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月昴和愛蜜莉雅結伴來到宅邸外,準備趕往李善仁和羅茲瓦爾交戰的地方。


    然而,當他們剛剛走出宅邸,一輪耀眼的銀色滿月在極遠的位置緩緩升起,散發的皎白光輝甚至落到了萊月昴的腳下。


    “那是......”


    萊月昴一臉震驚地看著那輪滿月。


    “是聖督教的月之神術......”站在愛蜜莉雅肩頭的大妖精帕克凝重地說道,“羅茲瓦爾不可能掌握這種神術。”


    言外之意,這輪月亮大概率跟萊月昴的“前輩”脫不開關係。


    “聖督教是什麽?”萊月昴忍不住問道。


    “那是一個侍奉月神為主的教派,他們主要在南邊的喬尼亞王國傳教。”愛蜜莉雅輕聲道,“克勞德閣下......是聖督教的教徒嗎?”


    聽到這個問題,萊月昴微微一噎。


    他對前輩的事情所知甚少,可以說是基本什麽都不了解。


    因此他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隻能沉默。


    遠方,羅茲瓦爾的術域內。


    許久未逢敵手的邊境侯抬頭看著那輪高懸的滿月,眼神並不慌亂,反而對其頗感興趣。


    “能夠吸收他人的魔法壯大自身......這種級別的神術,你在聖督教內的地位一定不低吧。”


    這番話語傳出,位居滿月之中的身影並未回應。


    “好——那就試一試你這輪滿月的威力。”羅茲瓦爾勾起笑容。


    話音落下,那輪滿月頓時攜帶著冰晶般的螺旋尾跡,朝羅茲瓦爾飛去。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從滿月中跳下,看著那輪滿月,目光微沉。


    皎潔的圓月緩緩飄向羅茲瓦爾,初始速度略慢,但越靠近對方,速度便越快,乃至最後在空中掠出了道道殘影。


    羅茲瓦爾看那圓月撞來,滯留在半空中含笑不語,待其臨近身前時,他抬手打了個響指。


    “轟——!”


    下一秒,那輪滿月赫然炸開,龐大的威力帶起恐怖的風壓,將底下的樹木壓得折彎了樹幹。


    耀眼的光芒充斥在李善仁的雙眼之中。


    片刻後,待爆炸的餘波過去,羅茲瓦爾已經不知所蹤。


    但他的術域依舊存在。


    “啊——呀——”


    正當李善仁四下尋找羅茲瓦爾的蹤跡時,長長的尾音在他身後響起,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在找我嗎?克勞德閣下——”


    李善仁猛然回頭。


    羅茲瓦爾幾乎貼在他身後,臉上的小醜妝容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


    能這樣無聲無息地接近他,若是羅茲瓦爾要下黑手,恐怕......連反應的時間都不會有。


    或許是輝石魔法本質上需借助輝石施展的緣故,法杖在手,術域也無法阻止李善仁施展輝石魔法。


    兩者必定不是一個體係的東西。


    而靈盾護罩和金色鳶形盾,雖然可以通過盧恩驅動,但依舊屬於這個世界的魔法體係,因此會受到術域的影響......


    總之,在羅茲瓦爾的術域範圍內,李善仁已經無法使用這兩件防護魔具了。


    換而言之,一旦遇到聖銀級的魔法師,李善仁隻能憑借交界地的力量體係跟對方真刀真槍地幹一場。


    然而,盡管他現在各項屬性慢慢提升上來了,但對於交界地的力量掌握程度依舊談不上精通。


    “會”和“精通”,是兩碼事。


    對於李善仁來說,交界地的力量體係有著成長快,掌握難度低,威力跨度大等優勢,但也有著一定的局限性。


    這些局限性需要他掌握,乃至精通更多交界地的魔法才能慢慢消除。


    彌賽亞大陸的魔法體係盡管在前期似乎比不上交界地的輝石魔法,但越到後期就越離譜。


    原本翡翠級的全方位元素護盾已經讓李善仁大開眼界了,他僥幸之下弄到了一枚靈盾翠戒,才能勉強抹平跟翡翠級的魔法師這方麵的差距。


    但麵對聖銀級魔法師的術域,李善仁實在想不通如何破解這種強大的超凡力量。


    “剛才那道神術,威力可真大呢——”羅茲瓦爾笑眯眯地說道,“可惜運動的軌跡太明顯了。”


