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可以變成人、臭烏鴉也可以變成人,那這個世界上的其他生物成精後,不是也能變成人嗎?


    那麽多變成人混跡在人類社會中的物種,天然遵循相生相剋的道理,而烏白羽的羽毛說白了其實也算間接幫了她。


    石小萌過去隻活在自己許願石的世界裏,一心想要遵循本能完成心願再升級,卻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除了自己的其他物種變成人類。


    她抬眼看看麵前的烏白羽,和她一樣,真正的人類外殼,卻是個烏鴉的芯子,那麽其他變成人的物種呢?


    為什麽她總覺得烏白羽的出現好像為她拉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冰山一角呢?


    而那個新世界,到底又是什麽樣子的?


    對了,還有老石,還有許願石管理協會,這個組織又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呢?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可以變成人的物種嗎?


    那變成人的石頭,真的,就隻有她一個嗎?!


    ☆、第28章34


    自從和烏白羽重逢,石小萌便有些恍惚,整日發呆。


    她經常思考,既然她和烏白羽也可以從石頭烏鴉變成人,那當年a大槐樹下的那些花花糙糙呢?


    她當年初成人形便有老石一路領路指導如何做人,如何在人類的社會法則下生存,那烏白羽呢?


    他身邊也有一個老石嗎?


    他這麽多年做什麽職業,怎麽生存,有找到其他夥伴?


    石小萌一顆石頭腦袋,腦容量不大,一想多就腦殼漲。


    她把這些想法和宋兆交流,宋兆卻一語道破:“其實你可以直接問烏白羽。”


    問他?


    那臭烏鴉,她看到就手癢想拔毛。


    石小萌做石頭的時候就很有性格,做人之後重新麵對當麵的“死對頭”,自然不肯退一步海闊天空,她覺得那很丟臉,會連同當年做石頭時候的臉麵一起丟光。


    哪怕她有烏白羽的聯繫方式,她也決不肯做那個主動的人,好像她主動聯繫對方她就會立刻身敗名裂,丟盡他們許願石滿族的臉麵似的。


    宋兆最近雖然有些糟心因為烏白羽的突然出現,屬於他的特殊能力沒有了,但考慮他和小萌的關係鐵到某些問題完全可以來日方長,便不在糾結。


    他恢復了在療養院養病的日常,腦袋上的疤一天好過一天,眼看著就沒有繼續住院養病下去的理由了,卻依舊雷打不動住院養病,儼然一副要帶著小保鏢住到滄海桑田醫院倒閉那天的架勢。


    於龍於大老闆也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時不時就開車跑過來,當著宋兆的麵揶揄兩句。


    今天說:“你也太不要臉了,院長都打電話問我你什麽時候出院。你知道你這叫什麽?資產階級侵占緊缺資源。你病都好了還住住住,你考慮過其他病人的需求嗎?”


    宋兆十分平靜,在於龍麵前保持他病號靠床的姿態,冷靜回道:“其他資本家不服氣,可以來打我。”


    於龍噴他,抬手就指:“不要臉,我小萌妹妹為什麽要給你這樣厚臉皮的人當保鏢?”


    宋兆莞爾一笑:“謝謝誇獎。她樂意。”


    過兩天,於老闆又要跑過來,這次不噴了,連態度都轉了個彎,說:“你知道嗎,我把你的事和幾個網紅妹妹說了,用‘我有一個朋友’開頭,你猜怎麽著,那些女孩子竟然說你情商高,會把妹!你說是她們瘋了,還是你瘋了?”


    於老闆誠心請教,宋兆認真回答:“其實我還沒追到。”


    於龍:“我們討論的是結果嗎?”


    宋兆:“我個人比較在意這個結果。”


    這個結果麽,顯而易見。


    自小萌辭職後,便恢復了保護宋兆這個病號的職責日常生活,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低頭不見抬頭見,卻連半毛錢的火花都沒擦出一丟來。


    石小萌那邊是無從感知。


    宋兆則率先進行了自我剖析。


    他認為,一切的根源都在於,他沒有經驗。


    但考慮於龍那種自我宣稱經驗豐富的至今也還是個單身漢,似乎追求的過程也未必和經驗完全掛鉤。


    但,不來電是真的。


    至於如何來電,為什麽不來電,宋教授也自我進行了一番剖析論證,但他發現這個過程並不能完全用理智和大腦來思考出一個因果和邏輯。


    例如,某天他叫人買了一盆玫瑰花過來,就擺在石小萌陽台的窗戶露台外,花店賣家為宋兆這個未來可能的隱形大客戶描繪了這樣一個場景——


    早上醒來,拉開窗簾,陽光鋪入屋內,連同著那滿滿一陽台的玫瑰花撞入雙瞳,這絕對會是一個驚喜而令女孩兒心動砰砰然的早晨。


    畢生難忘!


