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看到夏芷荀形影不離的跟著夏熾陌, 心中很不舒坦,不過此刻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她有事要跟夏熾陌商量,便隱下心中不快, 對夏熾陌道:“能否隨我回房,我有幾句話要緊話與你說。”


    夏熾陌尚未開口,夏芷荀先搶道:“此處又無外人,有什麽話不能當了麵說?”


    宣瑾原就有些惱,見她如此自以為是,當即冷下臉,冷冷道:“我夫妻二人的私密話, 豈是人人聽得?”


    夏芷荀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說起來她們的確拜過天地,就算夏熾陌是女人,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而她雖無怨無悔的跟著夏熾陌, 夏熾陌卻從未肯定過她的身份, 仗得不過是這些日子與夏熾陌出生入死的情分罷了。


    宣琉璃自然站在自己姑姑這邊,夏熾陌尚不放在眼中,何況跟她姑姑搶夫君的情敵,“嘿嘿”嘲笑兩聲,冷嘲熱諷的嘀咕道:“還想跟我姑姑平起平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水輕靈到底是夏熾陌的人,雖有些看不慣夏芷荀鵲巢鳩占的做法, 還在她跟前一副女主人的做派,不過夏芷荀到底對夏熾陌有恩,夏熾陌又對她另眼相看,隻微微揚了一下嘴角,稍稍發泄了一下心中不滿。


    夏熾陌聽宣瑾說回房說話,心已開始癢癢,她巴不得找個無人之處,與宣瑾親密一番,眼前的宣瑾身上無一處不深深吸引著她,恨不得將她一口吞下才好,不過想到這麽多人跟前定力尚且不夠,若真的與宣瑾獨處,隻怕立即淪陷在她的柔情蜜意中再無法自拔,宣瑾說什麽便是什麽,她之所以將夏芷荀帶著,就是想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大事,便清了清嗓子道:“芷荀說的不錯,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麽話但說無妨。”說完還挑了張椅子坐下,擺明態度。


    夏芷荀見夏熾陌竟是幫自己,心中大喜,挑釁的看了宣瑾一眼,坐到夏熾陌身側。


    一向是宣瑾在人前避諱與夏熾陌的關係,畢竟有悖倫常,所以甚少主動提起,方才也是被夏芷荀激到才如此說,沒想到夏熾陌竟不領情,公然支持夏芷荀,態度與以前相比簡直天壤之別,果真是夏熾陌移情別戀了麽?心像被生生扯了一下,疼得她不得不也跟著坐了下來,抬頭看到夏熾陌與夏芷荀相攜而坐的畫麵,眼睛又是一陣刺痛,深吸一口氣,方才緩過來,不管是夏熾陌故意做戲氣她也罷,還是真戀上夏芷荀也罷,她都隻能裝作視而不見,否則想要心平氣和跟夏熾陌說話都做不到。


    宣琉璃氣呼呼的站到宣瑾旁邊,水輕靈則輕輕搖了搖頭,依然站在夏熾陌身後,宣琉璃見水輕靈站在自己敵對的位置,自然也將水輕靈一並埋怨上,朝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水輕靈很是無奈。


    宣瑾經曆過無數次大風大浪,早練得處變不驚,半點讓人看不出心中想法,既然夏熾陌要公事公辦,那她便是母儀天下的太後,舉手投足無不端莊,緩緩道:“此前聽說王爺殉國,哀家和皇上無傷心難過,讓人四處打聽王爺的消息,可惜連日來都無果而返,心灰意冷之下才準備明日給王爺發喪國葬,所幸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平安歸來,乃國家之幸,皇上之幸,王爺剿滅叛賊有功,一定要論功行賞,隻是王爺如今已位極人臣,榮華富貴更不放在眼中,哀家與皇上實想不出如何獎賞王爺,故而來此一趟,想聽聽王爺的意思,看看王爺還有什麽未滿足的心願,哀家與皇上必定竭力為王爺達成。”


    宣瑾這番話說得中規中矩,既講述了事實,又表明了立場,仿佛不存在任何陰謀和鬥爭,隻是一口一個哀家與皇上,把她和夏瑜凜放在等同位置,哪有半點身為妻子該有的關心,夏熾陌隻聽得頻頻冷笑,宣瑾找她的目的,夏熾陌自然清楚,無非是想讓她放棄廢帝自立,在宣瑾的心裏,兒子永遠排第一,無論她為宣瑾做多少,都改變不了宣瑾的初衷,好在她已不是以前的夏熾陌,當初的一廂情願早已變成癡心妄想,想要徹底得到宣瑾,唯有高高淩駕於她,夏瑜凜不過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已對她虎視眈眈,一旦掌了實權,哪還有她的活路,更別提她跟宣瑾的將來,夏熾陌又一次堅定了自己的心意。


    所以又一次出乎宣瑾的意料,夏熾陌沒有暴躁如雷,而是哈哈大笑,“瑾兒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見我,就是為說這些?說我看不上榮華富貴,莫不是你以為我會搶了侄兒的皇位?”


