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關燈沒有帶自己的兄弟同行,獨自一人前往冠軍侯府拜訪姬眉秋,姬眉秋便已知其意:不想讓關注姬眉秋的人,知道關燈與姬眉秋的關係。


    姬眉秋高調宣布閉關,其用意,也有保護關燈的考量。當日班師回朝,關燈當街大喊,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關燈的麻煩,也許難免。畢竟關燈身懷重寶,如果年羹堯、或吳奇等人,知道關燈與姬眉秋的關係,關燈危矣。


    出關之後,姬眉秋得知關燈尚未離開汴京,當晚便潛入神州客棧:關燈下榻的客棧小跨院。


    “汴京的局勢,風波詭譎,賢弟為何仍在逗留,何不速速離去。”看到關燈,姬眉秋直言不諱。


    關燈正在跨院中練劍,看到姬眉秋從跨院的後牆飄入,趕緊將姬眉秋拉到房間:“大哥閉關,當真是關心小弟的妙棋。神州客棧內,有不少詭異的身影出沒,好像是衝我們來的。”


    “愚兄避無可避,隻能硬抗,賢弟重任在肩,宜速速離去。”姬眉秋不怕關燈誤解,根本不提請客之議。


    關燈苦笑道:“大哥獨擋狂風惡浪,小弟不能分擔,心中實在難受。接我們的長輩,明天將抵達汴京,小弟不再到侯府辭行,望大哥原諒。”


    已經知道關燈沒事,姬眉秋放心了:“去吧,別惦記我了,沒有過不去的坎。”


    姬眉秋起身要走,被關燈拽住:“汴京城裏,最近來了很多詭異的人,大哥知道嗎?”


    “我剛出關呢,知道你沒走,著急來見你。”


    “年羹堯與施琅被禮送出境,大清的世子,全離開了。”


    姬眉秋大驚:“年羹堯與施琅被禮送出境,有這事?”


    “大清的世子,全都隨他倆離開了。”關燈欽佩地說:“大哥,你這招,真是絕了。指認那個絡腮胡子為流寇,絡腮胡子跑了,於是年羹堯與施琅慘了。他們不敢承認與絡腮胡子是一夥的,黃泥掉褲襠,怎麽也說不清,隻好搬出大清帝國的使者身份,神龍衛才沒有為難他們,最後禮送他們出境。”


    “什麽指認,那個絡腮胡子確實是橫行大宋的流寇鑽天雕,我與他幾次照麵,豈能認錯。”姬眉秋恨恨地說:“如果落在神龍衛手中,鑽天雕想蒙混過關,有這種可能嗎?”


    “難怪,他們溜得這麽快。哎,你說那個流寇,是叫鑽天雕嗎?”


    “他自己承認的,肯定沒錯。”


    “鑽天雕,好熟悉的名字。我記得了,傭兵公會中,確實有這麽一號角色,是西夏的一品堂的人。”關燈打開腦海的記憶:“我想注冊這個傭兵號,被他人搶先,印象很深。”


    “你剛才提到,汴京出現許多詭異的人,有什麽說法?”姬眉秋急於回去,因為還有一個問題,停留在陳青雲的腦海。


    關燈神情怪異地說:“神州客棧就有二三十人,占了一個跨院,整天悶在屋子裏,為首是個武皇,到九門提督的校場,去過幾次。”


    “你沒去探查吧?”武帥探查武皇,那是自尋死路,姬眉秋擔心關燈衝動。


    武王晉階武皇,先決條件是修煉神識。低階武者探查修煉出神識的武皇,很難不被發現。


    關燈笑道:“我沒傻到那個程度,隻是跟蹤一個武帥的時候,發現他們聚集在校場,那個武皇也在,我不敢靠近,沒聽到有用的東西。”


    “九門提督校場?”姬眉秋心中大驚,趕緊向關燈告辭。


    從神州客棧出來,姬眉秋馬上來到八賢王府。


    “再不出關,我就將你從密室中揪出來。”趙德芳看到姬眉秋,眼中透出濃濃的笑意:“大清的使者吃癟,大帝很高興。你回到汴京,就有好玩的事,在大家眼中,你已經成了怪物。就算兩次朝會缺席,也沒有誰說你。”


    姬眉秋從袍袖中取出一支短劍:“感謝王爺關照,這是我煉製的,應該屬於高階法器,請王爺鑒賞。”


    “你能煉器?”趙德芳大驚:“這十天閉關,你不會就為這支短劍吧?”


    “王爺你說呢?”姬眉秋有意賣關子:“還是一事,請王爺應允。”趁著趙德芳高興,姬眉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沒問題,你安排吧。”趙德芳沒半點猶豫,爽快地答應了姬眉秋的請求。


    姬眉秋怎麽也沒想到,趙德芳對姬眉秋的照顧,屬於刻意的示好,姬眉秋還以為,自己的禮物起了作用呢。


    三天之後,神龍衛將潘家數百人從天牢中提出來,上百輛囚車沿麗正大街,緩緩馳向九門提督校場。


    數千神龍衛軍士,沿麗正大街警戒,全都如臨大敵。汴京的平民可不管這些,全都擁到大街兩旁,憤怒地向潘美等人投擲爛菜幫子、臭雞蛋、豬下水,凡屬能想到的髒東西,全都取來了。潘加乘坐的囚車,落下的髒東西最多。


    “潘加,你這個畜牲,還我女兒。”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衝開神龍衛軍士的阻攔,撲到潘加的囚車上,張口咬下潘加的耳朵。


    潘加已經兩眼發直,耳朵掉了,滿臉是血,也不知道疼痛。神龍衛的軍士見老太太達到目的,趕緊將她拉開。


    直到潘家全數送到校場,這樣的情況,接連發生好次。神龍衛的眼睛最毒,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受害者,有意無意地將這些人放進來。


    將潘家移交給等候在校場的姬眉秋,神龍衛便撤離校場,由侯府的親兵、九門提督的緹騎接管。


    同一時間,數十個武帥和武王來到紫微商會,除了買走無數的黃品、玄品靈草、法器,大部分武者交上一顆白晶,上二樓找瓊瑤,購買寒墨鐵、銀桃與金堅果。


    “潘美,你還認識我嗎?”時辰未到,林逋來到潘美身前:“想盡辦法算計我,你就是要找寶藏?”


    林逋的聲音,就連離得最近的姬眉秋,也沒有聽到。很顯然,林逋將聲音隔絕了。姬眉秋知曉林逋與潘家有怨,讓林逋以家將身份,幫助維持秩序。


    潘美恨恨地說:“我早就知曉,你給我的肯定是假圖,隻是沒想到,你竟然躲在汴京。”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林逋低聲說:“國丈的身份,幫你爬上高位,你怎麽也想不到,出了冠軍侯這個妖孽,所有的事情全都變了,特別是潘中就要找到我的時候。”


    “中兒是你殺的?”潘美眼中出現決絕之色,張口就要大喊,林逋早就防到潘美這招。右手中指輕彈,一團真元射出,潘美的聲帶被毀。


    就在這時,法場出現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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