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的世界觀有些崩裂,卻還在穩持著:“你用了特效?”


    晏初眨眼:“實時監控,哪來的特效,而且我能這麽快把人送去搶救,又被帶來警察局時,弄好了特效監控?”


    晏初沒有說謊,甚至覺得沒必要,而且監控上顯示,她一天內都在休息室,上午的時候出去過,貓咖門口也有監控,正好拍下了費盛夜給她表白的時間。


    以及霍去霄出現時,一身傷,晏初都沒什麽犯罪的時間。


    “李長,你說這事,是不是有點詭異啊?”民警看著晏初走遠的身影,問旁邊沉思著的李隊。


    李隊沒有說話,民警繼續說:“太匪夷所思了,憑空出現,還一身古裝,不會真從古代穿過來的吧?我的世界觀都崩了!”


    而且,監控上麵霍去霄出現時,他身上有一層藍光的,就因為那一層藍光,讓人誤以為,是特效。


    可監控又是實時監控,沒有特效的痕跡。


    李隊嚴肅的臉轉過來,民警唰的一下閉上了嘴。


    “那個叫霍去霄的傷者,查了他的身份證了嗎?”


    民警:“查了,是西安市人士,身份證是合規的。”


    身份證不但合規,上邊的芯片也是正規的不能正規,而身份證還是西安市公安局辦理的。


    更讓人詭異的是,哪個辦身份證拍的頭像是長發古裝的?誰允許的?


    信息庫裏沒有霍去霄的身份信息,身份證是合規,種種跡象都可疑,以及他的出現。


    “等對方清醒,在去詢問一遍。”李隊轉身走進了警察局,民警小張撓了撓頭。


    …


    長安,大司空府。


    夜已深,戌時四刻整。


    霍領換下了喜服,著一身冬裝月魂色襜褕,玄金發冠束發,朦朧的燭光,映在那張俊美偏白,又顯的有幾絲陰柔的麵容上。


    卷長翹的睫羽落下的陰影,遮住了那雙略顯迷離的瑞鳳眼。


    修長的手指,輕執著玉卮,品嚐美酒。


    吱呀——


    門推開的聲音,將他視線引過去,看著映入視線中玄色身影,霍領嘴角微揚:“回來了。”


    歸聞畫沒有出聲,幾步到了霍領跟前,沒站穩跌了下去,霍領眼疾手快,接住她跌下去的身影,言語責怪:“怎麽走路都走不好——”話到一半,瞥見她的臉色不對,眸光頓的一凜,“臉色怎如此蒼白,不是進宮了嗎?難不成,皇後折磨你?”


    歸聞畫的臉色蒼白,額頭明顯的傷痕,已經結痂,進宮前好好的,出來就跟丟了半條命。


    衛皇後賢名在外,大度良善,是天下女郎的表率,怎會將人宣進宮,便用手段磋磨?


    著暖意的大手,骨節分明,輕撫著懷中女郎蒼白泛冷的臉頰。


    歸聞畫晃神,神思不在。


    在宮人領路之下,她進入椒房殿,見到了那位賢名在外的衛皇後,舉手投足間,端莊大氣,不怒自威,看人時,眼神和善慈祥。


    華衣錦袍,月白色滾邊紅的直裾,用金絲線勾勒精美的花紋圖,素雅高髻發髻上,簪了精美的金步搖。


    “歸家女郎,歸聞畫?”


    歸聞畫行禮,未得到準許起身,便是跪著的姿勢,衛皇後端起玉杯,姿態優雅的品嚐著茶,邊出聲詢問。


    “回皇後,妾是歸家女郎,如今是霍家長子新婦。”


    歸聞畫揣測不出衛皇後宣她進宮的由頭,但照此情形,分明是在敲打她,她便隻能不動聲色的應付。


    “霍家長子新婦?”衛皇後將玉杯放下,視線微抬,掃了過來,“汝不是與霍家二郎定有婚約,怎就嫁了霍家大郎?”


    歸聞畫抬首,一雙美眸顧盼生輝,又真摯純真:“妾與霍家大郎相識過長,早已兩情相悅,與霍二郎無情意,婚約也早作罷。”


    衛皇後靜靜注視了她片刻,音貝略微揚:“可吾聽說,霍二郎曾予歸家下聘於汝,聘禮汝也收了,怎在一月後,霍二郎不知去向,汝卻嫁給了霍家大郎。”


    歸聞畫驟然抬首,眼眶氤氳著濕意和羞惱:“霍二郎下聘,聘禮中隻餘清酒、米酒、粳米,蘆葦、香草、嘉禾,大雁、羊、布帛和該有的不曾有,霍家二郎是下聘禮嗎?以此來看,便不是誠心想求娶妾,這分明就是羞辱我!”


    衛皇後沉思片刻:“這是霍家二郎做出來的事?在不濟,也是從五品西戎校尉,如何拿不出聘禮來?”


    這是霍二郎做出來的事?


    二郎是個什麽性子,率直,視奸佞小人為恥,一心建功立業,為護大漢江山和百姓,衛皇後極為清楚,這不可能是二郎能做出來的。


    歸聞畫眼睛已經紅了一半,強忍屈辱道:“他來下聘也就罷,偏偏是讓府中管家而來,這就是羞辱我,我羞惱之下,將所有聘禮退回,便請家父,退了霍家二郎的婚事,霍伯伯不同意,婚事就落在了霍家大郎身上。”


    其實不然,那些羞辱她的聘禮早被她給扔了,話半真半假,歸聞畫根本不怕衛皇後命人去查,她做這些事之前,做好了萬全之策,誰來打探,府中下人一致對外的說法,便是她方才的意思。


    “此事作罷,既是霍二郎做的,吾定不會饒過他,自會訓斥他,隻是——”話音微頓,衛皇後眼神不怒自威,“汝給霍家二郎下鳩毒,並將他扔荒山喂野狼,這可是汝做的?”


    歸聞畫怔然,瞳孔微睜,慌忙辯解:“妾何時做過此事?在與霍家二郎不合,沒有緣分結為連理,妾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惡毒之事,還請皇後明查!”


    雙手交疊於額前,整個人匍匐跪在地。


    衛皇後審視了她片刻:“將頭抬起來。”後者照做,直起身,卻還是跪著的姿勢,眼眶泛紅,及盡委屈。


    見狀,衛皇後倒是忍不住笑了,眼中色彩意味深長:“霍家二郎是什麽樣的性子吾還不知?汝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倒會顛倒黑白,為何給二郎下毒?”


    歸聞畫淚雨如下,眼中是羞惱憤意:“皇後為何不信妾?”


    衛皇後輕笑:“吾不信吾的甥男,反倒是信汝一個無幹係之人?”


    歸聞畫聞言,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方似才知道霍去霄竟是當今皇後的甥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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