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郡主看她有些悲痛的樣子,心中更加有幾分自責。


    “我之所以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你,並不是想讓你哀痛不已,而是想告訴你,麵前的人已經不值得你再繼續維護,如果我是你,此刻要想著辦法離開此處才是要緊。”


    那人的心早就已經不在她的身上。


    再繼續糾纏,隻會兩敗俱傷。


    更何況沈月蓉從始至終一直都以身入局,若是傅恒景,最後真的想要謀取一切,動手殺人,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我明白,放心吧,我在解決這件事。”


    沈月蓉再三答應永安郡主,不管發生什麽都會保全自己,永安郡主才放下懸著的心離開了此處。


    “青花。”


    她開口時,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將東西送回院中,陪我去見一次…傅恒景。”


    “是。”


    桃花卻適當地開口,“不如奴陪小姐去吧?”


    沈月蓉轉過頭去,有些疲憊地看了看桃花,最後點了點頭。


    傅恒景回了府,除了老夫人那,自然就待在了杜菀的住處。


    她直接去杜菀的住處。


    沈月蓉不曾主動為其翻新,此處還如舊時一般破舊,但卻也能夠看得出來,也被人精心地布置了一番。


    門並沒有被關嚴,沈月蓉從門縫中也看到了杜菀的身影。


    杜菀挺著個肚子,一隻手搭在了腰間,語氣十分不善。


    “你找的那些人真是一群廢物,一個女人罷了,都不能夠解決,難不成…我要一輩子都活在她下麵?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能夠盡快的將此事解決,這孩子我不生了,這將軍府夫人的位置我也不要了,我不如歸去,也不會讓人嘲笑自己上趕著做妾。”


    “是不是外頭的人又與你說了什麽。”


    傅恒景有些疲憊地坐在一旁,有些有氣無力。


    “昨日那場刺殺,我明明安排得如此妥當,要不是那個女人上了別人的馬車,她一定必死無疑,誰知道她什麽時候和王爺走得如此相近,甚至如今,竟以兄妹相稱。”


    “從前,沒有任何人護著她,我們想要動起手來十分容易,可是現在她有了王府的保護,有了永安郡主的保護,你還打算如何動她?”


    杜菀聲嘶力竭的怒吼,就連沈月蓉站在門口都聽得一清二楚。


    果然是他們二人謀劃著想要自己的性命。


    隻是沈月蓉也有些想不明白。


    從始至終,她從來都沒有真正地想要任何人的性命,可為何轉過頭來,他們便無論如何也放不了自己。


    青花的一隻手搭在了沈月蓉的肩膀上,有些無聲的安慰。


    沈月蓉不知何時,眼眶變得有些濕潤,隨後落下了兩滴淚珠。


    這才是最後的心死。


    “我們回去吧。”


    沈月蓉並沒有推開這扇門,打破他們之間的假象。


    回了院子,沈月蓉便看到站在一旁的恒俞,麵色有些著急,好像想說些什麽。


    “王爺找我有事?”


    恒俞搖了搖頭,卻跪倒在地。


    “昨日,屬下無能。”


    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沈月蓉頗有些好笑的開口,“詩會那種地方最討厭的便是舞槍弄劍之人,你一個侍衛不能同我一同進去也屬正常,更何況我昨日將你扔在了府上,就算是我出現了什麽事,也跟你沒什麽關係。”


    “屬下就算是不能明著跟您去,也應該在暗地裏跟在您的身後,實在是沒有想到,竟有人如此喪心病狂會對您動手。”


    雖然之前有不少人都預知到沈月蓉的這條路有些艱險。


    但是實在沒有想到…傅恒景竟如此光明正大。


    “我也沒想到他膽子會這麽大,果然人被逼到了最後,總還是要有些爆發點。”


    恒俞沒有說話,隻要一想到昨日沈月蓉又不是跟著遲慕一同回來,今日怕是便隻能夠見到沈月蓉的屍首了。


    這可是他一生中的恥辱。


    從沒有敗績的他,顯得有些低沉。


    “我都說了我不怪你,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我就知道他會學會影響到我的命數,但是我還是想為自己爭一爭。”


    走過同樣的路,不同的選擇總會有不同的未來。


    “你回去也同他說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突然之間想要將我認為義妹,如果僅僅隻是為我的保護,我希望他能夠在這件事情沒有爆出來之前,不要再讓他發酵,往後他是要與月兒成婚的,這傳出去像什麽樣子?”


    沈月蓉也沒有想到遲慕會做到如此地步。


    便隻好開口提醒,畢竟他們確實從頭到尾一直都不是一條路的人。


    他沒有說話,隻是過了良久,才開口。


    “屬下會同王爺說的。”


    將軍府夫人遇刺的事情並不小,但卻沒有在京城當中燃起波瀾。


    沈月蓉後續又讓恒俞去查了不少東西,可隨著證據一樣一樣地擺在麵前,沈月蓉的心隻會更加寒冷。


    原以為的誤會和巧合,到最後竟全都成了真相。


    “你說那一日他那麽早回來,是特意請了假,而走的時候還滿臉高興,仿佛什麽事情做成功了?”


    恒俞低著頭,有些不敢直視於沈月蓉的眼睛。


    沈月蓉隻是越發的覺得…太過於可怖。


    所以那一日他之所以會如此提前的回到府中,是想要同老夫人等人慶幸自己的死。


    隻是卻沒有想到沈月蓉福大命大,並沒有出現在那輛馬車之上,也逃之夭夭,反而是自己的妹妹受盡了苦楚。


    怪不得他當時的神色有些奇怪,又隻是放下了寥寥幾句之後便匆匆離開。


    原本以為的高興,最後卻變成了悲痛,甚至差點害了傅恒月。


    沈月蓉真覺得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極其荒唐可笑。


    所謂的情愛,最後變成了他們兩個這個樣子,也就沒有必要存在於世間了。


    沈月蓉伸手拿過了筆,在紙上寥寥寫下了幾句,隨後讓人拿去給傅恒景。


    “請傅恒景在上麵簽下名字,或者…若是他同意的話,我也等著他的休妻書,總之…這場婚事,我一定要離,我也不會再等下去了。”


    沈月蓉寫下來的是和離書。


    即使到最後的這一刻,她還是想給對方保有最基本的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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