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羅統即將發難的時候,一聲斷喝,從營地外響起。


    “何人在此鬧事,天皇不想冊封了嗎?”


    看到姬眉秋與徐寧麵露喜色,羅統知道,正使到了,回頭望去,隻見大宋帝國禮部侍郎呂端帶著大隊人馬,從官道上緩緩而來。


    “呂大人,老夫羅統,代表新皇看望大人。”


    呂端冷冷地說:“不敢,大楚皇朝的威風,老夫領教了。對三級國度的昭書都出來了,看來新皇並不需要冊封。”


    “看你還敢胡說。”羅統右手揮去,擊中校尉慘白的臉,校尉飛出十多丈遠,羅統才回頭獻媚地說:“新皇口喻,有事請烈炎王相商,手下人不會說話,望冊封使見諒。”


    “你回去吧,冊封之事,我們還要斟酌。”呂端是個老好人,但不代表呂端沒有脾氣。


    羅統吃癟,臉上青紅不定。但呂端的話說得太重,羅統回答不了,更不敢帶給莊雪虎。


    莊雪虎登基,實現了大楚皇朝的權力更替,如果沒有大宋帝國的冊封,莊雪虎的皇位始終名不正言不順。


    趙匡胤派出禮部侍郎呂端擔任冊封使,讓莊雪虎很不開心,明顯沒有將莊雪虎的上位放在心上,才有羅統前來營地鬧事的事件發生。


    莊雪虎接任天皇之位,貓膩不小,莊雪虎自然希望趙匡胤能夠派出帝國重臣以正視聽,卻沒料到趙匡胤隻是派出呂端,擺明了輕視莊雪虎,莊雪虎十分窩火卻很無奈。


    “冊封使大人,在下得知大人駕臨,特來拜訪,能否讓在下到帳篷敘話。”隨後向捂著臉的校尉吼道:“還不把老夫送給冊封大人的禮物抬上來。”


    有求於人,羅統的稱呼、語氣全變了,老夫變成在下。


    姬眉秋可不想放過羅統,冷冷地說:“首相大人,還請先驗證在下的身份再說吧。”


    徐寧馬上幫腔:“前倨後恭,首相太有才了。”


    羅統氣得臉色鐵青不敢發作:“冠軍侯說笑了,陛下派在下商請烈炎國王,有天大的喜事。”


    “喜事,怎麽像是黃鼠狼跑到雞窩裏了。”徐寧可不管什麽首相不首相,口無遮攔地說:“下昭也叫商請嗎?”


    羅統馬上陪著笑臉解釋:“陛下口喻,被無知的下人當成昭書,回去就懲處他們。”


    呂端馬上接過話題:“徐將軍,少說兩句吧,你怎麽與無知的人一般見識。”


    “對、對。還是呂大人雅量。”羅統以為有了轉機,興奮地說:“烈炎王願意住在冊封使營地,這樣也好。呂大人,冊封的事,還得煩請大人定下章程。”


    呂端冷冷地說:“冊封的事情,還得再議。如果連新皇是否下了昭書也沒弄明白,老夫回去如何向大帝交差。”


    羅統聞言,如一盆冰涼的水當頭澆下:“呂大人,羅統錯了,下次再也不敢。”


    老夫、在下的稱呼全不敢用了,羅統擺足了姿態,讓呂端不便繼續逼迫羅統。


    “大楚下次冊封新皇,還會派羅首相前來對冊封使大呼小叫嗎?”羅統欺負姬眉秋,滿肚子怨氣的徐寧,恨不得將羅統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


    “呂大人,我們之間的事,用得著下麵的人指點嗎?”羅統怕呂端,卻不見得怕徐寧。


    徐寧的身份是護衛統領,呂端不可能將徐寧的忠實身份告訴羅統,如果不妥善應對,反而會被羅統占去上風。


    就在呂端躊躇不言的時候,姬眉秋恨恨地說:“呂大人,徐護衛保護冊封使營地不力,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在冊封使營地耀武揚威,回去後該稟告大帝,給他重重治罪。”


