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已經掌握了神行法的全部技能,加之有充沛的內力做根基,奔行起來的速度,較之神行太保戴宗已然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幾個起跳間便已經追到了那人的身後。


    隨著距離的拉近,張夢陽發現此人背影婀娜,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分明是一個女子。


    張夢陽心中一動,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問了一聲:“可是莎姐姐麽?”


    莎寧哥回過頭來衝他嫣然一笑,道:“跟我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張夢陽笑道:“這荒山野嶺的能有什麽好地方,你該不是想帶我找個地方打野炮吧。”


    說著便搶上一步,不由分說地把莎寧哥提將起來橫抱在手,聽從著她的指示,在茫茫皚皚的雪山之間飛躍竄縱,忽高忽低,時左時右,僅隻呼吸之間,便已經飛行出了好遠好遠。


    當他從一個極高極險峻的山峰上躍下之後,又在一片不大的湖泊上蜻蜓點水地一涉而過,然後又縱上了一道山坡,在山腰處轉了一個彎之後,在他的眼前展現出一條被積雪掩蓋了的青石板鋪就的階梯。


    這階梯在一片被積雪壓彎了的茂林深竹之中,蜿蜒著朝山上伸展過去。


    張夢陽奇道:“這放眼看過去白茫茫的,要不是你帶我來這兒,神仙也不知此地還藏著這麽條人工小徑呢。既有小徑,必有人家,我猜在這裏麵住著的,必定是一個世外高人。”


    莎寧哥兩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道:“屁的世外高人。這裏離遼陽府這麽近,真要有世外高人的話,豈有不被人知道的?”


    張夢陽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說:“這你可說差了,真正的世外高人從來都是深藏功與名的,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要是被人傳得滿世界都知道的,那也稱不得什麽高人了。”


    莎寧哥笑到:“裏頭住著的是高人是矮人,你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張夢陽嗯了一聲,抱著莎寧哥拾級而上,彎彎曲曲地沿著這林間小徑往上行了半裏多路,便發現前邊隱隱地有一座廟宇,但見門巷傾頹,牆垣朽敗,門窗裏似有暗淡的燈光透出。


    張夢陽哈哈一笑:“住在這兒的不會是陶淵明吧!”


    幾步來到了廟門前,抬頭一望,隻見廟門上方的匾額上題寫著三個大字“智通寺”。廟門的兩旁懸掛著兩幅木刻對聯,右邊的上聯是“身後有餘忘縮手”,左邊的下聯是“眼前無路想回頭”。


    張夢陽看罷之後嘖嘖稱奇,總覺著這“智通寺”三個字無比熟悉似的,應該是從哪兒見過。


    而這副對聯也好像以前在哪兒見過似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可若問曾在何處見過,一時間卻又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總歸這副對聯是絕不陌生的。


    他把莎寧哥放下地來,兩個人都抖了抖身上和頭上的雪,然後便邁步走進了廟裏。


    借著廟內那一星半點的燈光,看到裏麵的陳設極其簡陋,角落裏一個老態龍鍾的僧人正彎在那裏煮粥。


    張夢陽對著那老僧合十行禮,口中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說:“大師父,晚輩深夜來此叨擾,實在是抱歉得很。隻是我夫妻夜間行路,不巧遇上這大雪天氣,想借師父這樁寶刹躲一躲雪,祈請大師父千萬行個方便!”


    那老僧頭也不回,一邊煮他的粥,一邊嘰裏咕嚕地說了幾句什麽,既像是回答張夢陽的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張夢陽又問了他幾句話,見他回答得前言不搭後語,才知這老僧既聾且昏,齒落舌鈍,似乎腦筋也不大靈便,對他們這深夜到來的兩個陌生人絲毫不以為意。


    張夢陽笑了笑道:“我還以為在此能碰到什麽世外高人呢,原來就這麽個一塌糊塗的老和尚。姐姐,咱們就甭理他了,進來就著他這爐子烤烤火,說會兒話就回去吧!”


