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了。什麽時候走?我去訂機票。”


    金光瑤猶豫了一下,道,“下周五。”


    掛掉電話之後,金光瑤又在外麵站了一會。不知道對於昨晚的事情是該裝傻閉口不提還是裝失憶問一句“我沒幹什麽吧?”


    他酒量好,昨天晚上喝醉是因為心裏裝著事,但是說醉也沒完全喪失理智,做的事都是一時急火攻心怒氣上頭,而且一覺醒來也記得清清楚楚。


    這可真是……


    最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幹脆收拾好情緒轉身回屋。藍曦臣已經醒來,坐在沙發上,那層薄毯被疊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放在他旁邊。


    金光瑤對他笑了笑,道,“你醒了?怎麽睡在這裏了?旁邊就是客房,你上次住過的。”


    藍曦臣看著他,道,“我不想住客房。”


    金光瑤愣了愣,一時沒琢磨好他這句是個什麽意思,直直問道,“你喜歡睡沙發?”


    藍曦臣一臉“你又在轉移話題你這樣真的很令我傷心”,金光瑤心虛地喘了口氣。


    藍曦臣盯著他的目光太意味深長,金光瑤隻能默默低頭給他倒了杯水,藍曦臣看著他,道,“阿瑤,我不喜歡住你家客房,更不喜歡睡沙發,我想住……主人臥室。”


    金光瑤倒水的手抖了三抖,連杯子都碰倒了。藍曦臣將水杯扶起來,金光瑤拿抹布將水擦幹淨,道,“好啊,可以。”


    藍曦臣本來做好了他拒絕的準備,連黯然神傷的表情都準備好了,金光瑤突然來這麽一句,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下周要去美國,你如果願意住在這裏,那我都不用請人看家了,真是麻煩你……”


    “什麽時候回來?”


    “那邊事情處理好,我可能還要待一個季度。”畢竟是金家生意場的事,具體內容金光瑤沒有多說,藍曦臣自然不會再問。


    “阿瑤,我剛剛同你說的話隻是開玩笑,如果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這個時候離開總歸不妥,你不必因為……”他頓了頓,沒再把剛才那句“主人臥室”說一遍。


    金光瑤笑道,“你誤會了,我去美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是為了躲你”,見藍曦臣麵色微微和緩,又忍不住和他開玩笑,“怎麽?還想給我看房子嗎?”


    藍曦臣點了點頭,金光瑤一口水還沒全咽下,被他驚得直接嗆在了喉嚨。


    “咳咳咳……你……”


    藍曦臣嘆了口氣,半蹲在他身前,用紙巾給他擦了擦嘴角,嚴肅道,“是你問我的。”


    金光瑤還想再說什麽,抬眼一看藍曦臣,卻覺得兩人動作有些別扭,於是伸手想要拿過藍曦臣手中紙巾自己擦。沒想到藍曦臣握得還挺緊,一拽沒拽出來……


    藍曦臣目光炯炯望向金光瑤,“阿瑤?”


    為了避免他再誤會什麽,金光瑤慌忙道,“你先坐好,我自己來就行。”


    藍曦臣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坐在了一邊。


    “你去了美國,要照顧好自己,天氣冷了,多帶幾件厚衣裳。這邊的事情不用擔心,總歸有我看顧。要是發生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抗,兩個人的主意總比一個人多……”


    金光瑤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你就別擔心了”,而後翻出一串鑰匙遞給藍曦臣,“這是房子鑰匙,我這裏沒有什麽要照看的東西,你隨意住就好。”


    藍曦臣輕輕握住那串鑰匙,金屬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冷得他心裏發慌。


    上一次他去法國,陰差陽錯間兩人一別近六載,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又要去美國。萬一再來個擦肩而過……


    縱然不舍,縱然憂心,但藍曦臣也不會阻攔他的決定。他想,這一次,換我在原地守候。


    金光瑤這裏的東西一應俱全,藍曦臣住在這裏是十分十的賓至如歸。家居用品都有特地準備的另一份,以備不時之需。冰箱裏還有新鮮的水果蔬菜,冷麵水餃,金光瑤知道藍曦臣不會做飯,除了這些還特意請人給他送飯。


    總之這裏除了沒有藍曦臣合身的衣服,什麽都有。連房間物品陳設都是藍曦臣熟悉的布局。


    他好像在隨時隨地等他回來。


    但好像又不抱任何希望。


    藍曦臣看他忙碌,把每件事情都囑咐到了,待他關上冰箱門回頭的時候伸手攬住了他腰,金光瑤身體一僵,笑著退出了他的懷抱。


    “如果有什麽事情,回頭再問我吧。”


    藍曦臣拉他坐下,“阿瑤不用擔心我,在國外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還有,早點回家。”


    金光瑤突然有點不想走了。


    他捏緊手中機票和證件,悄悄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藍曦臣,突然就捨不得了。


    而行程已定,便不會更改。


    機場。


    金光瑤拉著行李箱對麵色不豫的藍曦臣露出一個笑臉,“怎麽了?是不是冷?你先回去吧,這裏沒什麽事情,飛機馬上就來了。”


    藍曦臣將他外衣拉鏈往上拉了拉,深棕色眸子沉靜如水,原本搭在他肩頭的手一個用力便將人帶進自己懷裏,他喉結動了動,說話聲音有些喑啞,“阿瑤,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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