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區在天啟湖市的東南方向,這裏並不是繁華的商業區,大量的老房子在拆遷的規劃之中,但是由於資金或是開發商自身能力所限,不少動遷協議是改了又改,簽了又簽,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幾經折騰,東城區在這裏有一個“不拆之城”的封號。


    不拆之城終究是會拆遷的,就看你有沒有足夠的耐心和準備。


    門口的咖啡廳放著林俊傑經典的《茉莉雨》:淡淡的香氣,小小的茉莉,那愛情一點都不憂鬱,我又繼續,為你彈琴,解釋命運...好一個浪漫的歌者,他更像是一個詩人,在娓娓傾訴愛情的真諦,就是進入彼此的世界,淡淡地相處,默默地相容,我願意為你彈琴寫詩,解釋命運的浪漫,故事的細膩...周蓬蒿手中提著咖啡和吐司,進入樓層的時候,嗅覺敏銳的他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他於是故意按下了電梯按鍵之後,卻是從樓梯一路爬了上去。直覺是對的,寓所的門虛掩著,鎖有被撬動的痕跡。他連忙一個閃身鑽了進去,臥室裏慕容雨已然不在,整個房間亂糟糟的,像是經曆了一場浩劫。


    屋內居然沒有打鬥的痕跡,誰能在破門而入的前提之下,擒走跆拳道黑帶頂級的慕容雨。


    難道是那馬尾?一想到那馬尾連殺8人,然後扛著孫禪狂奔在高速上趕超汽車時的猙獰表情,周蓬蒿的心中宛如墜入了萬丈深淵。他發瘋似的找尋了所有的房間,然後反複地撥打慕容雨的手機,卻始終是關機的狀態。良久情緒穩定下來的他在床角的一側發現了一絲血跡,他一把將床單扯了下來,撥通了薛繼躍的電話,簡單明了地道:“老薛,我需要你的援助。”


    “我在淮海路,米悅茶餐廳。”


    “發定位,我馬上到!”


    看到周蓬蒿手中帶血的床單,老薛嗤之以鼻地瞧了他一眼:“什麽意思,大清早給我看這個晦氣的東西,證明你的優秀,拿下了某某女神的一血?”


    “去你姥姥的,給我追蹤慕容雨和孫禪的手機,我要知道他們現在的方位。”


    “慕容雨?孫禪?我沒聽錯的話,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名字?”薛繼躍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道:“臉色這麽黯,難道是被戴了綠帽?”


    “去你丫的。”周蓬蒿啪地給了他後腦勺一下,聲音陰鷙地道:“快,人命關天。”


    “人命關天的事情交給捕快去辦,你周蓬蒿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多管閑事,你一生絕大部分麻煩都是你自己自找的,典型的沒事找事自作自受型人格。”薛繼躍囉囉嗦嗦個沒完地道。


    “廢話少說,失蹤的慕容雨是我的心愛之人。”周蓬蒿目光呆滯地看著他飛速地敲打著手中的鍵盤,宛如被催眠了一般,喃喃地道:“她不是別人的天,是我的!”


    “有了,孫禪的位置在西郊廢鋼廠。咦,奇怪,這個二世祖沒事去這個廢棄的鋼廠做甚,有錢人的世界某還真是不懂,不懂。”薛繼躍搖頭擺腦,手上卻是一點沒停,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慕容雨的位置:“什麽?月牙湖別墅區?那不是慕容詹和歐陽虎被殺的地方?一個在西郊,一個在南麵,蓬蒿,你搞錯了,很顯然慕容雨的被擒和孫禪沒有關係。”


    “沒事就好。”


    周蓬蒿冷靜地分析了一下,這慕容雨可能是自己出走,他心思微定道:“我把定位發給丫丫了,她一會就到。你把孫禪的位置和這半截床單給她,我要知道這血到底是誰的。”


    “血是誰的?什麽情況?你被人下藥了?”老薛是一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讓他一時半會轉過彎來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周蓬蒿不再和他沒完沒了地瞎掰下去,一把搶過電腦旁邊的公爵王鑰匙,道:“借你車一用,老子要去救人。”


    “我去,你這不是借,是搶。你妹的,什麽都搶,就是買單的時候不搶?”看著絕塵而去的周蓬蒿,薛繼躍牢騷極盛,對著窗口就是一陣咒罵,這時候身後傳來嬌滴滴的一聲:“請問,你是薛先生麽?”


    “是,那又怎麽滴,老子隻是車被人搶了,錢包還在,你們還擔心我不付款麽?我又不是周蓬蒿那貨...他才是逃單之王。”他這邊絮絮叨叨,一轉過身來,頓時,眼前像是一下子升起了九個太陽。


    我去,老天爺,我可以收回剛才說的話麽,眼前的這個女子實在是太美了,就像是九天玄女下凡了一般。


    鵝蛋臉,丹鳳眼,一蹙遠山黛眉富含詩意,微施口紅的櫻桃小嘴像是鑲嵌的寶石,彎彎地有條向上的弧度。那身段更是時下少有的前凸後翹,此刻的佟亞麗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淺紫色的ol職業裝,性感內斂,簡潔大方,簡直完美,她的浦一出現,牢牢地牽引著薛繼躍的視線。


    “你好,我是丫丫,周蓬蒿的...同事。他讓我來拿一件很重要的證物!”


    “好的,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薛繼躍話一出口,方覺不妥,連忙改口道:“哦,不對,周蓬蒿給我的一切,我都可以給你!”