    莎寧哥一笑,在佛像前拿了個蒲團,放在爐子跟前坐了。


    張夢陽也拿了個蒲團,坐在了爐子的另一麵。


    那老僧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兩人似的,繼續忙著他手裏的活計,看到鐵鍋裏的粥快要溢了出來,顫顫巍巍地拿著水瓢,往裏添了一注水。那即將翻滾外溢的粥,立馬就又回落了下去。


    張夢陽不再理會他,笑著對莎寧哥道:“好姐姐,你還以為你能帶我來什麽好地方呢,原來就是這麽間破廟。”


    莎寧哥道:“廟雖說是破了點兒,不過好歹還算是個人住的地方。不比你們那個黑咕隆咚的山洞強嗎?”


    張夢陽臉上掛著微笑,又把這所破廟前後左右地掃視了一遍,然後回過頭來,不置可否地在她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莎寧哥把他的手臂打開,叱道:“你個臭小子就知道跟我沒正經,你可知今晚上出這麽大的事兒,人家都為你擔心死了!”


    張夢陽拉住了她手道:“姐姐對我的好,我個臭小子這輩子都忘不了。”


    說著拿起她的手來親了親,然後把玩著在自己的臉上摩挲起來。


    “放心吧,我這個臭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有咱師父那個老神仙保佑著,是不會那麽輕易死的。否則就算再多給我幾條命。我不知這會兒都交代到哪兒了。”


    莎寧哥道:“我警告你,你可別得意的過分了,世間多少經曆過大風大浪的英雄好漢,到最後都是在陰溝裏翻了船了。前車之鑒比比皆是,凡事還是謹慎些為好。”


    張夢陽點頭道:“嗯嗯,我知道啦,以後不會再這麽莽撞大意也就是了!”


    “這就對啦,這才是乖孩子呢!”莎寧哥笑靨如花地誇獎他道。


    忽然,張夢陽看向她的眼睛裏,多出了種異樣的光彩來,直勾勾地,把個莎寧哥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還誤以為自己的臉上落了什麽東西。


    她抬手在自己的頭上臉上摸了摸,疑惑地問他道:“怎麽啦,幹嘛那種眼神看著我,賊兮兮地,是不是又不懷好意了?我告訴你,這廟宇雖然破敗了些,可再怎麽說也是佛門淨地,可千萬不能再亂來了。


    “今晚上在龍峰寺裏,咱們當著著佛門至寶幹那種醜惡勾當,將來都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報應,這會兒想想我都覺得害怕。咱可別再給自個兒罪上加罪了。”


    張夢陽癡癡地盯著她說了句:“莎姐姐,有時候,我很覺得你像是我的媽媽!”


    莎寧哥萬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麽句話來,霎時間臉上一紅,頗有些尷尬地罵了句:“放你娘的屁!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你!”


    說著,抬起腳來在他的腿上踢了一下。


    張夢陽頓覺腿上一痛,恍然間醒悟過來,嘻嘻一笑道:“我隻是說有時候有那麽點兒像,又沒說你就是,你緊張個什麽。”


    見莎寧哥瞪起了眼睛來,作勢欲打,他便趕緊將話鋒一轉,變了個話題道:“對了好姐姐,這外麵黑燈瞎火的,你是怎麽找到那個山洞裏去的?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跟蹤到那兒去。


    “要是你不引我出來的話,沒準這會兒我都到夢鄉裏會周公去了。”


    莎寧哥道:“小白背著你們飛那麽老高,幾乎全城的人都看得見了,你當我是瞎子嗎?從你們出城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蕭莫娜那賤人得把你領到山洞裏去。


    “他們契丹宗社會的人兩個月前就開始絡繹不絕地在駐蹕山裏會集了。


    “那個山洞就是蕭莫娜和耶律鶯珠她們的臨時巢穴。我原本以為他們是想要行刺皇上,便想要看看他們究竟能來多少人,究竟能夠使出些什麽手段。


    “所以一時間隻派人暗中盯住他們,並未打草驚蛇。而把提控司衙門的大部分人手都派去行宮護衛皇上去了。


    “不曾想那兩個賤人居然是衝著龍峰寺去的,而且還偷偷摸摸地掘了那麽長一條地道直通道龍峰塔下。


    “這也是蒼天有眼讓咱倆撞破了她們的陰謀,否則兩件國寶早被那兩個賤人盜走了,再想要多回來可就得大費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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