橋整個人就跟懸在萬裏高空的鋼絲繩上,隨時可能因為電話聲的終止而掉下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羽白看著備注“林橋”的手機屏幕,一時間神色晦暗不明。


    祁宴想要圍獵一隻無權無勢的小白兔,難道他區區一個陳家繼承人床伴的身份就能阻止的嗎?


    一想到這,羽白將來電鈴聲調成了靜音。


    剛按下音量鍵,浴室裏頭就傳來陳子躍略顯得嘶啞的男聲:“小白,誰給你打電話?”


    看著對麵磨砂玻璃上倒映的模糊人影停下動作,似乎轉身隔著玻璃審視般看向自己,羽白苦笑一聲,這男人對他還真是控製欲十足。


    陳子躍見羽白不答,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喊道:“小白,把你手機拿進來給我。”


    一聽這話,羽白也不管裏麵的人現在心情有多麽煩躁,火上澆油歪曲事實道:“是最近我學校新來的學弟,不知道從哪要來我的電話,天天跟我告白。”


    “砰!”


    浴室門被人從裏麵大力打開,全身赤裸的男人目光像隻惡狼:“誰?你再說一遍。”


    一見到男人這副樣子,羽白詫異不已,怒斥道:“你至少穿個衣服!?”


    “你又不是沒見過。”說著,陳子躍伸手去扯羽白,似乎想要把人拖進浴室裏麵為所欲為。


    羽白死死護著自己的手機,一股腦坐在地板上,辯解道:“小叔,我剛剛隻是開個玩笑,是林橋打來的!”


    “不是追求我的人!”


    見胳膊處環著的大掌似乎沒有放開的意思,反而施加在自己胳膊上的力度越來越大,羽白抱著自己的手機,欲哭無淚:“小叔,我錯了,我以後都不騙你了!”


    見羽白十分誠懇的道歉,陳子躍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一下,蹲在羽白麵前,理直氣壯的伸出一隻手。


    羽白把自己的手機抱的更緊,和小心眼的男人麵麵相覷。


    房間內一時間溫度驟然下降,羽白隻覺得麵前男人的視線裏麵好像帶了細細碎碎的刀子,毫不留情往他臉上割。


    最終還是羽白敗下陣來,一臉無奈的交出自己的手機,哀求道:“這次不許拿我手機撒氣!”


    陳子躍對這話不置可否,低頭看著交上來的手機,低笑一聲將手機懟到羽白眼前。


    羽白不明所以,湊近一看:!


    男人滿臉幸災樂禍,憋著笑將手機扔回羽白懷裏:“小白啊,接你的電話吧,好好跟你的‘學弟’說說話。”


    羽白生無可戀的拿起手機,將聲音調到正常的音量:“……喂,林橋,你找我有什麽事情?”


    另一旁的林橋:“……”


    對麵沉默起來,羽白瞪了麵前佇著的罪魁禍首,欲蓋彌彰道:“……咳咳咳,林橋你找我究竟有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林橋:“……我是不是有機會聽一次現場春宮?”


    羽白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不可能!”


    “好吧。”林橋的聲音聽起來頗為遺憾。


    羽白氣不過,一腳踹向男人的小腿,指著浴室門口,無聲道:“去洗澡!”


    陳子躍笑著扭頭就走,臨近關門的時候,還對著羽白頗為囂張的一笑:活該!


    “羽白,你有錢嗎?”


    一想到祁宴的手段,向來能說會道的羽白罕見的沉默起來,半響才回道:“……林橋,你缺多少錢?”


    拒絕不能一開始就拒絕,要表現有心無力的樣子,取得林橋的信任,這樣子才能方便日後的行事。


    這麽想著,羽白又補充道:“多的我沒有,十萬八萬的我還有。”


    “一百萬”就這麽被死死堵在嗓子眼裏,林橋歎了一口氣:“對不起,我缺九十八萬。”


    羽白也學著林橋歎一口氣:“哎!我沒這麽多錢,我小叔從政不從商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原本厚著臉皮,向隻見過幾麵的人借錢的林橋臉色霎時間通紅:“……對不起,打擾你們了!”


    想著做一個順水人情,也為了加速自己想要看見的場麵到來,羽白“好心”建議道:“你要是真缺錢了,不如找找祁宴。”


    林橋猶豫道:“跟他開口借錢,跟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羽白向來善於操縱人心,附和道:“那也是,你要是不那麽急的話,再想想辦法也行。”


    患病的林媽和年幼的林小妹不知所蹤,甚至林小妹的生命還受到威脅,真的不急嗎?


    林橋越想越絕望,最後隻是無力對羽白道:“打擾你了。”


    羽白看著掛斷的電話,將手機扔到床上,獨自一人走到陽台上,靠在欄杆看著遠處繁華的都市夜景。


    不知過去多久,一雙手懷抱在靜思的羽白腰上:“怎麽了?小白。”


    羽白沉默了一秒,轉身抱住男人的腰,將臉埋在男人寬厚有力的胸膛,假設道:“小叔,如果有一天我像林橋一樣要離開,你會像祁宴一樣嗎?”


    像一隻甩不掉的瘋狗,癲狂的獵人,偷偷布下天羅地網,讓毫不知情的小白兔萬念俱灰的走進早就已經鍛造好的牢籠。


    陳子躍順著懷裏人的脊背慢慢往下撫摸,安慰道:“我們不會有那一天的。”


    “……也是。”羽白緊緊抱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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