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是省了銀錢,但也絕了李老太恢複的可能,餘生大概隻能與床為伴了。


    對此馮郎中隻想說一個字,該!


    要不是他們一家作死,逼走了雲婆,以她的財力和孝心肯定會讓用好藥,再配合針灸,病人至少能恢複到六七成,走路和自理不成問題。


    送走馮郎中,李豐收去縣城找兒子商議湊錢治病的事,一直到天色擦黑才一臉灰敗地回來。


    “他們都不肯出銀子?”張喜鳳的臉色立即由晴轉陰。


    李豐收歎了口氣:“別提了,一個個都說手頭緊,隻有老三拿了幾十文。”


    “幾…幾十文?”張喜鳳懷疑自己耳朵壞了。


    奶奶差點丟了命,幾十文怎麽能拿出手的?都不夠請一回郎中的診金。


    李豐收幹脆拿出錢袋子,裏麵幾十個銅板一晃就叮鈴作響。


    張喜鳳感覺天都塌了,不由捂著臉哭出聲。


    一家子一個癱,一個殘,繼子借不上力,要治病隻能賣地,沒了地她拿什麽養孩子?


    李老太本就難受心煩,再被哭聲吵擾頭更疼了,她用力拍了下床:“嚎什麽喪?你巴不得我早點死嗎?”


    張喜鳳趕緊止住眼淚:“哪能呢,我想著自己身體不爭氣,多走兩步要麽發暈要麽見紅,一點都不能折騰,可除了我沒人能照顧你,就琢磨著去找雲婆拿副墮胎藥。”


    “你敢!你害我孫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李老太嘴上凶狠,心裏卻是熨帖。


    不愧是她相中的兒媳,居然願意為了照顧婆婆選擇不要孩子。


    “這不是沒別的辦法嗎?”張喜鳳悶聲回應。


    “腦子不好就別亂拿主意,你回房歇著去,不用操心我。”


    李老太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四牛才死那陣子雲婆一個人都能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隻要她拿出調教雲婆的手段,三個孫媳一定不會比她差。


    然而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用孝道壓人,孫媳一肚子的不情不願,加上她故意立規矩折騰人,還有張喜鳳在暗中煽風點火,李家天天吵成一團,發展到後麵扁擔鋤頭都經常亮相,不破點皮出點血都不算完。


    剛開始鞋坊女工還津津樂道,後來多得都懶得說了。


    就像雲婆說的爛人讓他們爛著就好,多看一眼都屬於浪費時間。


    反觀蘇雲起那邊,找她看病接生的人絡繹不絕,幾十畝的藥田生機勃勃,主屋又蓋了四間,後院禽畜圈舍也統統安排上了,雞鴨鵝羊豬熊瞎子斑鳩野兔…足足養了十多種,整個杏花村加起來種類都沒她家全。


    人家還會做人,跟素娘處得比親母女還親,鄰裏關係也很和睦。


    總而言之,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和李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進入七月後蘇雲起第二階段的課程進入收尾階段。


    課程最後一她說起考行醫資格的事,考核涉及基礎醫理和經脈,有一定難度,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所以她的意思是考不考全看個人意願。


    家裏條件不錯的立即應聲,比起做產婆掙點辛苦錢她們更想要郎中帶來的榮譽。


    條件不行的也不用猶豫,她們是家裏賺錢的主力軍,連續上半個多月的課已經是極限,再花大把功夫參加考核一家子得喝西北風。


    不上不下的人最糾結,一方麵覺得放棄考核很虧,因為考到行醫資格後家戶籍就成了醫戶,賦稅徭役都有優惠,另一方麵又擔心考不中,還耽誤了賺錢。


    看出她們的糾結,蘇雲起寬慰道:“大家都量力而行,考核一年有三次,以後還有大把的機會。”


    “真的?”


    “當然了,就算我沒空,先考過的人也能領你們。”


    劉婆當即表態:“我先去見識見識,回來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們,爭取讓我們中的每個人都考到行醫資格。”


    “那就多謝了。”


    “嗐,捎帶手的事值當什麽,再說了咱是雲老大帶出來的人,這點眼界都麽沒有,不給她丟人嗎?”


    最終確定參加考核的有三個人,蘇雲起讓她們逢一逢五跟她去妙手堂,實踐是當郎中最重要的步驟。


    不過沒成想她第一次帶人實習就遇到了麻煩。


    這天蘇雲起才坐下來,一個怒氣衝衝的男人拎著斧頭進來二話不說就砍人。


    好在小幽靈及時預警她才能躲過攻擊。


    才躲過一下,下一斧頭又到眼前,一副不弄死她不罷休的架勢。


    劉婆幾個想拉,可那人力氣大得很,身體一扭就把她們甩到地上。


    小幽靈立即提升了蘇雲起的力量和敏捷度,因為近身搏鬥時預不預警沒區別。


    蘇雲起利索地閃躲,看準時機後突然發力,一腳踢掉了他手裏的斧頭,最後在大家的幫助下把男人捆到凳子上。


    孫郎中蹙眉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來鬧事?”


    “那你得問問她做了什麽好事!”


    男人凶狠地瞪著蘇雲起。


    孫郎中用眼神詢問她是否認識,蘇雲起搖搖頭,她根本沒見過他。


    “大兄弟你有什麽仇怨不妨好好說,砍來砍去的解決不了問題,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男人目眥欲裂地說道:“她把我媳婦兒肚子搞大了,你要我怎麽好好說?”


    這種事對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孫郎中理解他的心情,但鍋不能亂甩。


    “雲郎中是女人,沒法子讓你媳婦兒懷孕。”孫郎中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隨即問道,“是不是你媳婦兒突然懷孕讓你生出了誤會?咱家雲郎中治這個確實有一套。”


    “呸,我出門半年,那野種怎麽可能是我的?明明是她以看病為借口,背地裏做的都是拉皮條的勾當!”


    “我這兒是正經醫館,你別亂說!”


    孫郎中氣得臉紅脖子粗,他活了大半輩子頭回被人這麽汙蔑。


    “誰家正經醫館看診要關門,還把人迷暈了,誰知道她都做了什麽勾當?我都聽說了,一百文就能進一次診室,加銀子還能提要求,高矮胖瘦都能尋來,你這麽護著他,莫不是你也是幫凶?也對,不是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嗎?有好的肯定緊著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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