    然而,現實如同一位骨感的老叟——


    石小萌一把拉開窗簾,看到窗邊整齊排遛著的玫瑰花,還是盆栽的,轉頭去衛生間倒了一盆水,走到陽台開始澆花。


    一邊澆花一邊嘀咕:“難怪醫院這麽燒錢,原來為了照顧病人的心靈健康,鮮花都得買盆栽的啊。”


    也是!盆栽的可以持續利用啊,走了教授,後麵的病人也能用嘛。


    宋兆那天沒吐血,純屬因為他從一開始就對盆栽的玫瑰花持有保留意見,畢竟見過送鮮花給女孩兒的,沒見過送盆栽鮮花的。


    而花店賣家的別出心裁也隻是給石小萌多找了個一個早上起來澆花的活兒而已。


    既沒有讓小萌的石頭心砰砰跳,也沒有讓她和宋兆之間多出半分不同尋常的心靈動態感受。


    宋教授認為,喜歡上一個石頭變的人並不存在任何問題,而目前情況下他需要攻克的卻是個他並不擅長的領域——暗戀。


    或者說,單戀。


    但本質上,暗戀和單戀並不完全相同。


    前者概括起來,是,我悄悄喜歡你,你可能也在悄悄喜歡我,可能並不喜歡我。


    後者卻是,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


    宋教授對概念一向分得極為清楚,正是因為不容馬虎謹慎的態度和職業病,讓他無法忽視這樣一個事實——


    石小萌並不喜歡他,現在。


    可在於龍和大部分男人心中,現實世界存在這樣一個荒謬的絕對理念——男人有錢,女人便喜歡。


    她們喜歡的不僅僅是錢,而是金錢背後所顯示的附加價值,比如這個男人事業有成,既然事業有成,說明他工作不錯,工作不錯,進而說明有本事,有本事等同於有能耐,有能耐就能給女人帶來安全感。


    於大老闆說過,有不承認喜歡錢的女人,但不會有不承認需要安全感的女人。


    不管於龍說的是不是真的,常人的理論和經驗完全無法套用到石小萌身上。


    誰讓她是一個理想豐滿的許願石。


    宋兆的感情序幕還沒拉起,眼看著就在垂死掙紮的邊界撲騰,但人鬼都能情未了,人和石頭也沒什麽不行的吧。


    物種的界限在如今單戀的宋教授心中,並不是個要緊的問題,既然石小萌不喜歡他,努力努力,還是有希望的。


    於是最近,宋兆致力於許一些小願望,以滿足小萌的職業需求,雖然這些願望也僅限於跑腿買東西。


    不久後,一個在小萌眼中沾滿了鳥臭味的電話撥通了過來。


    石小萌沒什麽好氣的接通,那頭烏白羽便開口:“石小姐,是否有空賞個臉?”


    石小萌想說沒有,憋了半天,道:“說人話。”


    烏白羽咳了一嗓子,才道:“從我們重逢到今天,嗯,兩周,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石小萌嗤了一口:“我為什麽要打給你?”


    烏白羽奇道:“你就不好奇嗎?”


    石小萌:“好奇什麽?”


    烏白羽:“我啊!”


    石小萌對烏白羽完全無法好好說話,這純屬延續下來的生物本能:“……臭烏鴉,我沒事做好奇你?你拔點毛看看自己的屁股紅不紅好嗎?”


    烏白羽這輩子所有的逆毛都是石小萌一人在拔,以前還能潑點糞回擊,現在隔著電話,炸毛對方都看不到。


    他隻能烏著臉道:“你有時間我們約一下,我有個長輩想見見你。”


    石小萌沉默了一下,將自己當年的情況帶入了烏白羽,覺得這個長輩,可能就是和老石那胖子類似的某個非普通人。


    但為什麽要見她?是因為不同物種間的好奇,奇怪她一個石頭怎麽變成人的?


    不說清楚,石小萌萬萬不肯說見就見,尤其見得還是烏白羽。


    烏白羽從小被石頭彈到大,早料到石小萌會是什麽態度,他當即道:“你今天不見我,過兩天也得給我打電話,我等著唄。”


    說完就要掛電話。


    這話成功觸到石小萌的黴頭:“你等等!你這話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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