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接過令牌,大踏步的向著裏麵走去,同時嘴裏說道:


    “讓這裏能夠說上話的人來見我!”


    直到江塵幾人進入前廳,劉全這才起身向著後麵跑去。


    “大人,如今這鬱南蓑衣衛隻剩下一名叫童誌的百戶,而且還是李平的手下,他會不會暗中給我們使絆子?”


    張強對著江塵說道。


    “無妨,一個區區百戶還不足為慮,若是他聽話還好,如若不然便讓紫東來再派兩個百戶過來吧。”


    這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大笑聲,


    “哈哈哈哈,不知道是哪位副千戶大人蒞臨,卑職有失遠迎還請大人見諒。”


    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進來,此人是一個光頭大漢,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雖然他麵帶笑容對著江塵也是極為恭敬,


    但其眼裏的凶光卻是絲毫不加掩飾。


    江塵隻是隨意的掃了他一眼,童誌隻有輪回境三重修為,作為一名百戶卻是足夠了。


    “你就是這裏的百戶童誌?”


    江塵淡淡的說道。


    “回大人,卑職正是童誌,不知大人此來所為何事?”


    “你說呢?”


    “這個,卑職愚鈍,還望大人明示。”


    江塵直直的看著他,感受到江塵那冰冷的目光,童誌的額頭上也見了汗,他早就收到了消息,眼前之人乃是州府新任的副千戶,


    雖然隻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但實力極其強大,就連李平千戶都不敢輕易的與其翻臉。


    良久。


    “孫虎死了,你可調查出什麽線索?”


    童誌急忙回道:


    “大人明察,孫虎百戶幾人乃是自相殘殺而亡,據卑職所知此事並無任何疑點。”


    “並無任何疑點?童誌,虧你還是一個蓑衣衛百戶,自己的同僚以如此詭異的方式死去你竟然如此無動於衷,我看你這個百戶是不想幹了吧。”


    麵對江塵的問話,童誌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


    “大人,您初來鬱南有所不知,平日裏孫百戶經常與手下人前去喝花酒,但其酒量和酒品十分不好,尤其是喝多了之後便時常失去理智,


    卑職也曾勸過孫虎,但他絲毫不聽,依然嗜酒如命,昨晚他們喝酒之後許是借著酒勁發生了口角,然後便釀成了此等禍事,


    還望大人切勿相信小人讒言,冤枉了卑職,以免寒了諸多兄弟的心。”


    江塵神色不變,


    “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會再找你的。”


    童誌臉上又揚起了一絲笑容,拱手行禮之後便離開了。


    “大人,此人居然在大人麵前如此張狂,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勇冷哼一聲說道。


    “沒關係,他也蹦躂不了幾天,你們三人與我前去孫虎家中看看。”


    片刻之後,江塵與張氏兄弟換上了蓑衣衛的官服,向著孫虎家趕去。


    孫虎作為鬱南縣本地人,家自然也在縣城內,而據張強幾人打聽到的消息,孫虎家中隻有一個妻子,父母早亡,並無其他兄弟姐妹。


    孫家此時院子裏隻是簡單設了一個靈堂,孫虎的屍體躺在棺材裏,兩個丫鬟模樣的年輕女子正陪著一個身穿孝服的女子跪坐在靈堂前。


    她的麵前站著幾名男子,為首的一人大概三十多歲,身材肥胖,穿著卻是十分華麗,看著孫虎遺孀眼睛露出了一絲淫光。


    “我說孫家娘子,你家夫君已經死了,你何必還要在這裏惺惺作態呢,不如從了本公子,本公子保證讓你吃香喝辣,比跟著孫虎那個莽夫強得多。”


    胖子一邊搖著手中折扇,一邊笑著說道。


    “陳元,我家夫君好歹也是堂堂百戶,和你舅舅同級,你怎可說出如此汙言穢語,這裏不歡迎你,給我離開!”


    孫虎夫人麵色陰沉的喝道。


    “哈哈哈,這就算是汙言穢語了?你可別忘了你以前是做什麽的,怎麽嫁給了孫虎那個死鬼就想立牌坊了,別扯淡了,在我眼裏你還是那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


    陳元大笑了起來,同時伸手就要去抓孫虎夫人的手腕。


    咻的一道破空聲傳來,然後陳元發出一聲慘叫,死死的捂住自己的手轉頭看去,


    隻見一塊碎石沾染著血跡正躺在他的腳邊,這等變故讓院子裏的人都是大吃一驚。


    “什麽人,給本公子滾出來!”


    江塵帶著張強三人出現在門口,剛才那一塊碎石正是張強發射的。


    見到江塵等人的衣著,陳元等人都是臉色一變,


    副千戶!


    蓑衣衛又派來了一個新的副千戶?


    以前鬱南縣是有一名副千戶坐鎮的,不過因為李趙二人爭權,那名副千戶便去了州府,而於磊和紫陽對此也是毫無辦法,手裏人手不足也一時間派不來人。


    而且孫虎和童誌兩名百戶也的確是暫時夠用了,隻是如今孫虎神秘死亡,這才將江塵臨時調了過來。


    “你是什麽人?”


