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臨離別,即使簡玉達成了退學夙願,她還是感覺到了幾分戀戀不舍。


    尤其是鄧布利多——


    雖然他在她的學業要求上頗為嚴格,但起碼在其他方麵,確實是位合格的家長。


    這一趟下來,她消耗的他的煉金產品約等於花光了一個古靈閣金庫。


    或許她應該送他一份離別禮物。


    簡玉仔細盤點自己的行李箱,卻發現足夠值錢的東西還得從伏地魔的小金庫裏找。


    於是她左手拿著魂器殘骸,右手拿著魂器完全體,深沉地想著:


    鄧布利多,請問你掉的是是這個黑色的石頭,還是這頂銀色的冠冕呢?


    二選一,他們倆一人一個。


    簡直完美。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鄧布利多一手拿一個,表現出了兩個都想要的姿態。


    怎麽還連吃帶拿的呢?


    剛要表達自己的不滿的簡玉卻發現鄧布利多放下了冠冕,怔怔地握著那塊石頭:


    “你是從哪裏得到複活石的?”


    “複活石?”簡玉疑惑地問,“一間小屋...它原本隸屬於伏地魔的魂器收藏室。”


    鄧布利多深深歎息了一聲,他很快就敏銳地發現了問題所在,生氣地說:


    “可你是怎麽消除他的靈魂的?你是不是又——索命咒——你的靈魂——”


    簡玉抬頭望天。


    這可不能怪她,分明是伏地魔自己要求消耗一點靈魂的!


    他們隻不過是完成了互換交易罷了!


    “複活石,死亡三聖器之一,你看上麵的紋路...”鄧布利多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傳說中轉三下,它能讓人起死回生。”


    簡玉瞪大了眼。


    起死回生,逆天而行?


    用了它複活人真的不會遭天譴嗎?


    說讓誰複活誰就複活?


    打破生死輪回?破壞陰陽規律?


    雖然她不知道這裏掌管死亡的神明是誰——


    但要是這事發生在某處,從牛頭馬麵到十殿閻王看了都想打人。


    鄧布利多摩挲著複活石,他臉上露出一種渴望,這種表情是簡玉從來沒在他臉上見過的。


    他似乎在做一種感情與理智的掙紮,隨即他鬆開了手,黑色的石頭滾落到桌上,轉而拿起了冠冕。


    “人不可以太貪心。”簡玉理直氣壯,盯著他拿著冠冕的手,“可不能既要又要。”


    鄧布利多愣住了,他嘴裏喃喃著:


    “是啊,不能太貪心...”


    雖然他早已放棄了擁有全部聖器的夢想...


    雖然他早已意識到,複活石並不能帶來真正的複活,但他心裏總有那樣一絲隱秘的期望...


    或許起死回生是真的呢?或許他還能再同父親和母親,還有他的妹妹生活在一起呢?


    當這樣一份巨大的誘惑擺在麵前,他幾乎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渴望。


    但簡玉的話讓他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不...我不能收下這塊石頭,它不屬於我。”


    鄧布利多閉了閉眼睛,他明明沒有什麽表情,卻流露出一種悲傷來:


    “隻有真正接受死亡,不惜犧牲的人,才配擁有這塊石頭。”


    “而不是我...我隻想把他們的靈魂拉回來。但他們的靈魂不屬於這裏。”


    他歎息了一下,麵帶不舍地把黑色的複活石塞回簡玉手裏。


    “你不畏懼死亡,你才是死亡的征服者。”


    她曾經撕裂過靈魂,最能知曉其中的痛楚。


    但她卻依然願意用靈魂為代價消滅伏地魔。


    如果說接受肉體死亡已經是常人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


    那麽明明知曉靈魂毀滅的痛楚,仍然選擇犧牲...


    這才意味著真正征服了死亡。


    “啊?”簡玉發出了迷惑的聲音。


    不,她還挺怕死的。


    她可不想死。


    但她不理解為什麽鄧布利多不願意使用複活石。


    這不就是一個和靈魂溝通的小道具嗎?


    把靈魂召喚過來,聊聊天,問問問題,再把老人家們送回去——


    這有什麽關係呢?


    要是人家在下麵過得不好,還能燒點紙錢過去資助一下。


    要是放在她那兒,各種玄學手段,什麽托夢...招魂術...應有盡有。


    隻要不讓鬼魂一直跟著活人耗陽氣就行。


    簡玉拿起複活石,徑直轉了三下。


    “你——!”鄧布利多正想要阻止她,但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妹妹——滿頭金發的阿利安娜,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正定定地看著他。


    他曾經設想過千百種重逢的場景,告訴妹妹他心中是多麽的悔恨——


    但真正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隻能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簡玉看著這兄妹倆相對沉默就著急。


    她隻能率先打破了寂靜,開啟了話題:


    “姑...阿利安娜,”她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稱呼,“你在那裏過的好嗎?需要燒點紙錢...金加隆過去嗎?”


    但阿利安娜沒有笑容,她表現得冷漠而悲傷,和二人之間仿佛隔著一層紗。


    這與簡玉曾看到的,她微笑著的畫像完全不同。


    “不需要,你們不應該把我帶來這裏——我不屬於這兒——”


    簡玉點了點頭,與她溝通道:


    “別擔心,過會兒我們就把你送走,隻是你的哥哥想問你幾個問題。”


    阿利安娜輕輕點了點頭。


    鄧布利多的淚水從眼眶裏落了出來,劃過他臉上一道又一道的皺紋,落在他茂盛的白胡子裏。


    他開始哭訴著自己有多麽痛苦,多麽後悔,沒能照顧好家人。


    “我害死了你——我為什麽要——那場決鬥...是我的咒語殺死了你嗎——”


    阿利安娜靜靜地聽著這一切,她臉上的表情依舊是冷漠的,隻是聽了這話她似乎更加悲傷了:


    “那不重要,阿不思,我不在意那些...我不想看到你們爭吵...我出來是為了阻止...”


    她歪了歪頭,臉上露出了幾分畫像上怯生生而溫柔的模樣:


    “為什麽要愧疚呢?死亡對我來說,隻不過是一場從痛苦之中的解脫。”


    鄧布利多的手掌捂住了臉,淚水不停地從指縫間滲出:


    “為什麽?你應該恨我的——”


    悲傷痛苦似乎成了阿利安娜臉上唯一的表情,她的目光挪到了簡玉身上,帶著些許了然,輕輕開口:


    “我已經死了,阿不思,活著的愛你的人...才是你該珍惜的...我希望你和阿不福思都能幸福。”


    “活人的世界是短暫的,但死者的世界是永恒的,我們總會重逢。”


    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鄧布利多猛地站起來,身體前傾,一隻胳膊直直地伸出去,似乎想要阻攔她的離開。


    但他的胳膊慢慢地垂了下去,情感的潮水慢慢褪去,理智逐漸回籠。


    “我明白了...”他喃喃著。


    簡玉隻感覺自己突然被一個熊抱抱住了。


    鄧布利多的胳膊仿佛鋼筋水泥鑄成一般,勒得她直翻白眼。


    而她的臉埋在他胸口前的層層疊疊的白胡子裏,叫她幾乎不能呼吸!


    “救——命——”她的話語掩蓋在了胡子裏。


    慌亂之中,她抓住了桌上的冠冕,試圖讓鄧布利多意識到這裏還有一個亟待處理的禮物。


    但她沒想到的是,在冠冕與她手心裏的複活石接觸之時——


    校長室的模樣在她麵前消失了,她再次被拉入了奇怪的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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