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冥夜自然是沒有成功策反我。


    一年到頭,冥夜回回都來,時間久了我和他就成了還算熟悉的朋友。


    這是你第一次除了寂燁外交的第一個異性朋友。


    清禾清禾,顧名思義,就是朝氣蓬勃,活潑可愛的意思,本人和名字也算是匹配上了。


    寂燁見清禾的第一眼起的名字,同她本人很是相配,都是一樣的性情活潑可愛,嬌俏蓬勃,抵達了冥夜的心裏。


    彼時你不知道冥夜的心思,以為他把你當成了知己好友,所以對於冥夜經常用一種溫柔複雜的眼神看你,也沒有起疑。


    正逢打仗時期,上清天和魔域打的熱火朝天,由於寂燁出手跟冥夜大戰幾個回合,最後冥夜不敵被打落墨河。


    魔域追兵一路追殺到墨河,而被寂燁重傷的冥夜被墨河的蚌族公主桑酒所救。


    在你知道冥夜脫離危險的時候,冥夜已經娶了桑酒為妻。


    可你被寂燁禁錮在魔宮裏,身上的鐐銬沉重得讓你動也不想動一下。


    正想著送冥夜什麽新婚賀禮,忽見魔宮大門打開,一陣黑紅色的霧氣馳騁而來,徑直到座位上,霧氣散去寂燁的身影顯現出來,“冥夜大婚,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你緩緩抬起懶倦的眼皮,透過床幔縫隙看過去——


    你也想看看,把你綁在床上的寂燁,到底想做什麽。


    可惜。


    他依然是那副看不透的樣子,連眼尾和垂下的眸子都透著一如既往的冰冷。


    隻能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你的目光短暫的停留了一瞬,又垂了回去。他也不在意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待了一晚上。


    次日,他高坐在位子上,侍仆布菜。


    下頭空寂了許久的魔宮大殿傳出飯菜香味,半垂下的簾子紛紛打開,露出被鎖在床榻上身穿紅霧衣的你。


    鎖鏈被你拖行在身後,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嘩嘩聲。


    你凝著地,呆看了好久。


    不知是什麽材質的鏈子,質量如此好,無論用魔力強劈還是用刀砍,還是用火燒都不帶斷的。


    哢噠一聲,你手腳一鬆,鎖鏈被寂燁打開,你微微抬手,看到自己依舊光滑白皙的一雙手腕,心想這鏈子還不傷皮膚,怪好嘞。


    高台上的寂燁正拿起筷子,還未觸到菜,就見著這一幕,當即皺眉,“這是在幹什麽?想冥夜?”


    一旁的你疏懶一笑,坐在飯菜桌子旁看著對麵剛坐下的寂燁。


    “你久不回魔宮,怕是一直在旁觀冥夜大婚流程吧?”


    “這二十幾盤菜,葷素搭配均衡,皆是現摘現殺做出來的。”


    “一來是和我在一起吃飯,為鎖了我這麽久的補償,看我對此什麽反應。”


    “二來麽,冥夜大婚,娶了個河蚌,也不喜歡我這個好友和青梅竹馬的聖女天歡。”


    “看我作何感想,惱怒也好,失落也好,到底看我對他有多在乎。”


    寂燁神色不變,笑意不減。


    仿佛我剛說的那話,在他口中和地上最低賤的泥點子沒有任何區別。


    “今日無論清禾想做什麽,都由我做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好?”


    你沉下臉,“屬下不敢。”


    這是試探我會不會想要去找冥夜嗎?


    我傻嗎?


    你那日和冥夜交談甚歡的場景,被他看個全程,恐怕是還懸在他心頭,故而一直專注地望著你的臉部表情變化。


    自然未曾錯過坐在對麵那人眼中一瞬的冷湛。


    即使在他看來我與冥夜沒有什麽出格的行為,但是他還是反複觀察你的反應……


    你抿了抿唇,緩緩攥緊了筷子。


    你的命自誕生那一刻起,便不由得你決定。


    大約唯有哪日,你死透了,血脈感應也就自動消失了。


    不幸中的萬幸,你寧可死在他後麵,也不願比他先一步死去。


    最起碼……


    怕我死了之後沒人控製的住他殺人?


    上清天的婚樂聲傳到魔宮,辦的婚宴還怪熱鬧,都傳來魔域裏了。


    ——這便是寂燁故意讓我聽到的樂聲。


    寂燁悠悠看了半晌,見清禾臉色仍不怎麽緩和。


    竟也不為你不好的臉色生氣,反而微微一笑,“清禾,你生氣了?”


    清禾垂目片刻,看向他,“是生氣。”


    有那麽一刻,你與他視線交換。


    對上那雙眼,你心口微微一窒。


    未等你收回視線,下一瞬,被他令人難以忽視的冰冷目光逼視。


    你轉過頭去,隻見那自來到魔宮便一直笑若春風的寂燁。


    不知怎的,你有點怕他。


    寂燁把玩著腰間的扇子,殷紅的吊穗先纏繞上指尖,又反著蕩開來。


    你見他笑得諱莫如深,“哦?確實美貌。”


    這一刻,一陣寒風徹骨,鑽入你單薄的衣襟中去,你渾身打了個寒噤——


    醒了。


    ……


    你還躺在魔宮的床榻上,身下的床鋪溫暖,還熏了寧神養心的沉香木,香爐正嫋嫋騰著白煙。


    你摸了摸身下上等真絲的床褥,入般若浮生夢境一次,你也算當一遭貴人?


    不過這夢中夢確實可怕,你仍有些頭暈,躺了一陣,心神才漸漸清明。


    你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心裏恐懼他,定是不會夢中也怕他。


    你坐起身來,一眼望見的就是床邊趴著的妺女。


    炭火燒的旺,那張還帶著少女稚氣的臉龐染上淺淺的緋紅,可愛極了。


    你撐著腮看了她一會兒,笑眯眯開口問道,“你看什麽呢?”


    妺女這才恍然回神,“啊,你終於醒了,都睡兩天了。”


    你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隨意掃了外麵一眼,“這魔域還是一片暗沉,寂燁還沒回來呢?”


    “他去哪兒了?”


    比起剛來魔宮時的興奮,此刻的少女有點沒精打采,語氣也有點沉重,“上清天和魔域都已經打了幾天幾夜了。”


    “至於尊上……在和冥夜打著呢。”


    你詫異的望著她,“正打著?莫非打兩天了?”


    你還沒來得及問完,進來個十五六歲大的魔女。


    先是小心翼翼的朝妺女行了個禮,又轉向你“清禾大人,您醒了。”


    “奴婢伺候您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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