    羅統捏住徐寧的痛腳,本以為可能翻盤,不料姬眉秋及時將漏洞補上,羅統不但沒有抓住機會,反讓呂端有機可乘。


    呂端也不是省油的燈,聞弦歌而知雅意:“姬副使,營地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姬眉秋趁機將羅五、羅統的行為,詳細稟告呂端。羅統在旁邊聽著姬眉秋不緊不緩的言詞,不敢插話,也不敢離開,尷尬地不知如何自處。


    “羅首相,能讓老夫看看昭書嗎?”呂端的話,冷得像冰塊,摔在地上肯定得碎成幾瓣


    “都怪我,明明沒有昭書,為了請動烈炎王,羅統假傳聖旨。”羅統很清楚,如果昭書落在呂端手中,莊雪虎的冊封,肯定得泡湯。羅統已經讓校尉將昭書帶走,呂端拿不到證據,最終還得按規矩辦事。


    羅統明白姬眉秋與羅家莊的仇恨,根本沒有調解的可能,今天有姬眉秋在此,羅統不可能從呂端口中得到好處。


    呂端是大宋有名的大儒,對非禮勿言、非禮勿視這套很講究,羅統的言行,真正讓呂端氣憤了。


    “羅首相請回吧,昭書的事情不落實,恐怕呂某不敢替新皇冊封。冊封使營地關乎大帝顏麵,以後也不敢請羅首相親臨營地。”


    如果有人讓老實人生氣了,後果真正可怕。老實人發怒的時候,說出來的話,往往都會不留餘地。


    對於羅統來說,呂端已經將冊封使營地的大門關死了。盡管羅統是大楚首相,也不能插手冊封的事情。


    羅統恨不得將呂端一掌劈死,可他不敢。別說呂端已經到了天皇大圓滿境界,比羅統的境界高了不少,就算呂端是普通人,羅統也不敢動,隻好灰溜溜離去。


    雪虎還未正式登基礎,就找姬芝衛的麻煩,讓姬眉秋很不安,姬芝衛更是心中忐忑。呂端到了,姬芝衛想搬到國賓館去,姬眉秋不放心,與呂端商量後,要父親就住在營地。


    “呂大人,不是說,明天才到嗎?”在主帳篷分賓主坐定,徐寧不解地詢問。


    呂端笑道:“昨天就到了百裏外,隻是沒想到,你們的動作很快。讓冠軍侯久等,老夫心裏不安呀。”


    這句話,真正讓姬眉秋不安:“呂大人,折殺眉秋了。”


    姬芝衛看到呂端與姬眉秋的對話,心中大驚:這小子,在帝國混到什麽地步了,竟然讓禮部侍郎如此看重。


    呂端是帝國的老牌官僚,姬芝衛怎能不認識。隻是三級國度的國王,除了趙德芳一係,與帝國的其他高層並無多少交往。


    幾人開心地聊著,誰也不說冊封的事,看來羅統的胡鬧,讓幾位心中著實窩火。


    負責冊封使安全的是神龍衛的飛騎將軍,地位猶在徐寧之上。


    就得姬眉秋與呂端閑聊的時候,飛騎將軍昂首進入主帳篷:“見過冠軍候、徐將軍,大楚新皇特使、欽天監祭酒和禮部尚書求見。”


    “讓他們進來吧。”幾人麵麵相覷:來的好快。


    兩個中年人低頭進入帳篷,恭敬地向幾位施禮:“大楚欽天監祭酒(禮部尚書),奉新皇之命,特來鄞見冊封使。”


    姬芝衛側眼望去,呂端滿臉堆笑、徐寧臉色平靜、姬眉秋卻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將兩位特使放在眼裏,讓姬芝衛大驚:這小子,心態竟達到如此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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