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當鄧布利多和簡玉再次下樓時,卻發現斯拉格霍恩眼底下帶著厚重的青黑,眼袋足足有眼睛那麽大,顯然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見到他們,他立刻揮手請二人到餐桌前坐下。


    桌上擺了七個盤子,裏麵盛著煎蛋、麵包、烤腸等早餐。


    揮舞著刀叉,斯拉格霍恩親自將這些餐食一一切成七塊,盛到他們的盤子裏。


    他一邊動作,一邊用一種沉重的語調對著簡玉說:


    “7在魔法界是一個最有魔力的數字,你如果今年選修了算數占卜課就會學到,布麗奇特·溫洛克是第一個發現數字7魔法屬性的女巫。”


    鄧布利多的刀叉停住了,他長長的眉毛微微動了動。


    斯拉格霍恩並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反而自顧自繼續說著:


    “許多巫師的一生與7有著緊密的聯係,專家們認為7歲是魔法能力應該顯露的年齡,未成年巫師要在霍格沃茨讀7年書...甚至不少人的名字恰好是7個音節。”


    “而你昨天詢問我的,我缺的巧克力蛙卡片,也很有可能是7張。”


    鄧布利多用一種極度驚奇的目光看著簡玉,仿佛看到了什麽神奇生物坐在這裏用餐。


    “您缺哪些人物的卡牌呢?”簡玉詢問他。


    “我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有些煩躁地朝她搖了搖頭,“我想歐勒·布洛克是對此最有研究的人物,古希臘那位卑鄙的海爾波應該付諸實踐,還有戈德洛特懂得一些,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這三張卡牌都是簡玉沒有的,看來自己是幫不上忙了。


    她遺憾地聳了聳肩。


    但鄧布利多卻仿佛確認了什麽東西,又興奮又焦慮,顯得有些反常。


    他遞給簡玉一個讚揚的眼神,開始同斯拉格霍恩推杯換盞,舉起杯同他敬茶:


    “謝謝你,霍拉斯。說實話,這麽多年我一直認為,霍格沃茨失去你是我們的遺憾。”


    斯拉格霍恩卻從他的鼻孔裏冷哼一聲:


    “遺憾?你要真這麽覺得,不如把魔藥課的教職給我,而不是推說隻剩下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門課的教師都是年拋。”


    他氣鼓鼓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隻撲棱著鰭的海象。


    鄧布利多有些尷尬地扯了扯胡子,放下酒杯:


    “並不是推辭,但斯內普在魔藥課教授和院長一職上做的不錯,我想我沒有理由更換他的職位——而今年的黑魔法防禦課也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確認了人選。”


    “但凡有空缺的職位,我當然會邀請你,正如我每年做的那樣。”


    斯拉格霍恩卻揮了揮魔杖,客廳裏的裝飾、收藏、家具等開始縮小,自動跳進紙箱裏開始打包,不過幾分鍾時間,除了三人用餐的桌椅外,整個屋子空空蕩蕩。


    “好吧,既然如此,恐怕我就得去環遊世界了。”他嘟囔著,一副立刻要提桶跑路的姿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深山老林裏,讓我一個老頭孤獨、寂寞地活在恐懼裏。”


    見他如此,簡玉在心中暗暗讚歎,這一招以退為進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


    鄧布利多驚得眼鏡都垂落到了鼻頭上:


    “不不不,我想擠一擠,我們還是能塞下一名教授的,霍拉斯。”


    他苦思冥想,額頭都沁出了汗珠,卻怎樣也想不出空餘的職位。


    簡玉擱下叉子,真誠地給他建議:


    “您有沒有想過,設置一個職業規劃導師的職位?”


    她覺得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長袖善舞、擅長交際的本事,可不是霍格沃茨如今任何一位教授能比得上的。他見多識廣,學生去向五湖四海,在巫師界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若是一個有些能力的學生,碰到這樣一個老師,幫助介紹工作、寫推薦信,拓寬人脈,對他們的職業發展的確很有幫助。


    況且按照他的說法,那些受了他幫助的人,開店的每年寄一份菠蘿蜜餞,球星送幾張不花錢的門票,這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付出而不求回報了。


    “職業規劃導師?”


    兩人同時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鄧布利多把眼鏡推回了鼻梁上。


    簡玉神秘一笑,開始講起了職位內容:


    “是啊,我聽高年級們說,就業指導從五年級開始,都是各自院長負責。”


    “但據我所知,院長們同時擔負多個年級的教學工作,都很忙碌,很難覆蓋到每一位學生的想法和個性,許多同學都對自己的就業感到迷茫。”


    “而您可以根據大家的性格和愛好,還有他們的成績,給予他們合適的引導。畢竟以您的人脈與能力,還有對這些職業的了解,一定對此更加擅長。”


    “或許您可以組織一些就業實踐,比如暑假的時候,高年級的學生可以在學校推薦下,去聖芒戈、魔法部、報社等地實習...”


    斯拉格霍恩的眼神越來越亮。


    這位胖乎乎的教授一個箭步衝到她麵前,緊緊攥住她的手:


    “孩子,你懂我!我就知道你懂我!”他熱淚盈眶,拉著她的手搖晃,“能夠集結所有天賦異稟的學生,讓這些小巫師們去到合適的職位上,叫他們擁有光明的前途,這比拉我去當魔法部部長還高興幾百倍!”


    他喜不自勝,開始絮絮叨叨地講起自己曾經的那些學生去往的職位:


    “哎呀,《預言家日報》的編輯、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長、妖精聯絡處的主任、還有狼毒藥劑的發明者、那些傲羅們......我都數不清啦!”


    “我一定要整理一張清單,把那些就業資料歸納總結,列出所有畢業生可能的去向,以確保他們問到我時候能答得上來,要是我的人脈能更加寬廣就好了...”


    鄧布利多不得不打斷了越來越激動的斯拉格霍恩,因為他看上去幾乎想當場掏出羽毛筆,大書特書職業發展路徑了。


    “咳咳咳——非常不錯的提議。”鄧布利多表示讚賞,“我想這對於學生們來說會是一件好事,在有一位資深教授的指引下。我相信你識人的能力,霍拉斯。”


    “嗬!”斯拉格霍恩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嘴裏嘟囔著,“這不值一提,我還是有錯誤的,不過是人都會犯錯......我不是固執的人,還是能聽得進教訓的。”


    他胖乎乎的臉轉向簡玉,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滿臉帶著喜愛:


    “不愧是特殊貢獻獎的獲得者,咱們斯萊特林真是人才輩出!”


    “你會有一番成績的,孩子。”他轉頭看向鄧布利多,“阿不思,這孩子將來的成就沒準會超過你!你就放心地把她交給我,我會好好培養她!”


    他攬著簡玉的肩膀,抑揚頓挫地說:


    “你一定得加入我的俱樂部,我要把你介紹給每個我教出的優秀學生!”


    鄧布利多心中警鈴再次響了起來。


    不對勁,這不對勁。


    “放心交給我”、“我會好好培養她”、“加入我的俱樂部”是什麽意思?


    你們沒有自己的白菜嗎?


    他強笑著站起身來,準備攜人離開現場。


    “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霍拉斯。”他開口告辭,“我們也叨擾了不少時間了,就不打擾你做開學前的教學準備了。”


    斯拉格霍恩笑嗬嗬地送走了他們,並塞給簡玉一大籃子甜食。


    “好孩子,我們開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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