    宣瑾愣了愣,夏熾陌一向言行於色,這般反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沒有虛偽的掩飾,隻看著夏熾陌,等她的下文。


    夏熾陌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的道:“若是我真如此做了,你會如何對我?”


    夏芷荀和水輕靈聽得同時一震,以夏熾陌的狂妄,真有可能向宣瑾和盤托出,然後公然挑釁。


    倒是宣瑾鎮靜自若,淡淡道:“王爺想得到一樣東西,沒有人能阻止得了,何況本來就是王爺的東西,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心下則在辨別夏熾陌這番話是真是假。


    夏熾陌依然不正經道:“我若做了皇上,你便是皇後,如此你我之間便更加名正言順,反正凜兒還小,過個十幾二十年再將皇位傳給他,豈不一舉兩得?”


    宣瑾抬頭與她對視,用隻有夏熾陌才聽到的聲音道:“你完全可以如此做,隻不過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說完還意有所指的看了夏芷荀一眼,一個夏芷荀,她尚不能容忍,何況整個後宮,正所謂飽暖思淫.欲,她不信夏熾陌有朝一日若真的做了皇帝,還能隻對一個女人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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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熾陌自然沒有忘記,更聽出宣瑾的言下之意,江山與她隻能選其一,眼中怒火漸起,跟宣瑾比定力,她怕是永遠都比不過,她討厭死宣瑾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若是沒有了宣瑾,江山要來又有何益?有些後悔方才沒有跟她回房,現在想對她做一些身體處罰都不能,臉越來越黑,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抓了宣瑾的手腕,怒氣騰騰道:“你跟我來!”


    宣瑾手腕被她捏得生疼,隻能身不由己的跟著她,不想剛走到門口,卻被一人擋住去路。


    夏芷荀眼見夏熾陌快要失控,怕她功虧一簣,隻好再阻攔一回。


    夏熾陌下意識的吼了一句:“讓開!”夏芷荀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夏熾陌看到夏芷荀倔強的眼神,才恢複些理智,她果然是一見宣瑾就魔怔,又忘了來時的初衷,緩緩放下宣瑾的手臂。


    宣瑾捏著發紅的手腕,心再一次跌倒穀底,夏芷荀能影響夏熾陌一次,尚能為其找借口,但是夏熾陌三番五次被左右,那就隻有一個解釋,或則夏熾陌尚未對她忘情,但是再沒有當初的那般純粹了。


    正僵持著,突聽一陣腳步聲,三人同時抬頭,就見高珩領著一隊人朝大殿走來。


    夏熾陌立即冷森道:“我還沒去找他,他竟敢送上門來!”夏熾陌的親兵原本都守在大殿之外,見高珩來勢洶洶,立即聚攏到夏熾陌身側,紛紛握緊了腰間的跨刀。


    高珩去了一趟碧泉山莊,回來時便聽說夏熾陌已大搖大擺的走進景王府,氣的隻能大罵,“一群廢物!”不過罵人也沒用,隻能進來見機行事。


    高珩先向宣瑾施禮,看到一身戎裝的夏熾陌,也隻能單膝著地,“末將參見王爺。”


    夏熾陌已恢複尋常神色,笑道:“高將軍夜闖本王王府,不知所謂何事啊?”


    高珩早已想好說辭,“末將受皇上所托,聽說王爺回來了,特來看望。”


    夏熾陌道:“那真是有勞高將軍了,本王現在安然無恙,你可以回去向皇上複命了。”


    高珩見夏熾陌被重兵護著,宣瑾又站在一旁,知道今日討不到半點好,隻好抱了抱拳,道:“末將告辭。”


    待高珩走後,夏熾陌回頭對宣瑾道:“娘娘方才是不是說要論功行賞?本王本來想不起要什麽,看到高將軍,突然有了主意。”頓了頓,然後用無比冰冷的聲音一字一頓道,“我要娘娘親自下旨處死高珩。”


    宣瑾身子一凜,問:“理由?”


    “刺殺本王,他該死!”


    宣瑾也已猜到是高珩所為,隻是還未有確鑿證據,又怕他狗急跳牆,反受其迫,所以沒敢輕舉妄動,現在夏熾陌已經回來,殺高珩就如踩死一隻螞蟻,何況她已從容盈月身上下手,便答應了夏熾陌,想到跟高珩到底一場淵源,竟是這種結果,多少有些痛心。


    夏熾陌見宣瑾答應殺高珩,心情大快,牽起宣瑾的手道:“好了,現在是真沒了閑雜人等,咱們這就回房敘敘敘舊吧。”


    宣瑾瞧她一臉不正經的樣子,臉竟是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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