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被林橋的被害妄想症搞得頭疼,再三保證,他隻是非常單純的想來一次潛水,絕對不會趁機要了林橋的命,林橋才猶猶豫豫的穿上裝備,在祁宴的指導下跳入海裏。


    林橋上一次入海,是車禍那一次,祁宴在海裏的時候,曾經放棄過他。


    不過那一次他完全失去意識,要不然他打死都不會再主動跳入這差點奪去他生命的地方。


    祁宴領著林橋慢慢下沉。


    碧波蕩漾,水麵反射的太陽光籠罩在他們兩人頭上,好像魔幻了現實和童話。


    下沉到難以看見太陽的地方,林橋開始害怕,動作越來越僵硬,好像一個棲身於陸地的生物,猝不及防被人扔進海裏一樣。


    祁宴一直牽著林橋的手,感受到對方的停頓,滑動上升一段距離,來到林橋的對麵,雙手輕輕環抱著林橋,引著人跟著他一起慢慢下降。


    海底有值得前往的風景,他想和林橋分享。


    但是在海裏無法說話,祁宴也無法將自己此時此刻的喜悅和迫不及待分享給林橋。


    但是,他可以將海底的奇觀分享給林橋。


    林橋察覺到祁宴一直在引著自己往下沉,心裏比剛才踏實一點。


    他不信任祁宴,但是此時此刻海底裏隻有祁宴和自己兩個人類,隻能相信和依賴祁宴。


    希望鯊魚不要過來。


    如果真的不幸遇上鯊魚,希望遇上的是不餓的鯊魚。


    如果鯊魚實在要吃的話,請一定要吃掉祁宴,放過他!


    祁宴察覺到林橋一到自己懷裏就開始放鬆起來,不自覺的眉眼放鬆。


    越往海底沉下去,周圍的可見度就越低。


    林橋緊張的握緊祁宴搭在他腰上的胳膊,不停的向對麵的人傳遞自己的害怕。


    驟然,林橋看見了他一生難以忘懷的景色。


    形狀各異、大小不一、色彩斑斕的魚,成群結伴或零星幾隻在自己腳下遊動。


    往遠處看去,還能看到如假山錯落般分布的珊瑚。


    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奇特生物。


    這一切就像是一幅畫卷,渾然天成,別有一番滋味。


    林橋第一次目睹海底的奇觀,驚豔了他,一下子忘記了緊張、害怕。


    不自覺就推開祁宴,往珊瑚遊去。


    看著被推開的手,再看著前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林橋,祁宴感受到一絲憤怒。


    緊緊盯著林橋遠去的背影,心想隻要林橋回頭看自己一次,那麽他就不跟林橋計較。


    但是自始至終,林橋都沒有回頭看他。


    欣賞完珊瑚,林橋就追逐成群的魚兒遊來遊去。


    祁宴一直靜靜跟在林橋身後,從來都隻有林橋跟在他身後的,祁宴有點不開心。


    如果現在林橋記得回頭看自己一眼,那麽他可以下次有空再帶林橋來潛水。


    林橋忘我的追逐著他認為好看有趣的魚群。


    後來,林橋看到海星,想著這玩意能吃,嚐試伸手撿一個。


    祁宴看到林橋的動作,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


    哼,就該讓這傻子痛一下。


    嘶!好奇的林橋,被海星隔著薄薄的潛水服刺了滿手。


    水裏的一切都是像一部默片,無聲無息,一片靜謐。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讓人沉迷。


    但是一瓶氧氣罐隻能堅持40分鍾,快到時間的時候,祁宴上前抓著林橋的手將往上浮。


    上來之後,負責在快艇上監察情況的人,用當地的語言問祁宴,是否還需要再帶著愛人潛一次,畢竟機會難得,以後不一定有時間再來。


    祁宴拒絕了,讓他們調轉方向回去。


    回去的路上,林橋坐在祁宴身邊,跟他分享自己在海底的感覺。


    其實林橋不想跟祁宴分享,但是他不會講當地的語言,也找不到人分享。


    一旁的林橋手舞足蹈,一旁的祁宴麵無表情。


    “你怎麽了?”林橋小心翼翼問道。


    祁宴深深注視著林橋:“在海底,四十分鍾,你沒回頭看過我一眼。”


    “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所以不需要回頭啊。”才不是,他被吸引住了,故意忘了祁宴的存在。


    但是林橋不敢直說,他隱隱約約覺得祁宴很討厭自己將目光投放在除他以外的所有東西。


    有一次,祁宴不知道抱著他說些什麽,他那時候一點也不想看到祁宴近在咫尺的臉,所以在祁宴說話的整個過程中直直看著陽台上的一株綠植。


    後麵祁宴察覺後,將他扔到地毯上,大步走到陽台,將那株綠植連盤帶土砸到地板上。


    麵目猙獰:“再看別的,我把你眼睛挖了,泡福爾馬林。”


    林橋那時不知道福爾馬林是什麽,但是他被祁宴口中“挖眼睛”嚇到了。


    從那以後,每次祁宴跟他講話,要麽隻能盯著祁宴看,要麽隻能時不時看一下祁宴。


    祁宴聽到林橋的解釋,不置可否。


    “你不要生氣。”


    說出這句話,對於林橋來說已經算是哄祁宴了。


    換另外一個人來,林橋哄人的嘴皮子會厲害一些,但是麵對祁宴就不行。


    祁宴沒說什麽,隻是加重握緊林橋的力氣。


    瞧著就不太高興,林橋覺得祁宴真難伺候。


    一路無事,直到回到酒店。


    門一關,林橋就被祁宴壓在床上。


    祁宴二話不說,直接上手脫林橋的衣服。


    他總是先脫林橋的衣服,卻不動手解自己的衣服,有時候一次結束之後,祁宴還是一副穿戴整齊的樣子,而林橋卻……


    這種習慣無疑加重了祁宴在林橋心裏的負麵形象。


    “你幹嘛!?”


    “現在還是白天!白天啊!”


    又不是晚上,林橋真的想不明白祁宴究竟是哪裏來的精力,好像永遠花不完。


    花不完就花不完唄,為什麽就一定要花在他身上。


    祁宴冷聲道:“我要做,現在就做。”


    林橋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一隻蒼蠅,當然林橋現在的表情也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那麽難看。


    “還沒吃晚飯,我們吃完再……”林橋小心翼翼商量道。


    祁宴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埋頭在林橋身上,繼續手裏的動作。


    等到林橋吃上晚飯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了。


    吃完之後,林橋覺得今晚應該可以休息了,進去洗澡。


    出來的時候,祁宴已經換了身浴袍坐在床邊。


    見到他,祁宴開口道:“以後,隻要我在的時候,你的眼睛裏麵隻能有我。”


    林橋覺得這要求隻有祁宴這個變態才能提出來,但是為了今後的日子,林橋隻能答應。


    第二天,祁宴就結束行程回國。


    既然林橋不聽話,那麽就沒有必要繼續和他一起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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