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讓好心道:“祁宴,你老老實實跟林橋說一句‘我愛你’,會死啊?”


    祁宴惱羞成怒道:“我不愛他!我才不會愛他!他是誰啊?我會愛他!?一個傻子!”


    “人是你逼傻的!”陳讓也動氣了,真不明白為什麽有人能固執到這種地步,小心以後哭都沒地方哭!


    “他本來就傻,有沒有我都一樣!”祁宴低聲吼道:“他媽把他賣給我,他就是我的,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得做什麽,他哼哼唧唧,這不做,那不做的。”


    “你瞧瞧!”祁宴非常憤怒的指著自己還沒痊愈的額頭:“這都是他拿花瓶砸的,我都沒弄死他,他居然還敢自殺!”


    砸死你算了!陳讓看著祁宴這個樣子,真的恨不得讓林橋把他砸死了。


    陳讓一針見血指出祁宴的痛點:“你說說,你買林橋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向來雷厲風行的祁總,此時麵對這個問題卻啞口無言,“二十萬”如何也說不出口。


    陳讓見祁宴沉默,大聲道:“二十萬是不是?二十萬!也虧你祁宴拿得出手,你任何一個表都比二十萬多上好幾倍,你之前找玩意的時候,一次表演給的都不少於二十萬吧?”


    “祁宴,你一開始就看不起林橋,可能在你心裏,你甚至覺得林橋連二十萬都不值,你現在這個樣子又是做給誰看?”


    “哦,你覺得你花了二十萬買了林橋,林橋就該是你的,你花了好幾十萬養一個玩意,人家說走,你直接讓人走,為什麽林橋一直跟你說想走,你不放他走啊?”


    “在乎林橋,你說不出口,好!你祁總高傲要麵子,但是你做事情能不能稍微顧及一下人家林橋,你又打又罵的,你還要人家林橋死心塌地跟著你不走,做夢吧!”


    陳讓真的是忍了祁宴好久,自從林橋來到他身邊後,大傷小傷不斷,今天一道疤,明天一道痕的,哪天深更半夜出事喊的不是他陳讓啊?


    對於加班的不滿,對林橋的同情,全部在此時此刻化作憤怒衝向罪魁禍首——祁宴!


    “人家林橋以前就受苦受難的,來到你身邊之後,難上加難,傷上加傷,你呢?整整一個暴脾氣,在別的床伴跟前還能有些紳士風度,怎麽到了林橋這,跟一個不開竅的傻子一樣。”


    “怎麽?你不要跟我唧唧歪歪,跟我說什麽打是親、罵是愛,怎麽你對林橋就可以,就是愛,林橋打你罵你就不行!雙標——”狗!


    祁宴冷冷瞧了一眼陳讓,陳讓到嘴的“狗”字及時咽了下去。


    好險!罵上癮了,差點被沒控製住!


    陳讓被祁宴一瞧,頓時恢複理智:“其實我說這麽多,都是為了讓你好好想一想,重新審視一下,你和林橋的關係。”


    “你也不想學著你那個圈子,那個誰……究竟是誰來著?就是有人跳樓腦漿都砸出來,還哭著喊著要送醫院那個?”


    祁宴冷聲道:“林北。”


    陳讓一拍大腿:“對,就是他!小心你以後也跟他一樣!”


    祁宴不高興道:“我跟他不一樣!”


    切!


    陳讓指著病床上的人,反問道:“你猜要是林橋自殺的時候,剛好在樓上,你覺得現在他能躺病床上?恐怕也像那個人一樣從樓上一跳,‘砰!’,腦漿直接也出來了!”


    說著,說著,陳讓就看著祁宴笑道:“還不一樣?明明差點你跟林北就一模一樣了!”


    祁宴:“……”


    陳讓看著祁宴,歸根結底也不想祁宴步那林北的老路,更不想那爹不疼娘不愛、吃了許多苦頭的林橋,還要在祁宴這裏上刀山、下火海,最終被折磨而死。


    憑什麽?


    憑什麽林橋努力活下去,卻要落得一個死的悲慘的結局?


    陳讓盡最大的努力,想要教會祁宴如何愛人。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傷害隻要造成就永遠存在,以“愛”為名的傷害也是傷害!


    “去找人取取經不好嗎?你別告訴我,你不想林橋心甘情願的對你又親又抱的?”


    陳讓看著祁宴的神色,明白自己這話是說進祁宴心裏去了。


    祁宴有些期待道:“林橋真的會心甘情願對我又親又抱的?”


    還沒等陳讓反應過來,祁宴又自問自答道:“林橋才不會!”


    媽的!聽著這話,陳讓越發覺得他說了一籮筐的話,祁宴隻聽進去了最後一句話。


    最後陳讓秉著同學情分,還是提醒一句:“記住,找人取經的時候,別問你們圈子裏的人,你們對於情愛多多少少都有點……”神經病!


    祁宴反問道:“我找你問問不可——”


    “哐當!”


    一個玻璃杯子重重砸在地上的聲音響起,祁宴第一時間跑到病床邊,握著林橋的手:“好!好!醒過來就好!”


    說著,祁宴彎腰想要去親林橋的嘴唇,卻被時刻注意林橋神色的陳讓一把推開。


    陳讓擋在他們兩人中間,盡量擋住林橋的神情,對祁宴催促道:“人家拿杯子就是口渴,要不你先出去端一杯溫水進來,這房間裏的水都涼了。”


    祁宴點頭,有些被喜悅衝昏頭腦的意思:“你說得對,我就去,就去!”


    等到祁宴出去之後,避免了一次修羅場的陳讓差點腿軟,回頭看著神色晦暗的林橋,低聲道:“林橋,你想死也好,想活也好,這都得等你好起來之後再做決定。”


    見林橋不理會自己,陳讓抓緊時間跟他分析利弊:“你在病床上躺了小半個月了,渾身無力,剛剛連個杯子都拿不了,你現在再跟祁宴硬碰硬,別說還能不能自殺成功了?”


    “就祁宴那脾氣、那性子,他直接喊人進來給你打一針,成癮之後,你是一個什麽樣子,你不是沒見過新聞上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吧?”


    “林橋,你想變得和他們一樣嗎?”


    說到這的時候,林橋的眼神微動,變得悲哀起來。


    看他這個樣子,陳讓心裏也不好受,為了林橋好,他還是多嘴一句:“祁宴那脾氣,你跟他硬碰硬,死的更慘,就算你真想死,也不要被控製成一個跪地求饒的癮君子一樣死去?”


    “林橋!聽懂了就點頭,我也好放心。”陳讓是真的怕了,祁宴那位向來容不得忤逆,如今林橋這副樣子連扇他一巴掌解氣都做不到。


    林橋幹涸的眼睛裏還是流出淚水,對著陳讓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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