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可祁棟這個大老粗卻被林墨懟得啞口無言。


    隻見他尷尬一笑,洪亮的嗓門難得弱了幾分:“呃…嗬嗬…想必你就是林公子吧?公子此話未免過於言重了些。”


    “今日此舉的確是本官思慮不周,未能命人先行通傳,便直接帶人入府,待稍後處理完此事,祁某定會向上峰自請責罰。”


    “呃…祁某來時,已查驗過受害人傷勢,亦當場詢問過目擊證人言詞,證實此事確實是府上護衛所為,祁某作為京都治安統領,職責所在,望林公子理解…”


    聞言,林墨也挑不出理來,轉而看向小喬,道:小喬,你把今日因何傷人之事細細道來,若事出有因,想來祁大人定會秉公處理。”


    小喬拱手道:“是,少爺。”


    緊接著小喬把方堂當街攔路、調戲彩衣到侮辱林母的話語詳細言明。


    “少爺,小喬下手知道分寸,教訓的都是該打之人,並未傷及無辜。”


    林墨聞言,雙拳緊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麵上卻極力維持著冷靜,眼中閃過一抹冷冽的寒光。


    他緩緩轉身,目光如炬地掃向祁棟,語氣中帶著些許慍怒:“祁統領,聽聞京都治安,首重公正無私。


    可今日之事,若真如小喬所言,那方堂不僅擾民滋事,調戲府中侍女,更辱及家母,此等惡行,豈能輕饒?望祁統領能秉持正義,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林墨說完方堂的罪責之後,緊接著拱手又道:“祁統領,小喬雖有過錯,可也事出有因,按照我朝第三百六十三條律法,因對方尋釁滋事,故而自衛傷人者,情節嚴重處以杖刑四十,若傷情較輕,僅需交付罰金即可。”


    “那在下敢問大人,尋釁滋事,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又該當何罪?”


    林墨自打來到這個世界,閑來無事之時便是看書。


    而且記性還特別好,僅是看上幾遍就能印刻在腦海之中,就很誇張。


    聽完林墨此番話,祁棟這下是真的徹底怔住了。


    微微張口,卻欲言又止,林墨說得有理有據,連南夏國律例都搬出來,這還怎麽抓人啊。


    “呃…這…是本官查證有誤…既如此,待本官…”


    林墨見祁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隨即從身上掏出兩錠銀子,道:“大人英明,這十兩銀子便當作湯藥費,賠償傷者,至於方堂之惡行,還望大人為在下做主。”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三言兩語就想扭曲事實。”


    隨著這話音落下,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士兵後方。


    隻見士兵後方,一道挺拔的身影正緩緩步入眾人視野,每一步都顯得沉穩有力。


    來人手持一柄金色長刀,那刀身在陽光下流轉著耀眼的光芒。


    刀把上精細雕刻的蛇形栩栩如生,與主人身上散發出的豪邁氣概相得益彰。


    此人身著一襲侍衛官服,官服上的猛虎圖案甚是生動,衣袂隨風輕輕擺動,更添幾分肅殺之氣。


    他目光如炬,掃過在場眾人,最終定格在林墨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讚賞也有挑釁。


    待來人在林墨身前站定後,立即嗤笑道:“哼!林公子的確巧舌如簧,但今日之事,可不是單憑你三言兩語便可作罷。”


    當小喬看到來人手中金刀之時,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吐沫,似乎非常懼怕那把刀。


    隨即小喬微微貼近林墨身側,輕聲細語道:“少爺,此人乃是百曉生武力榜排名第八,人稱金蛇狂刀謝曉雲,是六扇門的總捕頭。”


    祁棟趕忙上前躬身行禮道:“祁某見過謝大人。“


    謝曉雲冷笑道:“我說祁大人,你在京中任治安統領多年,這辦案能力還是這般令人堪憂啊。”


    “本官呢,給祁大人一個小小的建議,似大人這般能力,何不向上峰請命,盡早回歸沙場,立不世軍功,豈不快哉?”


    聞言,祁棟臉色有些僵硬,卻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裏腹誹著:“哼,武功高就了不起嗎?老子當年從軍時,你小子還不知道在哪拉尿放屁呢,那是老子不想上戰場嗎?上峰不予應允,老子有何辦法?”


    林墨給了小喬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即微微上前一步,道:“謝大人是吧?不知林某方才所言,可有哪句話在扭曲事實真相?大人說林某巧舌如簧,可林某隻是在陳述實情罷了,又何來巧舌一說?”


    林墨話音剛落,隻見府門外衝進來一隊身穿六扇門製服的官差,而領頭之人卻是方堂。


    其實祁棟前腳剛踏進林府,方堂後腳便到了,隻是他一直躲在府門外不敢進來。


    畢竟林墨主仆二人太虎了,一言不合就動手,他也擔心林墨這個粗鄙的莽夫會不計後果,再次對他行凶。


    於是便等到六扇門的人過來之後,才敢跟隨他們一起進來。


    方堂一進來,便指著林墨憤憤不平地說:“林墨,你休要胡言亂語,什麽尋釁滋事,調戲良心婦女,全是無稽之談。”


    此刻方堂嘴角還隱隱作痛,說話都有些漏風。


    方堂言罷,來到謝曉雲身側站定,朝他恭敬拱手作揖,道:“小侄拜見謝世叔,懇請世叔為侄兒做主。”


    謝曉雲趕忙扶著方堂,道:“世侄不必多禮,此事本官定會秉公處理,你且將今日之日細細道來,切不可妄言。”


    “倘若確是世侄之過,本官亦不會偏袒於你。”


    當林墨見到方堂進來之時,體力洪荒之力險些壓不住,恨不得立刻刀了方堂。


    如今見二人以叔侄相稱,林墨頓感有些不妙,這官官相護之事,他可太了解了。


    隻聽方堂正色道:“回世叔,今日之事皆因林府護衛逞凶鬥狠之過,絕無自衛一說。”


    “小侄僅是向心儀之人表露心意,又何錯之有?難不成向自己喜歡的女子敞開心扉便算作調戲嗎?”


    緊接著方堂強擠出一絲眼淚,哭訴道:“世叔啊,您是不知道,小侄僅言語一句,那惡女不由分說,便對小侄拳腳相加。”


    “就在惡女欲對小侄痛下殺手之時,府上兩名隨從挺身而出,拚死護主,小侄這才逃過一劫。”


    “哎!隻可惜兩名隨從勢單力薄,合二分之力亦不是惡女一丘之敵,雖然小侄有驚無險逃離虎口,可兩名隨從卻是重傷倒地不起,此刻已是危在旦夕,此等惡徒,若不嚴懲,實乃於天理難容啊世叔。”


    方堂說完,眼角還真有幾滴眼淚滑落,卻不知他是因牙疼所致,還是心有餘悸,擔心護衛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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