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的身體已經養得差不多,除了失憶,基本上沒有別的大問題了。


    他沒有坐在病床上,而是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用筆電看資料,是他的公司裏的一些機密文件,短短時間,他已經把公司的事務了解得差不多了,他的失憶隻是忘了事情,處理事情的能力和方式並沒有忘,對於公司事務上手得便也很快。


    病房裏靠外間的透明玻璃窗被窗簾掩住了,管家也不知道喬伊斯在房間裏做什麽,就敲了敲門,裏麵回答了可以進去,他才把門打開了。


    尤金走進病房,一眼掃過去,就看到了坐在窗口陽光裏的喬伊斯。


    喬伊斯比之以前要瘦了一點,但是從他的精神狀況並不能看出他之前居然是處於受傷病痛之中。


    他還是以前的那個喬伊斯,尤金看到他,依然心裏有一股愛意升起。


    自從和喬伊斯分了手,他就去了荷蘭,在鄉下花田裏住了好幾個月,不與外界聯繫,畫了一係列花田、少女、樹木的畫,想要自己能夠靜下心來。


    以至於連喬伊斯受襲的事情,他才剛知道不久,正要來看喬伊斯,就接到了埃爾森家管家的電話。


    尤金知道喬伊斯已經失憶,在是否騙他和自己重修舊好,或者是依然作為朋友這兩點上,他猶豫了一番,最後決定半真半假。


    喬伊斯以為是伯納德或者是醫生,所以才喊了進來,畢竟要是是周冕,他一向不會敲門,而是直接開門進來了。


    但喬伊斯看過去,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金髮碧眼,五官精緻,是個很漂亮的男人。


    能夠這樣進來的,應該是自己之前的熟人,喬伊斯冷靜地打量他,道,“伯納德讓你進來的?”


    尤金對他一笑,又聳聳肩,道,“我去荷蘭住了幾個月,沒想到一回來,就聽說你死裏逃生,遇到槍襲之後差點成了植物人,幸好現在好了。”


    喬伊斯道,“你去荷蘭做什麽?”


    尤金走過去俯□就在喬伊斯唇上偷了一吻,道,“你說我去做什麽呢,我是畫家,你也忘了嗎?”


    喬伊斯伸手把尤金推開了,以一種挑剔的目光打量他,“你是第一個對我這樣輕佻的。”


    尤金道,“我有我們從九歲至今在一起的照片,有我們同學時代共同的朋友,我還有你的裸/照,想不想看。”


    他笑著,挑著眼看喬伊斯。


    喬伊斯微蹙眉頭,“我們是什麽關係。”


    尤金道,“你居然連我也忘了,我們是什麽關係,我說得這麽直白了,你還不清楚嗎?操,我連你屁股上有顆痣都清楚。”


    喬伊斯卻搖搖頭,道,“我忘了以前了,現在要我和你做/愛,我覺得我辦不到,我們還是分手吧。”


    尤金被他說得愣了,然後又發瘋一樣地笑出來,道,“你這個沒良心的爛人。”


    喬伊斯皺眉冷靜地盯著他,尤金絲毫不怕他地和他對視,道,“雖然你把我忘了,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再培養起感情來的。我可以帶你去看看我們以前去過的地方,給你說我們以前的事情,希望你能夠回想起以前來。”


    喬伊斯卻冷淡地道,“但是我覺得我並不需要。”


    其實喬伊斯是早就發現了,周冕從不在他麵前說要幫助他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這對於一個失憶的人的父親來說,實在是太怪異了。


    應該是周冕打過招呼的緣故,醫生們也沒有提起說要如何幫助他回憶起以前的事。


    喬伊斯由此覺得一定是他之前做過什麽周冕不想讓他回憶起的事才會這樣。


    他將別的一切都忘了,但是,對於醒過來第一眼就看到的周冕,對他的那種沒辦法控製的好感卻一點也沒有變。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是多麽喜歡他。一刻沒有看到他,就要想他在哪裏,他在做什麽。


    他真想時時刻刻都看著他,能否撫摸他,聽他說話,看到他笑,就說不出地陶陶然歡喜無比。


    喬伊斯至今對於他是自己父親的事情依然不願意承認,他潛意識地覺得不是這樣的,所以無論周冕拿出什麽證據出來,他都讓自己不去相信。


    因為周冕不想要他回憶起從前,所以,他就假裝自己並不在乎從前,假裝自己從現在開始一切重新開始也沒有關係。


    但是,他其實還是很好奇的,想知道以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周冕要去隱藏。


    尤金看喬伊斯油鹽不進,便爆發了他那火爆性子,對著喬伊斯罵了一陣,喬伊斯也隻是冷靜地看著他,最後尤金說得火大口幹,直接端起喬伊斯的水就喝了,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繼續說道,“我才不管你想不想記起從前,反正你想簡簡單單甩掉我,我要告訴你,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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