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真實意圖很快就在簡玉麵前暴露無遺。


    就在緊張刺激的複習季即將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時,一則消息在學校裏傳了開來:


    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引咎辭職,由阿米莉亞·博恩斯接任部長。


    “我爸爸對她可不怎麽滿意。”當著一群小蛇們的麵,德拉科隨時隨地發表大小講話,“你們知道的,那些赫奇帕奇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老好人式堅持,尤其是博恩斯這個家族,簡直像又臭又硬的石頭。”


    他皺著眉頭仰著頭,用鼻孔對著《預言家日報》上的頭版報道,繼續抱怨著:


    “我爸爸好幾次試圖和她接觸,聊聊一些政策法令,但她油鹽不進!”


    簡玉注意到蜷縮在沙發上的高爾和克拉布嘴裏咀嚼的聲音變輕了許多。


    “但是德拉科,”跟班一號高爾含糊不清地說,一些唾液和食物殘渣隨著他的聲音一起從嘴裏噴了出來,“和博恩斯接觸可不會獲得好處,我父親說她的傾向很明顯...我們從來不和魔法部為伍...”


    “忠誠才會獲得好處。”跟班二號克拉布的胖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眼睛裏的一點凶狠卻轉瞬即逝,“如果是我父親,他都不會踏入魔法部一步。”


    聽聞此言,周圍一群小蛇們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雖然說得很隱晦,但知道他們父親食死徒背景的小蛇們都會為他們不經意間透露出的信息而顫抖。


    德拉科的臉色看似毫無變化,但他立刻很不高興地衝兩個人罵道:


    “你們兩個蠢蛋,你們懂不懂得什麽叫做政商關係?什麽叫做遊說?你們毫無經營頭腦!”


    “如果我爸爸無法和魔法部搞好關係,該怎麽影響那些法令政策呢?該怎麽及時調整經營策略呢?”


    克拉布又恢複了咀嚼地動作,身體畏縮地縮進了沙發裏:


    “好吧,你說得對,德拉科。”


    雖然二人嘴上說著順從的話語——


    但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聽得出來,他們之間的主次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簡玉明白,或許是因為德拉科最近癲瘋的言行舉止,又或者是因為三個人背後的家族在伏地魔心中的忠誠度變化,導致原先不得不服從德拉科發號施令的高爾和克拉布衝著他的權威發起了挑戰。


    無形的硝煙和火藥味兒在他們之間升起,但德拉科話鋒一轉,畫風突變: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什麽是政商關係的建構路徑?”


    一如既往地,他奪過了高爾和克拉布正往嘴裏送的餅幹,並開始了新的一輪mba授課:


    “還要我說多少次,政治獻金是獲得政府補貼、優惠條款的一種政治投資!正如我爸爸所做的那樣,隻要他給聖芒戈醫院捐款,就能輕鬆影響魔法部的下一步政策...你們懂得如何通過遊說活動來影響他們的政策製定嗎?我爸爸比你們做的多得多...你們知道在美國,那些懂得遊說的公司銷售額甚至能達到不參與遊說的公司的四倍嗎...?”


    早已形成條件反射的高爾和克拉布對視一眼,兩個人齊刷刷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哎呦…哎呦…鬧肚子了…”


    他們一起從座位上跳起來,直奔盥洗室的方向而去。


    但德拉科的演講還沒有結束,他四處尋找著新的觀眾,並將目標對準了周圍的小蛇們。


    幾乎在他突發演講惡疾的一瞬間,小蛇們就扭曲著臉呈鳥獸四散狀離開了大半,而在高爾克拉布跑路後,剩下的小蛇們見勢不好,也紛紛以複習的名義告辭。


    簡玉正要被達芙妮拽著跑路,另一隻胳膊卻突然被德拉科拽住了。


    他似乎將她視為了為數不多的“知己”,口若懸河地講起了他最近所學的,政治與商業的種種互相影響的途徑。


    在他仿若和尚念經的嗡嗡聲中,簡玉卻發現他的右眼睛突然滑稽地擠了幾下。


    “是的,你說得對,德拉科。”正準備強行告辭的簡玉話鋒一轉,“除了你提到的這些,或許你對利益集團有了解…達芙妮,我們還有些先進理論要聊,你先回去吧。”


    讀出德拉科要表達的信息的她決定騰出一片私人談話空間。


    達芙妮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瞪了一眼德拉科,又用看勇士的敬仰眼神看了一眼簡玉,不情不願地走了。


    幾乎是在隻剩下他們兩個的一瞬間,還不等簡玉施展防竊聽的咒語,德拉科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


    “玉,不要靠近克拉布和高爾,盡可能甩開他們,他們在的時候盡量保持沉默。”


    他忽略了簡玉“等等”的阻止聲,語速很快,聲音放得很低:


    “我放假時一直在我爸媽的書房門口偷聽...他們兩個的父親正在監視我們家,開學後這段時間來他們時常不聽我安排,人又和我寸步不離…我隻能找這樣的機會…我懷疑他們也在監視你,報告你的行蹤,還有神秘事務司的事...”


    剛剛釋放完一個驅逐咒的簡玉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他。


    她並不意外高爾和克拉布會監視她,但她意外的是——


    幾個月的創業失敗導致失心瘋居然真的隻是一場德拉科自導自演的大戲!


    這叫她都產生了一種“瘋的該不會不是他而是我吧”的荒謬念頭。


    “你永遠可以相信一個馬爾福的智商和演技,”德拉科得意洋洋地說,眼睛裏閃過很是狡黠的光,“我敢保證,這所學校裏任何一個人都幹不成我這樣的大事——”


    他突然噤了聲,聲音如同脖子被掐住的雞一樣戛然而止,眼睛裏透出一股子驚恐來——


    因為門突然被推開了,那是兩道影子,且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那正是他傳遞的情報中的對象:


    高爾和克拉布!


    簡玉皺著眉,捏緊了魔杖,她已經預想好了自己該做些什麽——


    隻需要兩個昏迷咒加兩個遺忘咒,他們就會忘記自己偷聽到的一切!


    但門完全打開的瞬間,她卻猛地咬住了念咒的舌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訝的疑問:


    “西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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