    江塵淡淡的看向陳元。


    “呃,回大人,小人叫陳元,我舅舅是鬱南縣縣令唐鬆,不知大人是?”


    “哦?鬱南縣令唐鬆的外甥?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翼州鎮守使的外甥呢。”


    陳元咬牙忍著手上的疼痛,皺眉問道:


    “大人何出此言?”


    “張強,欺壓和侮辱我蓑衣衛遺孀該當何罪?”


    張強聞言拱手道:


    “回大人,輕則重打五十大板,重則斬首示眾。”


    陳元聽到張強的話臉色一變,急忙開口:


    “大人,小人隻是開個玩笑,當不得真,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我舅舅他日必有厚報。”


    雖然陳元修為不高,隻有凡武境九重,但他也看出來江塵隻是一個沒有修為的凡人,本來他並無懼色,


    不過張強等人他一個都看不透,能夠成為蓑衣衛百戶哪一個不是神通境之上的修為,當然柳州除外。


    而陳元身邊的幾名狗腿子最強的也不過天人境五重,麵對三名百戶根本不夠看,所以隻能低聲下氣一番,日後再找回場子。


    “玩笑?胖子,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否則可是要命的。”


    “是是是,大人教訓的對,小人以後一定聽從大人吩咐,小人這就離開。”


    “殺了吧!”


    什麽?陳元等人包括地上跪著的孫虎遺孀都是吃了一驚,這名副千戶是瘋子嗎,陳元剛才所作所為雖然不妥,但也罪不至死,


    何況他還是鬱南縣令的外甥,身份背景都不一般,他們最多以為蓑衣衛嗬斥幾句便算了,沒想到對方直接下了殺手。


    然而還沒等陳元等人反應過來,張元的身影便一閃,幾個呼吸後,陳元以及其手下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回大人,卑職已經將犯人就地正法,特向大人複命。”


    張元拱手一禮。


    “嗯,本大人懷疑眼前這些人與孫百戶之死有關,在進行問訊之時突遭反抗,不得不將其等就地正法,你去縣衙告訴唐鬆一聲,讓他過來給他外甥收屍。”


    “卑職領命。”


    張元抱拳離去。


    江塵看都沒看地上的幾具屍體,而是直接向著靈堂走去。


    孫虎的夫人和身旁的兩個丫鬟臉色蒼白的往後挪了挪位置,一臉驚恐之色。


    江塵在靈堂前上了香行了禮,張強兄弟緊隨其後。


    “孫夫人,本大人乃是翼州新任副千戶江塵江子山,此次前來鬱南正是奉了紫千戶之命調查孫百戶死亡一案。”


    孫虎夫人聞言急忙起身行了一個大禮,說道:


    “民婦孫楊氏拜謝大人,懇請大人為我家夫君主持公道,夫君他絕對不會自殺。”


    說罷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夫人快快請起,江某此來正是對孫百戶之死存有疑惑,還望夫人將你知道的與江某詳細說說。”


    江塵上前攙扶起對方,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相貌,這孫虎的夫人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風味猶存,看起來不過是三十出頭而已。


    好像感受到江塵的目光,孫楊氏臉色微微一紅,急忙將江塵幾人請進客廳並命人奉茶。


    幾人落座後,江塵才開口道:


    “夫人,現在可以說說孫百戶死前那段時間可有什麽異常?”


    孫楊氏仔細回想了一番,隨即搖搖頭,


    “回大人,我夫君這幾日一直都是和往常一樣,並無任何異樣,隻是昨日正好領了薪水,才和其手下的幾名總旗前往花香坊小聚,沒想到……”


    “敢問夫人,孫百戶平日裏可有什麽仇家?”


    “真正意義上的仇家應該沒有,但大人您知道他是蓑衣衛百戶,這麽多年來緝拿的要犯不少,即便有來尋仇的也屬正常。”


    江塵聞言點點頭,這一點他自然知道,蓑衣衛本就是刀頭舔血,除了一些窮凶極惡的武者還要麵對強大的妖魔。


    所以大多數的蓑衣衛都是孤家寡人,除非其實力真的到了無懼報複的境界,否則便是給家人帶來禍端。


    “夫人,江某想要看看孫百戶的遺體,還請夫人行個方便。”


    孫楊氏點點頭,說道,


    “大人請便,隻要能讓我夫君死個明白,民婦永記大人的恩德。”


    江塵正要起身去靈堂查看孫虎的屍身,就聽見前院一陣嘈雜聲響起。


    江塵邁步來到靈堂,隻見一隊衙役已經來到了靈堂前,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人麵色陰沉的看著地上的陳元屍體一言不發。


    張元就站在其身旁,抱著肩膀說道:


    “唐大人,還請節哀!趕緊收了你外甥的屍體速速離去吧,免得驚擾了孫百戶。”


    “張百戶,你們蓑衣衛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無憑無據,就將我外甥擊殺,此事本官必不會善罷甘休。”


    唐鬆冷聲說道。


    “你要怎麽不善罷甘休?說來聽聽,讓本大人也開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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