    佟亞麗聞言撲哧一笑。


    這一笑,像是漫了金山的湖水,徹底把薛繼躍給淹沒了。


    他心中狂喊:“周蓬蒿,你這個搶車賊,真他麽的搶得好啊,我老薛認同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偉大的朋友...沒有之一。”


    接過薛繼躍手中的床單,她的眉毛輕輕向上挑了一下。熟悉微表情的薛繼躍心道不妙,這個表情有生氣,痛苦也有寬容,很顯然與自己無關,那就是與那天殺的周蓬蒿有關,難道這個美女心儀周蓬蒿那個八流偵探。


    美女,開開眼,沒有我,他純粹就是一個擺設。


    他這邊一愣神,佟亞麗卻是朝他勉強地展顏一笑:“我開警車來的,要不要送你一程。”


    “好...”他這邊好字還沒有說出口。


    丫丫又微笑道:“我是多慮了,你這樣用外星人電腦的土豪怎麽會沒有車呢。如此,我就先走了,放心,回頭我把檢驗結果直接發給他。”


    “土豪?老子是一個被搶劫了的土鱉而已。等...等一下,丫丫,我還有事,你載我一程...”薛繼躍一股腦地把筆記本塞進電腦包,向著丫丫的方向追了過去,瘦削的他奔跑到了極致,卻還是晚了一步。


    丫丫的警車已經和那公爵王一般絕塵而去,自己也就將將趕上吃點尾氣...


    一路走,一路詛咒,薛繼躍猛然回頭:“咦,不知不覺竟然走出了茶餐廳,這是老子第一次逃單吧。竟然逃得如此心曠神怡...怪不得那周蓬蒿...”


    他這邊正在暗自慶祝不是一無所得,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人在身後嚷嚷:“就是前麵那個小眼鏡,穿了一身名貴的阿瑪尼,居然逃單,抓到他打斷他的三條小短腿...”


    為什麽是三條,薛繼躍一愣,旋即一捂下身,大叫一聲:“哎呀!媽呀!”


    那一刹那,他像是掛了五檔的野馬,狂奔而去。


    一路奔跑一邊怒罵:“狗眼看腿短,老子是小短腿麽?特別是中間的那一條,多麽碩偉...周蓬蒿你這個賤人,我日你個仙人板板,遇見你周老四,就沒有一樁好事。”


    “丫丫,這個血跡檢驗報告結果讓人有些出戲,你是不是在存心戲弄我們?”


    新調入的法醫楊洲將手中的檢驗報告往佟亞麗的座位上輕輕一放,屁股順勢一挪壓著桌角的一邊坐了下來,若有所思地問道:“血跡竟然是屬於慕容雨的,我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兩年前一起奸殺案的受害者,她早就香消玉殞了的。雖然沒有看到本尊,但是根據當時慕容雨的流血量看,她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性。我就有些納悶了,你這個血跡的采集從何而來?居然還是新鮮的。”


    楊洲算是孟麗的嫡傳弟子,有關孟麗對慕容雨dna采集上的貓膩天啟湖縣公安局並沒有進行全局通報,那慕容雨的嫌疑身份並沒有解除,孟麗現在還是被監視居住的狀態,對外的宣稱是重病在寧市住院。


    一直聯係不上師傅,楊洲知道她的突然失蹤和刑偵協會的這幫人脫不了幹係。


    從好處想,是被抽調一個秘密專案了。退一萬步講,師傅可能被這幫混球給軟禁了。


    這刑偵協會的混賬那是全省有名的,係列案件五年不破,換了三任掌門人,然後這白豐憑借狗屎運蒙混過關,那些來投案的人雖然言之鑿鑿,dna證據什麽的也能勉強對上,但是在蘇省執法總會,對這個案件還是有爭議的,代表人物就是法醫中心的幾個大佬,他們的想法自然也影響到了天啟湖市的法醫中心。


    所以,這丫丫送檢的血跡檢驗報告一做出來,他就親自送了過來,隱有探聽消息的目的在裏麵。一半是公,一半是私,在他心目中,孟麗是他的師傅也是他的小龍女。


    “你...快從姑奶奶的座位上滾下來。”


    和楊洲是江蘇警官學院的同學,佟亞麗對楊洲可就沒有那麽客氣了,這家夥不知道自己有潔癖麽?居然一屁股坐在我的辦公桌上,那可是連周蓬蒿都沒有的特權,實在是太放肆了。一想到周蓬蒿,丫丫的臉蛋一紅,像是成熟的紅富士蘋果一般,這小妮子笑起來那是相當動人,不愧是天啟湖市四大美人之一。


    “楊洲,你小子當法醫也有三年了,怎麽越活越回去了,案件上的線索可都是要嚴格保密的,恕我無可奉告。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起全省關注的案件可能會迎來大逆轉。”佟亞麗麵色有一絲疑慮,也有一縷擔憂。


    這血跡是慕容雨的,那流血量可不少,她應該是受了不小的傷害。


    “大逆轉?難道慕容雨她真沒有...”楊洲的臉上突然閃爍過一絲興奮之色,要知道慕容雨是天啟湖四大美女之一,眾多宅男心目中的唯美女神,她那樣的慘死激發了全市市民甚至包括刑偵協會好多年輕男捕快的強烈憤慨,憤憤要求加入專案,為偶像報仇雪恨。


    今天楊洲本是為師傅而來,沒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卻意外地得知大眾偶像可能還活著,楊洲高興得屁顛顛地走了。佟亞麗自然是知曉楊洲的心思,搖搖頭之後沒有出聲,看著手中的檢驗報告,她心中一陣黯然,是不是每個男人的心中都有一個美麗的慕容雨?


    周蓬蒿呢?他心目中的白月光是誰?


    會不會有我的影子?不過...和小雨姐交鋒,我好像沒什麽勝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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