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估計聞訊而來的賓客肯定不少。”


    “文仲肯將嫡女嫁入林府為妾,除了讓我出手救文楚陽與挽回名聲外,估計還有拉攏之意。”


    “那夫君準備如何應對?”


    林墨輕笑一聲,“嗬…見招拆招便是。”


    “夫君,木已成舟,既然文若愈已嫁入林府,夫君便收了她吧。”


    “妾身與她相識多年,能看得出她的秉性與文仲父子截然不同,是個明事理的良善女子。”


    “哎!這也是我始料未及之事,與文仲下的這盤棋,倒是讓她成了棄子。”


    “我再好好想想吧。”


    ……


    臨近黃昏時,林府門前已是一片喜慶的紅海。


    由於府內還在修繕,且僅是納妾,倉促間擺弄的排場還不及訂親宴那日的十分之一。


    正廳內倒是擺好了四桌酒席,林墨這邊宴請的隻有楊謹、張康、高飛幾人,餘留下兩桌招待聞訊而來的賓客。


    至於文府,讓嫡女嫁入林家做妾,他們哪有臉麵過來參加婚宴,而林墨自然也就落得清淨。


    主桌上,張康看著林墨,一腦門問號,那小表情滿是疑惑。


    “不是…我說林兄,你這突然納妾也就罷了,可納的還是宰相府千金,在下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嗬…有什麽不能理解的,正所謂近朱者赤,與張兄相處久了,便傳染了張兄的喜好。”


    高飛仔細審視林墨,不停地饒頭,幾次欲言又止,“呃…賢弟啊,喜帖上寫的文若愈當真是相府那位?”


    “嗯,如假包換。”


    “不是…宰相府千金給你做妾?”


    “你快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子胥,為兄實在無法理解,你與文相它不是已到了水火不容之境嗎?”


    林墨不禁苦笑一聲,無奈下,開口解釋道:“嗬…其實是這麽回事,文楚陽身染天花惡疾,文相前來府上尋我救治,我便提出了兩個條件……”


    “既然話已出口,文相也願嫁女,在下豈有不應之理。”


    聽完林墨的解釋後,楊謹微微蹙眉,壓低聲音說:“子胥,為兄覺得文相的拉攏之意昭然若揭,如今你名聲在外,若是與文府結親,怕是…”


    楊謹所言,林墨又豈會不知,無非是擔心他忘了初心、敗壞來之不易的名聲、被文仲所利用等等…


    可他又怎會知道,林墨這出無間道才剛剛開場。


    見楊謹還想說些什麽,林墨拿起酒杯,道:“楊兄,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至於其他的,想必楊兄會理解我的。”


    “來,今日可是林**喜之日,大家喝酒…”


    林墨與楊謹說出這八個字,楊謹似乎聽懂了什麽,又似乎沒聽懂,可由不得他多想,這種場合下也不適合深入談論這個話題。


    “行啦楊兄,新郎官杯子都舉半天了,我等今夜定要將林兄灌醉才行。”


    楊謹微微點頭,便沒再多想什麽,舉起酒杯與眾人推杯換盞喝著。


    今夜宴席上,文黨一派官員倒是來了不少,可來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罷了。


    別說楊謹等人不理解林墨為何突然將文若愈娶進門,可文黨一派的官員對文仲將嫡女嫁入林府為妾又何嚐不是摸不著頭腦。


    宰相千金,身份何其高貴,地位堪比郡主,如此身份,竟嫁給一個小小的縣子做妾,實在過於駭人聽聞。


    ……


    林府四大院落中,隻有西苑還未開始修繕,可一應家具皆煥然一新,且早就打掃得甚為整潔,思考再三,林母便將西苑給了文若愈。


    “小姐,這林府的下人感覺都很好相處的樣子。”


    “你這丫頭,自打進府後便念叨個沒完,醒酒湯備可好了?”


    “嘻…早都備好了,我說小姐,您這都問第三遍了。”


    就在這時,門外的陪嫁丫鬟招呼道:“奴婢見過姑爺。”


    “不必多禮,都下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聽到林墨已至門外,文若愈不禁一怔,雙手下意識地攥緊紅色手帕。


    隨著房門“枝椏”一聲輕輕推開,林墨的身影緩緩走入屋內。


    見林墨進來,貼身婢女娟兒緩步迎了上去,微微欠身行禮,道:“婢女見過姑爺。”


    林墨輕輕點頭,“嗯,不必多禮,你也下午休息吧。”


    聞言,婢女一愣,“啊?可…可是姑爺,按照規矩,奴婢得在旁邊伺候著小姐和姑爺。”


    林墨也是一愣,隨即揮手道:“不用了,林府沒有這種規矩,下去吧。


    “娟兒,聽姑爺的,下去歇著吧。”


    見文若愈開口,貼身婢女這才點頭退下。


    待婢女走後,林墨徑直走向桌案前,輕輕拉開椅子坐下。


    文若愈坐在床邊,紅蓋頭下的她,心跳如鼓,手指還在不自覺地絞著那方紅色手帕,緊張與期待交織的情緒在胸腔中翻湧。


    她偷偷用餘光瞥向林墨,隻見他動作優雅地為自己斟上一杯茶,輕抿一口,似乎在品味著,又似在思考什麽。


    沉思片刻後,林墨終於站起身,走到文若愈身前,將蓋頭輕輕掀開。


    穿著嫁衣的文若愈自然是極美的,可林墨心中卻掀不起一絲波瀾。


    此刻文若愈臉上一片潮紅,微微低著頭,不敢直視林墨。


    林墨輕咳一聲,道:“咳…文小姐,在下知曉你也是迫於無奈下,才嫁入林府,對此,我深感抱歉。”


    聽林墨如此說,文若愈急忙抬起來,說道:“不…不是這樣的,妾身沒有不情願之意,能嫁給夫君,是妾身前世修來的福分,妾身歡喜都來不及…”


    說到這,文若愈害羞不已,將頭埋得更低了。


    聞言,林墨有些瞠目結舌,原本早已想好的台詞,此刻竟半句話都派不上用場。


    “啊?呃…那文小姐好好休息,在下就先回屋了。”


    見林墨轉身就欲離開,文若愈趕忙站起身,說道:“夫君等等…今夜可是我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若夫君走了,妾身該如何自處?”


    林墨深呼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文若愈,心中五味雜陳,“哎!文小姐,你也知道,在下對你並無男女之情,若……”


    未等林墨說完,文若愈一把抱住林墨,聲音有些哽咽:“妾身不在乎,夫君既已掀了蓋頭,此生若愈便是林家人。”


    林墨內心實在糾結,原本他還想著,若文若愈是被逼無奈之下才嫁入林府,那便讓她在府中住下,待日後文仲倒台,再尋個時機放她離開。


    可人家姑娘如此心意,將人娶進門,又讓她守活寡,總覺得似乎比渣男還要更加可惡一些。


    隻聽文若愈接著說:“初次相遇時,妾身便已心儀夫君,當日若愈身陷囹圄時,若愈本想一死了之,是夫君的及時出現,將若愈從鬼門關拉回來。”


    “從那日起,若愈心中便暗暗發誓,此生隻心屬夫君一人。”


    “今日在府外聽夫君說願娶妾身之時,妾身心中不甚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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