    李善仁臉色一沉。


    確實,這是輝石魔法體係的一個缺點。


    大多數的魔法都有明顯的運動軌跡,對付一下中低層次的敵人還好,一旦碰到高層次的敵人,就容易遇到打不中人的尷尬局麵。


    唯有黑夜魔擁有隱形的特性,可以達到無聲傷人的效果。


    但他目前所掌握的黑夜魔法隻有奇襲魔礫,能從敵人後方射出一發隱形的魔力石礫,但威力差強人意。


    對付一下普通的敵人還好,一旦碰到強者就上不了台麵了。


    “我服氣了,走吧,先回宅邸。按照約定,我會把所知道的東西都告訴你們。”李善仁長歎一聲,自顧自地遠去。


    “好——”


    羅茲瓦爾拉長尾音,隨後他看了看李善仁的背影,忽地抬頭望向天際。


    天邊,一輪殘月不知何時掛在那兒,靜靜地注視著一切。


    羅茲瓦爾眯了眯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


    見識過羅茲瓦爾的實力過後,李善仁終於摸清楚了自己當下的實力。


    在翡翠級之內,有靈盾護罩作為防護的他不需要懼怕誰,而一旦麵對聖銀級的超凡者,那大概率會落敗。


    除非他能找到對抗術域的辦法,否則碰到這種級別的強者還是跑路為上。


    回到羅茲瓦爾的宅邸門口後,在李善仁的暗示下,萊月昴吞下了一顆被私下給予的毒藥,當場毒發身亡。


    早在拜倫金沃斯的時候,李善仁預計自己未來可能有從某種困境中自殺脫身的需求,因此備了點能瞬間毒殺自己的毒藥在身上。


    隻是沒想到自己還沒用到,先給萊月昴用了。


    萊月昴死後,世界再次靜止,時間再次回溯。


    然而這一次回溯結束後,且不提李善仁如何繼續重複此前輪回的流程。


    遠在南邊的喬尼亞王國,王都教城區,聖督大教堂內,結束了日常禱告的現任教皇格婭菲斯忽地收到了月神神諭。


    神諭之上僅有短短的一句話——


    【北方有月之聖徒出世,盡快迎回。】


    同時附帶了兩張畫像和一個具體的方位。


    畫像分別承載著一個黑發黑眸的異域青年,以及一輪由魔力構成的皎潔滿月。


    收到神諭之後,教皇極為重視,當即召來教會第一騎士路德維希,命其帶領一支精銳隊伍,偷偷潛入愷撒共和國,迎回聖徒。


    另一邊,又一次走完所有流程的李善仁第三次踏入了羅茲瓦爾的宅邸。


    經過上次輪回的教訓,萊月昴這次以宅邸仆人的身份留在了那裏,並開始著手調查那個會使用詛咒的神秘敵人。


    李善仁沒有過多幹涉,他這次將事情全權交托給了萊月昴處理,唯有萊月昴遭遇危險,他才會出手。


    留在宅邸的第一個晚上,從羅茲瓦爾手上,深刻認識到自身戰力缺陷的李善仁前往了交界地。


    他回到了利耶尼亞地區,尋找了被他放了許久鴿子的魔法老師托普斯。


    想要對付非常規的敵人,就必須掌握非常規的魔法。


    意識到自己在彌賽亞大陸如今頂多算一隻稍大的螞蚱後,李善仁決定再次推進交界地的相關事宜,用盡一切辦法壯大自身實力。


    托普斯曾經是魔法學院的學生,由於交界地的戰爭掀起之後,學院封閉了大門,禁止任何人進出,當時從學院外出的托普斯因此不幸地留在了外麵,再也沒能回到學院。


    想要重新進入學院,就必須得有能通過封印法陣的輝石鑰匙。


    李善仁在探索學院的時候曾特意尋找到了一把無主的輝石鑰匙,這次回到交接地,他正式將其送給了托普斯。


    拿到輝石鑰匙後的托普斯異常激動,聲稱自己在魔法方麵有了重大發現,當即就要返回學院做研究。


    為了保證托普斯的安全,李善仁親自把他送回了學院。


    由於隻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學徒,托普斯在學院內沒有獨立的研究室,隻能在教室外的一張小書桌前做研究。


    在原本的世界線裏,托普斯回到學院後,會死在自己的書桌前,同時留下他耗盡畢生心血研究出來的魔法“托普斯立場”。


    這個魔法並非攻擊性的魔法,效果隻有一個——


    生成一個撥開攻擊性的魔法與禱告術法的魔法立場,特別是擁有明顯軌跡的彈道類術法攻擊,但持續時間非常短暫。


    將托普斯送回學院後,李善仁沒有離去,而是陪在一旁靜候這位魔法老師做完最後的研究。


    研究途中,托普斯頭上頂著照明用的星光,不斷地在書桌上寫寫畫畫,偶爾借助手邊的輝石碎片搓出一些青藍色的魔法光輝。


    李善仁陪了托普斯三天,期間也曾邀請他前往更大的研究室,但被其以自身地位不夠,同時已經習慣在外麵的書桌上做研究的說辭拒絕。


    到了研究的第四天,托普斯往一團青藍色的光輝裏加入了此前李善仁送給他的些許盧恩之力。


    隨著盧恩的加入,那青藍色的輝石光輝開始呈現出種種變化,慢慢變成了某種氣旋狀的魔力漩渦,同時托普斯手上的那點盧恩被迅速消耗幹淨。


    那漩渦吞噬了盧恩的力量後,似乎想要更多,但托普斯手上已經沒有了盧恩。


    失去了外力加持,那魔力漩渦眼看著就要消散,為了不讓研究功虧一簣,托普斯咬牙向其注入自身的源輝魔力,推進漩渦成形。


    傳聞,輝石魔法師體內會凝聚一顆源輝石,那是輝石魔法師的靈魂所在,源輝石之中的魔力便是源輝魔力,猶如魔法師靈魂血液般的存在。


    隨著源輝魔力的注入,托普斯的臉色逐漸蒼白,呼吸漸漸微弱。


    見事態不妙,李善仁將一隻手放在托普斯背後,向其輸送大量的盧恩之力。


    有了盧恩的加持,托普斯也停止了輸入自身的源輝魔力,轉而調用盧恩之力。


    李善仁源源不斷在給托普斯注入了五萬盧恩,最終幫助其完成了魔法研究。


    輝石魔法——“托普斯場域”問世。


    完成研究後的托普斯非常高興,但同時也因為消耗了李善仁很多盧恩而感到愧疚。


    因此,他毫無保留地將“托普斯場域”傾囊相授,讓李善仁掌握了這一頂級的防禦型魔法。


    跟原版的“托普斯立場”相比,托普斯場域的效果是在身周十米內生成一個魔法領域,領域範圍可根據施法者注入的專注值或盧恩擴大。


    由於托普斯場域融入了盧恩之力,因此它既可以用專注值施展,也可以用盧恩施展。


    此外,哪怕李善仁的專注值和盧恩都耗盡,他也可以徒手釋放原版的托普斯立場,或者是托普斯場域的雛形。


    在托普斯場域內,任何魔法或禱告都會被偏轉出領域外,同時外麵的魔法也會受到場域的影響而偏轉方向,無法傷害到內部的施法者。


    將來或許可以憑借這一魔法逐漸擁有跟聖銀級魔法師叫板的實力。


    托普斯的研究揭示了在交界地,輝石魔法與禱告術法同出一源的奧秘,它們既可以變成最鋒利的矛,也能成為最堅韌的盾。


    這是足以在學院內單獨成立新教室的偉大發現。


    隻可惜,如今的學院裏幾乎沒有正常的輝石魔法師了。


    李善仁把完成研究後托普斯請到了滿月女王所在的大書庫。


    這裏是學院中最安全的地方,基本不會有敵人闖進來。


    最開始,托普斯還因為不想冒犯女王的權威,不敢靠近大書庫,李善仁勸了很久才將他帶到那裏。


    此外,李善仁還請求這位魔法老師繼續研究托普斯派係的輝石魔法,最好能開發出一些攻擊性的魔法。


    托普斯並不是喜歡爭鬥性格,他不希望自己的魔法被用於殺戮。


    但麵對自己唯一學生的請求,同時意識到這個褪色者學生身上肩負的重大責任,托普斯最終答應替李善仁盡可能地開發出一些攻擊性的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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